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原真司接到電話後,立馬就趕往原宿醫院。


    他自然沒有向學校請假,而是直接曠課。不過就算學校知道了,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他的幽靈部設立在櫻秋高中,相關部門自然已經和學校打招呼了。


    校長和董事都是普通人,所以隻知道神原真司不好招惹。再加上神原真司在學校老老實實的,他們自然就不會去管。


    所以,他想上學就上學。不想上課的話,也無須請假,老師也不會找他麻煩。


    畢竟他還繼續上學,是來享受青春的,不是來受老師和學校管製的。


    坐電車來到了千代田,神原真司很快來到原宿私立醫院。


    不管站在門口觀看幾次,亦或是用靈壓掃視,眼前的醫院都是普普通通。


    可是…


    現在的神原真司已經知道,或許眼前這座醫院本身就是怪異。


    但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怪異在殺人的時候,竟然讓監察者察覺不到。


    這種隱蔽性,著實讓神原真司吃驚。


    他早上的時候,也在思考為什麽,他覺得應該是和醫院有關。


    假設這座醫院都是怪異的話,那麽在醫生們做手術的時候,怪異就可以動手腳了。


    這樣就算是殺人,也是醫生們殺死的。和怪異本身,沒有什麽關聯。


    這或許就是神原真司一直察覺不到怪異氣息的原因,他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八九不離十。


    否則那扇器官的門,為什麽隻在手術的時候打開。沒有做手術的時候,就不會出現?


    而且他昨晚也查了資料,發現其他醫院的手術室其實是有監控的,可是原宿醫院所有手術室都沒有監控。


    這一點或許是巧合,可也是一個疑點。


    但沒有監控,手術室內隻有醫生和病人,怪異完全可以在手術期間做手腳。


    不過這裏麵也有另外一個疑點,從警視廳給的資料上來看,做完手術的人,都能繼續活下去,不是立即死亡的。


    為什麽他做了手術,直接就死了?難道和他進入過器官門後麵的內部空間有關?


    將腦海中思緒放下,神原真司進入醫院。


    觀摩手術的流程,他已經比較熟練了。換好衣服,全身消毒除菌後,他進入了手術室內部。


    這是一起肝髒手術,不過神原真司沒有認真觀看。


    畢竟他主要目的是進入人體醫院的空間,一扇扇門調查試錯,尋找怪異的殺人規律,然後收容。


    當然,現在他猜測整座醫院就是怪異,那麽…建築型怪異怎麽收容?


    這一點,他還處於抓瞎當中。


    不過,就算不知道,神原真司也不會放棄調查。


    當顏色和手術室牆壁一模一樣的門,緩緩浮現的時候。


    在醫生護士沒有注意自己,神原真司直接推門而入。


    在進入這片幽深漆黑空間的刹那,樓上便傳來血液橫衝直撞的動靜。


    神原真司一臉淡定,輕車駕熟的將門關上。


    他看著『肝髒』門牌上發出微弱的光芒,他立馬朝著樓梯下跑去。


    不過速度明顯沒有昨天那麽快。


    因為血液如果是從大腦門往下衝的話,那麽他有足夠的時間趕到下一扇門。


    也就是說,不用那麽著急。


    畢竟他遇到下一扇門,會進入手術室,看看情況能否找到避死的辦法。


    途中的時候,神原真司還有心思利用五感來觀察這個巨大又漆黑的空間。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個內部空間有多大。


    隻是周圍深沉的黑,連燈光都滲透不進來,讓他自動腦補了一個深入地下且龐大的空間。


    很快,在血液轟鳴聲巨大的時候,他來到了下一扇門前,看著散發著微光的門牌上的兩個字。


    『脾髒』


    神原真司二話不說,推門而入。


    困意再襲,神原真司強忍著,和昨天一模一樣,他又躺在了手術台上。


    周圍是醫生和護士環繞,這一次他仔細觀察這些帶著口罩的醫生和護士,想將這些人的容貌記下來。


    下一刻,神原真司悶哼一聲,目光望去,他看到主刀醫生手中捧著他的脾髒。


    脾髒被摘取下來了。


    想法浮現,他眼前一黑,再次死去。


    一分鍾後,神原真司醒來。他目光沉凝,推門而出。


    “你是誰?怎麽從手術室裏出來的?”


    出來的時候,神原真司看見一位護士震驚的看著自己。


    神原真司隨意編了一個理由,然後他開口詢問,“你好,請問看脾髒問題,去哪個科室?”


    然而護士沒有回答,而是拉著他,嚴肅開口,“你到底是誰,剛剛怎麽在手術室內?”


    要知道她剛剛一直在手術室外,根本沒有人進出。


    神原真司無奈,他隻能打電話給院長。稍微含糊了一下後,他將手機遞給護士。


    一分鍾後,護士的臉色稍緩。


    這畢竟是私立醫院,有院長做擔保,護士也就不去糾結剛剛的事情了。


    “你要看脾髒問題的話,去普外科。”護士幫忙指路,“下了樓,往右走就行。”


    “謝謝了。”


    很快,神原真司來到二樓普外科,他進門便看到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坐在位置上打電話。


    他沒有打擾對方,而是觀察著這位醫生的臉。


    隻一會,他的心便凜然。


    神原真司現在很確定,眼前這位醫生,就是剛剛在手術室幫他取出脾髒的主刀醫生。


    待這位醫生打完電話,神原真司上前,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對方胸前的牌子,直言詢問,“你好,古川醫生,你剛剛有沒有在手術室做手術?”


    “手術?”古川醫生抬頭看了神原真司一眼,他迷茫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我一直在這,沒有去做手術室做過手術。你…是來看病的嗎?”


    “不是。”神原真司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了。”


    出門後,神原真司麵容一沉。


    裏麵的那位醫生,絕對是剛剛取出他脾髒的主刀醫生。雖然戴著口罩,可他不會認錯的。


    然而奇怪的是,他以靈力探查,發覺對方根本沒有說謊。


    那麽真相就隻有一個。


    這座醫院的所有醫生和護士,都被控製了。


    或者說,被催眠了。


    這又讓神原真司想起昨天自己做完心髒摘除手術,在自己複活後,他被醫生護士發現。


    結果詢問這些人,得知並沒有醫生在手術室給他做過手術。


    當時,他也以靈力探查,知道這些人沒有說謊,也就沒有想太多。


    他這次做一個探查,自然是以防萬一的試探一下。


    沒想到真讓他試探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他還以為器官門後麵的手術室,裏麵的醫生和護士,都是怪異衍化出來的。


    沒想到,真的就是原宿醫院的醫生和護士。


    這也讓他知道,靈力探查普通人是否說謊,也不是萬能的。


    如果被催眠的話,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


    那麽在清醒後被詢問問題,隻要回答的是自己認知內的真實答案,自然不屬於說謊。


    因為醫生和護士也不知道自己被催眠過。


    坐在椅子上考慮一下,神原真司倒也沒有太開心。


    不過得知這個真相,也算聊以慰藉。至少知道這個怪異,還能催眠醫生和護士。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怪異就是醫院本身。所以隻要是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會被催眠控製。


    將這個信息記錄下來,思考著,他繼續打電話給院長。告訴對方自己想要繼續觀摩手術,這次觀摩的自然是脾髒的手術。


    二十分鍾後,神原真司進入手術室。


    在手術開始後,他來到顯現的門,再次進入人體空間。


    聽著樓上傳來的震動聲,神原真司沒有理會,他將門關上。


    一邊走動一邊思考,很快下了樓梯,來到了另一扇門。


    抬頭一看,眼前發光的門牌,和其他門牌一樣,顯示著血淋淋的兩個字。


    『腎髒』


    神原真司熟練的將門打開,進入門後的手術室。


    接下來的一幕,和之前一樣。


    手術台周圍圍繞著醫生和護士,戴著口罩,一言不發。


    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眼中都沒有什麽情緒,就好像將他當做小白鼠一般。


    神原真司知道這可能是錯覺,因為現在的他知道眼前這些人已經被催眠了,身體不受主意誌控製。


    這就好像半夜起來看著陽台,乍一看是鬼怪,仔細一看是晾著衣服的錯覺一般。


    一如既往,當腎髒被取下之後,神原真司本以為自己要死亡了,他都主動閉眼了。


    結果過去好久,他發現自己的意識還在。


    腎髒部位,一陣陣疼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吸氣。


    神原真司睜眼,他發現腎髒被取出之後,主刀醫生開始給他縫針了。


    隻是手法粗糙,並且沒有打麻藥,疼痛一陣一陣的傳來,令他冷汗直流。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的皮膚被縫補上。而醫生和護士也陸續的出了手術室。


    自己為什麽沒死?


    神原真司躺在手術台上,麵色蒼白,沒有起身。腎髒部位因為疼痛感的原因,使得他汗水直流,浸濕了衣服。


    為什麽沒死?


    他心中再次浮現這個問題。


    很快,神原真司便恍然。


    沒死,是正常的。


    因為腎被割了,本來就不會死。否則怎麽可能會有賣腎這麽一說。


    神原真司站了起來,稍微動彈了一下,他便齜牙咧嘴。


    口中嘶嘶出聲,不知道的人,聽聲音還以為是一條蛇。


    這…還不如死了呢。


    不過這是第一次被摘了器官沒有死,也算是一個新的發現。


    那麽這樣看來,腎髒門可能是一條生路,是避死的唯一路線?


    而其他的器官門,因為在身體占據很重要的位置,所以被摘取了根本活不下去。


    應該…


    是這樣沒錯吧?


    神原真司腦中思緒轉了一圈,雖然他對人體器官不了解,卻認同了自己這個猜測。


    不過,讓他有點疑惑的是。


    他感覺除了腎髒部位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外,還有一股異樣。


    這股異樣很熟悉,就和昨天做完闌尾切除手術一樣。昨天還以為是闌尾切除手術的後遺症,現在看來不是。


    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股異樣是怎麽來的,隻是有種輕微的不適感。


    捂著腎髒部位,想緩解疼痛的神原真司剛要出手術室。


    卻見幾位護士進來,看到他下床,不由驚呼,“你怎麽下來了,快躺上去。”


    嗯?


    神原真司疑惑的看著這些護士,神色不解。


    怎麽回事?把我當患者了?


    神原真司被護士們緊急的扶上手術床上,他躺在上麵腦袋有一串問號。


    不過這個疑問很快解開。


    之前做器官摘除手術,他都死亡了。


    而這一次,他沒有死。所以這些護士把他當成正常做手術的病人了?


    理了理思緒,應該是這樣沒錯。


    想清楚問題後,他已經被轉移到病床上了。躺在病床上,聽著旁邊護士小姐姐的囑咐,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在護士出門後,神原真司拿起手機打給院長。


    還未開口,便聽到院長爽朗的笑聲傳來,“神原警部你能打電話過來,手術看來很完美。怎麽樣,原宿醫院值得您信任嗎?”


    聽到這話,神原真司沉默。


    看來,院長也被催眠了。不過這在他意料之中。


    神原真司沒有回答,他直接開口,“最近有什麽關於腎髒的手術,我要觀摩。”


    “這…”院長有些懵,剛做完手術不好好休息,你要觀摩其他手術?


    他勸了兩句,可是神原真司語氣不容置疑,他隻能遲疑一下,答應了下來。


    警視廳吩咐過,如果神原真司要做什麽,都必須答應。


    他隻希望,剛做完手術的神原真司,可別術後感染死在原宿醫院,那就真的出了大事了。


    半小時後,神原真司換好衣服,一瘸一拐的來到手術室。


    顯然,腎髒被摘取,讓他很不適應。再加上沒有麻醉的原因,疼痛感一直伴隨著自己。


    不行…


    進器官門後,讓血液衝死一次。


    否則走一步牽扯傷口就有陣痛傳來,神原真司是受不了。


    讓他跑,他更是做不到。


    在手術開始後,神原真司照常推門而入,他抬頭看著血淋淋的腎髒兩字,一動不動。


    很快,血液衝刷而下。他的身體被腐蝕消亡。


    一分鍾後,神原真司起身。


    身體恢複完整,他的目光幽幽望著下方漆黑一片的樓梯。


    現在他已經探索清楚,腎髒門可能是避死的門,那麽下麵其他器官的門呢?


    需要繼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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