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盡折靠近,小王身下生出光芒大盛的金環。


    大家被晃的眯起眼睛,免得被閃瞎。


    等那光芒小了,眾人再看過去,嘴巴張成一個o型。


    孫琦最先反應過來時盡折要做什麽,趕緊拿出一麵鏡子小跑兩步遞給他。


    時盡折看他一眼,治好小王的眼睛和耳朵,拿穩鏡子放在他麵前。


    鏡麵上,一個全身長滿鱗片的怪物出現在裏麵,人們勉強能從五官輪廓上判斷出人的雛形。


    “還喜歡什麽,告訴我,讓你一一體驗。”


    小王的驚恐的搖頭,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他絕不是這樣惡心的怪物!


    “不喜歡這個,那我再給你換一個。”


    褪去的鱗片覆蓋上剛毛,沒有四肢的豪豬哼唧出聲。


    “一直搖頭是還不滿意嗎?”


    時盡折疲憊的耷拉著眼皮,垂落的碎發遮住眼睛,神情陰鬱的像活在法治頻道裏的神經質罪犯。


    “這個怎麽樣?”


    再問一句,他懶得問了,幹脆隨心換,中途還問舍赫,有沒有不喜歡的生物。


    凝成細針的腐蝕液全程見縫插針的往下釘,舍赫意有所指的說出兩個字。


    “畜牲。”


    “那就畜牲。”


    時盡折給小王留下續最後一口氣的金環,撤掉基因法則帶來的表象,讓他恢複如初,重新變為完整的人。


    那一刻,除了時盡折和舍赫,每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想,他們好像被罵了。


    可想就是真的想想,不敢怒也不敢言。


    “是不是覺得隻是幾句口角,不至於此?”


    時盡折這話像是問半死不活的小王,也像是在問其他玩家。


    沒人回答,他自顧自說下去,“進來這裏的第一天,我被告知,這沒有公平和道理可言。”


    係統這樣告訴他,所以他成為作弊玩家的理由再荒唐也不能改變。


    但有一天,不能更改的結局被打破,一切的改變都始於舍赫。


    誰也不能這樣侮辱她。


    既然這個人說出來這兩個字,那他就自己去當,當個夠。


    時盡折後退一步,冷冷道:“這就是生存遊戲。”


    沒人會跟你禮尚往來講平等,仁義道德是有實力才能施舍的產物,沒有就任人宰割。


    “…唔……”


    小王聲嘶力竭的想大叫,卻喊不出一個字。


    他想求饒,他知道自己的手腳回來了,他還有救,他還有希望,他知道眼前的兩個人能做到。


    泄憤和羞辱做過了,他們現在肯定可以原諒他了。


    小王滿懷希冀的往上看去,仰望到舍赫的麵孔。


    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話不多,不是對著自己,隻是一句感慨。


    “真好,我能再把你撕一遍。”


    !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


    殘忍的紅色默片令距離最近的徐穎不敢多看。


    她默默轉過身,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是哪裏來的勇氣做那件事。


    她去看其他人的表情,一個賽一個的崩潰。


    昨天給自己做了一夜思想工作的小蘇眼眶憋的通紅,不忍直視又強迫自己別移開目光,他必須接受這些,這是他往後要麵對的現狀。


    孫琦扭頭和尚山交換眼神,隱約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人誤認這兩個人是副本boss。


    從頭到尾都能將行為和思想做出絕對切割的玩家,一定是對自我有著精準把控的極端人格。


    他們清楚自己在別人眼裏會被塑造成怎樣的惡人形象,可他們不在乎。


    這個行事作風不僅適配boss,還很適合掌管常人難以駕馭的權力。


    感性的善良容易厚此薄彼,一視同仁的冷酷有時反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公平。


    在孫琦的琢磨中,小王死的渣都不剩,玩家數量再減一。


    除掉時盡折和舍赫,剩下的十個人跟蔫了的鵪鶉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還不如司機的心理素質過硬。


    解決完麻煩的兩人回到安全屋,時盡折直接倒在床上。


    舍赫趴在床邊玩他的頭發,“我趁亂幫你看了眼他帶回來的玻璃瓶,這個世界的時間是比原世界快兩百多年。”


    “好,我知道了。”


    時盡折從側邊抓起一縷自己的頭發,發尾有一點點彎曲,跟他親爹的有些像,但沒木白的卷。


    這變化不用想都知道和舍赫的血有關。


    真奇妙,他的血能促進舍赫的身體進化,現在反過來,舍赫的血又可以幫他衝開部分限製。


    時盡折不禁思考,自己上限提高以後再給舍赫喂飽血,她會怎麽樣。


    “你在想什麽?”


    “想你。”


    思考被舍赫的問話中斷,時盡折將頭發往後撥去:“你是不是一直沒睡覺?”


    “一會就睡。”


    舍赫舍不得他的頭發,時盡折撥上去,她又弄下來卷在手指上玩。


    手法熟練,不像第一次玩,時盡折懷疑那幾個卷就是她給卷出來的。


    舍赫邊卷邊說:“那個人,他的身體不太對,你來之前,他被我折磨了幾分鍾,很難死。”


    “他的身體素質變強了,和常人的不太一樣,”時盡折並不擔心這個,“昨天給小王的對講機沒拿回來,那裏麵被我放了種子,能提供線索,直接找過去就行。”


    舍赫玩著頭發,手不停,小王這事給她提了個醒。


    “我有個猜測,避難所當初不太可能讓所有人都進去,說是人類無法在外界生存,可其他生物都能在短短兩百年之間變異,人沒準也可以。”


    “說的通。”


    時盡折細思,越想越有可能:“icu病房,潛水艇,部分工廠都有適用人類的製氧設備,要是有人被遺留在外,這些地方夠他們支撐一段時間,如果不是空間站下不來,那裏頭能活的時間估計最長。”


    舍赫停下動作:“所以這些人的後代也會像動物一樣一代代的變異,小王的變化就是來自他們。”


    司機進城是要在下雨天躲輻射蝙蝠,那些生活在避難所之外的變異人也有這個理由,兩方人完全有碰見的可能。


    避難所裏的人知不知道變異人不好說,但變異人肯定知道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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