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了,我們自在習慣了,跟著那輛車走到哪算哪。”


    時盡折有自己的考量,邴宙了解避難所,多塔市有危機的事他也許知道,他們暫時沒必要有太多交集,了解的多了破綻就多,沒必要讓變異人群體認為他的立場搖擺不定。


    要是以後碰見了再另說。


    “好吧。”邴宙遺憾之情不加掩飾,“那我們走了,這次多謝你們。”


    “客氣了。”


    時盡折告別,轉身走了兩步卻發現舍赫沒有跟上來,他回頭疑問:“怎麽不走?”


    舍赫側身,讓他看清自己的袖子正被小五的四隻手拉住。


    “你的眼睛。”小五的眼神專注極了,她說:“我見過,紫色的,很漂亮。”


    “你的意思,你曾經見過我?”


    舍赫不太能理解,小五也就五六歲,她怎麽會見過自己。


    “剛想起來的。”小五翻騰衣服,來來回回幾下,從最裏麵的衣服口袋裏翻出一張被厚布包裹的東西。


    她珍重的打開,那裏麵是一張被塑料膜包裹的畫像。


    舍赫和時盡折對上目光,不解的接過那張紙。


    在改裝車的明亮大燈下,她看清那張老舊的畫像。


    那上麵是一個有著紫色雙眼,披著黑色卷發的少女,就是畫風簡潔,和好看完全不沾邊,更像是一幅塗鴉。


    小五能從這張畫像上認出她,純屬是天賦異稟。


    舍赫將目光卻定在這張人像的耳朵上,那裏畫著一對雙s耳環。


    人可以畫的隨意,對不上號,但她這對耳環隻要會握筆就能畫出大概,這可能真的是她。


    “我記得這雙眼睛。”


    核電站裏太暗了,現在車大燈一照,變薄的黑色緞帶下,那雙紫眼睛就變得顯眼起來。


    小五認出來了,她的記憶裏有這雙紫眼睛。


    “你是醫生,你會救人。”


    “你的記憶…”時盡折走回舍赫身邊,未竟之意不用問,邴宙也能懂。


    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對一個被封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說我記得你,這話怎麽聽怎麽詭異。


    猶豫再三,邴宙說:“小五的超能力是記憶傳承,但她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記住那些事,很多時候需要特定情形才能觸發。”


    他的聲音有些低,“她兩歲的時候母親去世,然後我們就發現她竟然知道她媽媽,她外婆,甚至是她外祖母那幾輩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小五隻會說簡單的詞語,可隨著這幾年她長大,她能記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丟掉的傳承有一些都是她想起來的。”


    時盡折觀察小五,難怪在這群連二百五都不知道什麽意思的人裏,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能說出蛇精病,植物人這樣的詞語。


    她可能不知道這個詞語代表的準確釋義,但她肯定是在哪聽過才能說出來。


    如果是因為有記憶傳承那就說的通了。


    為了確認,時盡折問邴宙:“蛇精病和植物人這兩個詞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邴宙摸不著頭腦:“哈?啥?”


    時盡折擺手:“行,沒事了。”


    一旁,小五還在抓住舍赫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舍赫心中好奇,忽略自己被抓住的衣服,試圖看穿這個小女孩:“你為什麽說我是醫生?”


    “你救過很多人。”


    小五鬆開兩隻手,在空中胡亂揮動,動作像糊牆。


    “那個人說,你就這樣,然後人們就被你治好了。”


    舍赫記下她的話,“你說的這個人你還記得嗎,還有,你們得了什麽病?”


    “唔…”小五形容不上來,這對她太難了。


    轉了轉眼睛,她指向夜空,“黑色的,我們抓不到,你吃掉了那些東西,然後我們就不愛殺人了。”


    小五說到一半忽然沮喪:“可還是死了好多人。”


    黑色的,抓不到,舍赫第一反應就是黑霧。


    許多年前,她也許曾在這個世界吸收過黑霧。


    可回憶裏,白為霜說過她不能去吸收那些黑霧,否則會被汙染心性,這好像有點矛盾了。


    舍赫又問小五:“那那個跟你描述我的人呢?記得嗎?”


    “記得。”小五拿過她手裏的畫像,“這就是她給你畫的,是個漂亮的大姐姐。”


    “你嘴裏的這個大姐姐和我有沒有有點相像?”


    時盡折彎腰和小五平視,他把頭發全部撩起來,好讓小五能看的更清楚,特別是他的眼睛。


    小五眼也不眨,眼神漸漸失去了孩童的稚氣,變得像一位曆經滄桑的老人。


    一分鍾後,蒼老褪去,她點頭,“眼睛,很像。”


    舍赫確認了:“是你媽媽和我,我們曾經來過這裏。”


    她追問:“你還記得其他有關我的事嗎?比如那個黑色的東西,比如給我畫像的人,什麽都行。”


    恢複童真的小五慢吞吞的回答:“要想想。”


    “沒關係,不著急。”時盡折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糖果遞給她和邴宙。


    甜滋滋的糖果喚醒一些塵封的記憶,小五輕輕啊一聲,“我那時想當麵道謝,可畫畫的人說別人不能看你的眼睛,於是她就畫了這個給我,她說你的紫色眼睛可漂亮了,她讓我一定要記住是你做的這件事。”


    “其實我對小五說的事有點印象。”邴宙冷不丁開口。


    時盡折直起腰:“說說。”


    “大概三十五六年前,聽我父親說有段時間所有人跟瘋了一樣,人人都被殺戮支配,沒有差別,見誰殺誰,哪怕自己快死了,隻剩一條胳膊一條腿也要用嘴咬下一塊別人的肉。”


    邴宙強調,“是所有人,哪怕隻有幾歲的孩子,隻要是人類,就會想不停的殺人,後來人死的多了,就連天也變成黑色的。”


    “可某一天,這種情況突然就好了,大家不清楚這是什麽原因,隻知道來了個女人,她給了小五的外婆一些東西,現在看來,就是這張畫像。”


    舍赫捏著畫像的邊緣,畫像上有耳環,證明這是她去過木白的世界以後的事。


    白為霜帶她去過很多世界,這個末日世界就是其中一個。


    她沒讓這裏的原住民見到自己,可卻留下了這張畫像讓小五的外婆一定要記住她,這是為了什麽……


    還有她為什麽會去吸收這個世界的黑霧?


    舍赫不認為自己是個有救世之心的人,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就在她思考時,時盡折盯著舍赫的臉,想到另一個問題。


    舍赫的年齡比媽媽大很多,那媽媽遇見她時,她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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