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會戰勝利後,我率領著十五軍榮耀地踏上了歸途,回到了蒙川城。而宙壘,則早已率領他的三十八軍先行返回了繁華的首都明衝城。此刻的翠宇國,已悄然步入了秋季的門檻,天空高遠而明淨,秋風習習,帶來的是清爽宜人的涼意,卻也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和與寧靜。當我們一行人來到蒙川城的城門前時,眼前的景象顯得有些冷清。城門緊閉,昔日的喧囂與熱鬧早已不複存在,隻餘下秋風輕拂過的痕跡。那風,輕柔地吹過,仿佛帶著些許的懷舊與思索,它輕輕地拂過樹梢,帶走了那片片堅守的樹葉。葉子在空中輕盈地旋轉、飄舞,宛如一場無聲的告別,最終輕輕地落向地麵,融入了那片寂靜的塵土之中。我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這句古詩在心頭輕輕回蕩,仿佛是對這段時光的最好注解。昔日離開時,楊柳青青,春意盎然;如今歸來,卻是秋風蕭瑟,落葉紛飛。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切都在不經意間悄然改變。


    烈士段語睿的英勇犧牲,永遠定格在了蒙川城的土地上。趙晨陽,那位曾經的戰友,親眼見證了段語睿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眼神中至今仍殘留著那份深深的震撼與悲痛。西部會戰終於畫上了勝利的句號,我們成功收複了翠宇國的西部領土。然而,勝利的喜悅並未完全衝淡心中的哀思,段語睿的身影時常在我們心頭浮現。是時候去祭奠他了,去緬懷那位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而英勇獻身的英雄。夜幕降臨,我找到了趙晨陽。他正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什麽。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一顫,似乎被嚇到了。他急忙將手上的紙張藏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是什麽?”我好奇地問道。趙晨陽結巴地回答:“沒,沒什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在掩飾著什麽。我並未深究,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好吧。”然後,在他不注意的瞬間,我搶過了他的紙,一看卻是一封情書。


    昔日,趙晨陽在南方戰場曆經血與火的洗禮,不幸身受重傷。他曆經艱險,終於返回了營地,得到了一位軍醫的精心治療。這位軍醫名叫韓夢瑤,是個溫婉的中國女子,單身未嫁。在韓夢瑤為趙晨陽療傷的日子裏,趙晨陽第一次對一名女子產生了心動的感覺。他本是一名鐵骨錚錚的戰士,心誌堅定如鐵,但在韓夢瑤的溫柔照顧下,他的心卻似被春風融化,泛起層層漣漪。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晨陽與韓夢瑤的交往日漸增多,彼此之間的了解也越發深入。他漸漸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溫婉可人的女子產生了深深的情愫。如今,趙晨陽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情感,他決定給韓夢瑤寫一封情書,向她傾訴自己的心聲,對她告白。


    當我無意間揭開了趙晨陽的秘密,他竟焦急地懇求我,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希望我能守口如瓶,不要讓這秘密泄露出去。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笑意,同時又感到一絲欣慰。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晨陽,你真的沒必要這麽緊張。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相反,這是人之常情。既然你對她有了心動的感覺,那就去追求吧,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回想起學生時代的趙晨陽,他就像是校園裏的一顆璀璨明星,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吸引眾多女生的目光。那些情書如同雪花般紛至遝來,但他總是保持著一份淡漠和疏離,很少給予回應。如今,看到他終於對一個女生動了真情,我作為他的好友,自然要全力支持。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的青春歲月大多都在戰場上度過,為了國家和人民付出了太多。現在,是時候為自己活一次了,去追求你心中的那份愛情吧。”


    趙晨陽略顯疑惑地抬起頭,問道:“軍長,咱們暫且擱置那個話題。您找我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你知道段語睿的墳墓在哪裏嗎?”趙晨陽微微一愣,隨即回答道:“我把他的遺體火化了,骨灰交給了一位大爺保管。我們打算等返回地球的時候,將所有烈士的骨灰一並帶回去,讓他們得以安息。”我皺了皺眉,追問道:“那位大爺現在在哪裏?”趙晨陽沉吟片刻,說道:“軍長,明天我親自帶您去見他。”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這一夜,秋風如刀,吹得人心緒難平。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段語睿,那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如今卻隻能以這種方式與我們相隔萬裏。


    第二日清晨,朝霞還未完全褪去,趙晨陽便領著我、奧古洛夫斯基、阿爾傑以及馬修四人,來到了一個略顯滄桑的茅草屋前。這座小屋似乎經受了不少歲月的洗禮,帶著一種古樸而深沉的氣息。小屋前有一片小小的院落,院落中央,一棵枯黃的樹孤獨地佇立著,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滄桑。樹下,一張石桌靜靜地擺放著,旁邊則是一個簡陋的雞圈,幾隻雞悠閑地在其中覓食。趙晨陽站在門前,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嘿,老爺爺!我是勝利軍戰士趙晨陽!”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堅定和力量。不一會兒,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大爺緩緩從茅草屋內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但雙眼卻炯炯有神。看到趙晨陽,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來看你的那位犧牲的戰友吧。”


    趙晨陽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老爺爺,這四位,都曾與我一同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他們是我的戰友,是我最親密的夥伴。”大爺的眼神在我們身上一一掃過,眼中閃爍著理解與敬佩的光芒,“戰友啊,真是難得,好,好啊。”說完,他轉身緩步走進屋內,那背影似乎承載著歲月的沉澱與無盡的哀思。不一會兒,大爺手捧一個骨灰盒走了出來,那盒子雖然普通,卻似乎承載著千斤的重量。他輕聲說道:“這就是你們犧牲的戰友,段語睿。”我小心翼翼地接過骨灰盒,那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我的全身,讓我心中的波瀾更加洶湧。段語睿,那個曾經與我們並肩作戰,共同麵對生死考驗的戰友,如今卻隻能以這種方式與我們相見。趙晨陽的眼眶早已濕潤,他哽咽著說道:“段哥,你看到了嗎?我們現在隻能這樣相聚了。軍長,我想……我想和他單獨聊會兒。”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似乎有太多的情感無法用言語表達。我把骨灰盒給了他,他便去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趙晨陽終於歸來。他手中緊握著那隻沉甸甸的骨灰盒,步履堅定地走向了那位飽經風霜的老大爺。他將骨灰盒輕輕遞給了老大爺,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老爺爺,這段時間還得麻煩您繼續保管段語睿的骨灰盒,真是辛苦您了。”老大爺接過骨灰盒,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輕輕拍了拍趙晨陽的肩膀,和藹地說道:“小夥子,別這麽說。你們為了我們這些老百姓出生入死,我們能為烈士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我望著他們兩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隨即說道:“趙晨陽,我們該走了。”於是,我們五人默默地離開了老大爺的茅草屋。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仿佛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沉浸在對段語睿烈士的深深緬懷之中。風吹過,帶走了我們的沉默,卻帶不走我們對烈士的敬仰和懷念。我們默默前行,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思和敬意,仿佛能夠感受到段語睿烈士的英勇精神在我們身邊縈繞。


    幾天後,我偶然間在軍醫室的門前瞥見了趙晨陽。他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又或是等待著某個特別的時刻。我悄然走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嘿,趙晨陽,你這是在練什麽新功夫呢,還是準備在這兒紮根了?”趙晨陽被我突如其來的問候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軍長,您走路怎麽像貓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個……韓夢瑤就在裏麵呢。”說到這裏,他的臉頰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似乎有些害羞。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心中不禁暗笑。這小子,平時挺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鐵骨錚錚的戰士,怎麽一遇到感情問題就變得這麽扭捏了?我笑著問道:“怎麽,準備向韓夢瑤表白了?”趙晨陽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是,是的。我……我喜歡她很久了,可是卻一直不敢說出來。今天,我終於鼓起勇氣,想要向她表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男人就要主動點,別讓自己後悔。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趙晨陽聽了我的話,猶豫了一下,終於,他鼓足了勇氣,抬起手,輕輕地敲響了軍醫室的門。裏麵傳來了一道甜美的聲音:“請進。”


    我急匆匆地逃離了現場,心跳還未完全平複。沒過多久,趙晨陽滿麵春風地走了出來,我立刻迎上前去,帶著幾分急切地問道:“怎麽樣,她同意了嗎?”趙晨陽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激動地點點頭:“她同意了!她說,等我們回到地球,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看吧,男人就得主動點。現在既然人家已經同意了,你可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過啊,別忘了,這件事可別影響到你上戰場時的狀態。上了戰場,你得拿出當初獨戰狼林山時的那種氣勢,別想這些兒女情長!”趙晨陽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向我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是,軍長!”


    在這幾天,虛空先鋒軍沒有在翠宇國國內進行任何行動,整個十五軍也相安無事。我清點了一下地球來的到現在為止還活著的人,3000人現在僅剩14人,分別是:我(中國),麗薩(英國),奧古洛夫斯基(俄羅斯),阿爾傑(美國),馬修(法國),趙晨陽(中國),賀卓華(中國),韓夢瑤(中國),張桐源(中國),維克多(俄羅斯),亞曆山大(俄羅斯),崔才生(朝鮮),亞曆杭德羅(墨西哥),索菲亞(墨西哥),其中,韓夢瑤和索菲亞都是軍醫,也就是說,現在十五軍的人大部分都是藍夢星的。


    一個月後,我準備引領十五軍重返明衝城。當我回首望去,蒙川城已經沐浴在仲秋的氣息之中,展現出一種異乎尋常的肅殺與蕭瑟。那城仿佛被歲月賦予了沉甸甸的滄桑,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透露著曆史的厚重。天空呈現出一種深邃的蔚藍,仿佛能吞噬一切憂愁與雜念。然而,在這廣袤的天空下,蒙川城卻顯得異常寂寥。落葉如同離家的遊子,紛紛揚揚地從樹梢飄落,鋪滿了整個道路,形成了一條黃色的地毯。每一片落葉都似乎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落寞。十五軍在路上默默行進著,隊伍整齊劃一,步伐堅定有力。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道路上回蕩,發出沉悶而有力的節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肅殺的氣息,仿佛連風都變得沉重而壓抑。周圍的景色也仿佛被這種氣氛所感染,變得異常沉寂。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更加蒼茫,仿佛是大地的守護者,靜靜地注視著這支隊伍的行進。


    路上,我想到了中國古代,秋天總是和沙場聯係,興許,秋天對於這個古代文人來說,都是“自古逢秋悲寂寥”。經曆了一些事情,我也生出這樣的感覺。到了明衝城後,我寫了一首詩,名叫《樓關曲》,記載我的一些情緒。


    隱隱風雷萬裏濤,瑟瑟秋風夜鳴梟。


    黃木蕭索邊塞陵,角聲轟破憶鄉謠。


    刀鋒如雪鍔如月,古來幾年金戈銷?


    蛾眉殘月倚危樓,興許兒郎掛吳鉤。


    夜半三時雨如傾,窮秋草斷風低悠。


    知是盈水豐收時,北地分外燥如油。


    大漠窮兵古樓蘭,沙山糾紛極土稠。


    雲龍漫天烏墨裏,風虎過關急嘯遒。


    征戰戍邊殺聲抖,應知思鄉別離後。


    子龍武極斬敵首,常勝壯誌飲烈酒。


    胡馬踏飛琵琶曲,夜闌冷澀冰河幽。


    中原西北風吹過,許是邊關征人愁。


    家國熱血燃胸懷,死殉建功亦同仇。


    風雪充簷刀光寒,寢披鐵甲枕兜鍪。


    飲馬瀚海榮情下,豈顧艱卓借戰休?


    坐斷天下西風中,精忠心潮萬邦求。


    為報身世盛強時,教使四方賀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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