“林賀忠,我這可是在為你鋪路啊。若是此次真的扳倒了左義,我和王端集結的那些人就能通通收到麾下,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啊,你明白嗎?”林賀忠錯愕地搖了搖頭:“可,你又沒有考慮過左太師?若是謀反的罪名坐實,他該如何?”慕容俏猛地回頭,狠狠地道:“我才不管他如何!隻要林家能贏!”說這話的時候,她卻感覺自己仿佛被萬箭穿心,良心在無聲地譴責著她。


    林賀忠愣愣地看著她,好久才說出一句“我明白了”,就心情複雜地離開了慕容俏的房間。慕容俏走到桌案前,看著上麵堆積著的政務,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林賀忠的心也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上了,但她不怕,因為她是一心為林家好,有什麽可怕的?


    王端則在賭場開業後很快退隱,消失在諸位紈絝子弟的視線裏,對外就說覺得開賭場沒出路,還要另謀計策。


    很快,在臨近除夕的時候,王端一紙奏書,揭發了左行建想要謀反。左義難以置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破口大罵:“你有何證據?若是血口噴人,那是要殺頭的!”千憶何也瞪著王端,王端看著千憶何,不疾不徐地回答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馬上派人去臣與左行建開的賭場,裏麵有無數刀箭甲冑!”


    左義急於為兒子辯白,也求千憶何去查,千憶何隻得派人去查,文武百官就這麽跪著等待著結果。千憶何看了王端一眼,問道:“王大人,你為何要與左行建合資開賭場?你可知你已經犯下了罪?”王端咬咬下唇,道:“陛下,微臣一人在朝堂上沒有靠得住的盟友,自是要為自己謀個後路。微臣想投靠左大人,卻怕左大人看不起微臣,所以就去找左行建開賭場,想通過左行建來討好左大人,不成想竟發現了左行建想要謀反!”


    這套說辭聽起來合情合理,就連千憶何也找不出來什麽破綻,隻能等著侍衛們調查。又見有些人不耐煩了,便說道:“誰若是沒有興趣,可自行離開。”但誰又肯離開呢?太師的兒子謀反這可是個新鮮事兒啊,若是真的,那他們要抱誰的大腿呢?


    一個時辰後,一大幫侍衛湧入了金鑾殿,押著左行建。侍衛頭領倒身一拜:“陛下!經過查證,王大人所言屬實!賭場裏的確有很多刀箭甲冑,根據這幾個人的證詞,可以知道賭場開起來後,一直是由左行建操辦的!禦史大人根本沒有栽贓陷害的可能!”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林賀忠知道內幕,一言不發,心中卻已經打起了主意。左義聞言,臉色發白:“這、這怎麽可能?”他不顧禮節,撲過去捶打左行建:“你怎麽能謀反?你…你這個逆子…”說到這裏,他一口血噴了出來,濺了一地,金鑾殿裏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王端暗暗舒氣,要不是他安插了眼線運刀箭甲冑,或許被擒獲的人就是自己了…接著,薑元漪穩步而出,向千憶何訴說了早已編好的說辭,證明了刀箭甲冑是左行建從她那裏買來的。千憶何一驚,又看了看抱著左義哭喊的左行建,一股火氣直衝腦門:“來人!把左行建這個亂臣賊子給朕打入死牢!即刻問斬!”


    林賀忠一驚,看了看火冒三丈的千憶何,又看了看哭得死去活來的左行建和昏迷過去不知是死是活的左義,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他要不要站出來說實話?


    第039章 左義抱憾去世


    但林賀忠也不是莽撞的人,他暗自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若是說了,皇上不信他,還給他扣個反賊幫凶的帽子怎麽辦?自己可是李望川那一派的眼中釘、肉中刺,有了這個罪名足夠他死幾百次;若是說了,皇上信了,那王端和慕容俏栽贓陷害的事情就暴露無遺,到時林府會因慕容俏遭到什麽劫難他不敢斷定,但隻要敗露,澤兒和淵兒就會沒有母親了,他們才兩歲不到,沒了母親,那真的是太可憐了。


    林賀忠最終保持了沉默,等回過神來時,左行建已經被幾個官兵用刀劍押著,送去了死牢,他還大喊著:“王端!你陷害我!皇上!草民有話要說!草民沒有練兵,何以謀反…”話還沒說完,一個官兵嫌煩,一棒子把他打暈了過去。千憶何聞言,有些發愣,不禁細細地思索起來。


    的確,隻有刀箭甲冑,並不足以給左行建定罪。因為他根本沒有集結大軍謀反,沒有士兵光有武器,他一個光杆司令自己謀反嗎?王端見千憶何竟遲疑了起來,眼珠一轉,又說道:“皇上,您別忘了,太師可與大將軍屠延是莫逆之交。屠延將軍手握兵權,有十幾萬大軍,又駐守地離都城不遠,若是揭竿而起,還未等其他將軍們趕回來,都城就被他們奪下來了。”千憶何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一時竟拿不定主意,王端看了看林賀忠,又看了看所有人都忙著給左義掐人中、揉太陽穴,走過去低聲地道:“皇上,這個機會您不把握住嗎?左太師的勢力不比之前,他的勢力已經直追左丞相了,相信您也是對他有顧忌的吧?”


    “微臣知道您隻相信左丞相,何不借著這個機會把太師逐出都城,以免後顧之憂?謀反雖是左行建進行的,可也足以扳倒左義了。”千憶何怔了怔,道:“你莫不是栽贓左行建的?那個薑元漪,是不是你買通了?”


    王端的瞳孔猛然收縮,他不敢抬頭:“不,微臣隻是偶然發現了左行建的謀反證據,才找來了薑氏作證,希望能為陛下解憂。”千憶何笑了笑,重新坐好,慢慢地下令道:“行了,張公公,你去請太醫,把左義給我治好了以後,帶他去天牢。”“是,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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