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章補了2000字,辛苦大家看一下,比心。)


    “舍赫!”


    回憶如潮水退去,舍赫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時盡折正拉著她,呼喊自己。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並沒有眼淚。


    “發生了什麽?”時盡折捧住她的臉,學著舍赫的動作在她臉上擦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塊水晶,有點不對勁。”舍赫題不達意的說,“還有,我又見到了你媽媽。”


    “記起什麽了。”


    “是我自己石化的自己,因為我不想忘記她。”


    時盡折愕然。


    他從沒想過舍赫被石化的原因是這個,石封竟然是她自己幹的。


    “所以你…寧可把自己石封,也不願意忘記她是嗎。”


    “記憶裏是這樣的。”舍赫視線落在那塊黑色水晶上,緩聲訴說自己的記憶。


    “隻有這些,我沒看到她為什麽會和我在受傷的宮殿裏,隻知道她的傷很重。”


    舍赫垂下眼睛,“木白分給她的生命力,一半給了我做耳環,另一半…應該是給你凝結成了柳條。”


    白為霜身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生命力,木白莫名和她斷掉聯係,想來原因就是如此。


    還有她說的那句把自己藏起來,舍赫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麽時盡折和她總是延遲進遊戲。


    因為係統要避免她被什麽東西發現,所以才總是避開玩家多的地方。


    “她還叮囑係統不讓你進遊戲,係統答應了,但沒做到。”


    “係統變卦了。”時盡折對自己是作弊玩家這事還耿耿於懷,他說道:“它和我媽媽做交易,那就應該認得我,可它並沒有免除我進遊戲的權限。”


    “很明顯,為了達成目的,它失約了。”


    “不止失約這一項。”時盡折凝視黑色水晶,“它對你有吸引力,你一次回憶起這麽多記憶,這塊水晶功不可沒。”


    遊戲是故意的,這可能是一種試探,對舍赫的,對他的。


    在上上個世界,沒有技能的木白在麵對黑色霧氣時,裂穀上的藤蔓可以做到被腐蝕一半,存活一半,如果他有技能,正麵抗衡這種汙濁之力應該沒問題。


    還有十萬解鎖隱藏線索,這是對舍赫的試探,這些怪物不難打,一來可以保證她不會受傷,二來方便以小窺大,觀察她的實力。


    時盡折沉著臉,係統帶白為霜去了哪裏,木白是在哪個世界找到的她,為什麽係統帶走人以後不主動交給木白。


    就算沒有技能,麵對汙染,他肯定也有辦法拖時間。


    能負擔一個世界生機之力的人,不可能沒辦法幫白為霜拖上一會兒。


    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毫無信用可言,這算不算貪掉他媽媽的一條命。


    時盡折捧臉的手往後放一點,彈了兩下舍赫的那對耳環。


    按照舍赫的說法,白為霜打掉的那個東西就是舍赫的左耳環。


    一隻蘊含生機之力的耳環和一個留下缺口的雕像。


    這是白為霜特地留下的一線生機,舍赫要真被封死,那就和死了沒什麽兩樣。


    父母舍赫三個人,再算上他自己,遊戲真是讓人格外厭惡。


    明明他們一家人可以過的很好的。


    他伸出胳膊,去拿那塊黑色水晶。


    舍赫攔住他:“這水晶不太對,先別動。”


    “我知道,你一進來就發現了,它對你的吸引力很大,以及房間裏有另一種力量在跟我較勁,源頭就是這塊黑色水晶。


    “那豈不是拿不了這個石頭裏?”


    “可以拿。”時盡折手掌懸空在黑色水晶之上,“這顆水晶裏都是負麵能量,用生機之力可以抵消,它對我的影響不大,隻是更吸引你。”


    “的確很吸引我。”


    舍赫看著水晶,裏麵的黑色漸漸變淡,快速消耗的生命力讓時盡折的臉色跟著變白。


    不過技能加持下的淨化效果很好, 那種非常吸引她的力量已經消失。


    時盡折的精力一半一半,見到舍赫總蹭眼睛,找到個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喚醒你的前置條件一個都不能少,感覺我像是占了大便宜。”時盡折聳下肩:“讚美我偉大的父母。”


    “是很偉大。”舍赫實話實說:“她做這些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做種子。”


    “那叫胚胎。”


    “你不是人,不用那麽叫。”


    “行,你說的對…”


    對話讓舍赫一直擦不存在的眼淚都動作停止,那塊被時盡折淨化的黑色水晶在不知不覺中已成灰色。


    時盡折:“現在這個程度對你還有影響嗎?”


    “可以了,就這樣吧。”舍赫讓他把水晶石拿下來。


    時盡折收好水晶石,兩人一起往外走,“比我想象的要容…”


    “把嘴閉上。”


    聽不得時盡折說這種話,就算來之前疊加幸運道具,她也信不過。


    見到二人出來,無所事事的江耹直起靠在牆上的身體。


    時盡折走在最後,回身關門。


    厚重的木板阻隔掉視線和光亮,幽寂的房間裏,一縷肉眼難以察覺的黑色霧氣從無人在意的角落裏飄出來。


    走出地下室的四人沒發覺異樣,平安回到地麵。


    剛剛走出教堂,地動山搖一樣的崩塌就席卷而來。


    灼熱的熱浪從教堂裏炸開,四人疾速避開。


    站穩身體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時盡折回身望去,教堂後的高樓邊緣站立著一個穿酒紅色上衣的男人,他手上還握著一個引爆器。


    男人消瘦極了,空蕩蕩的衣服掛在身上,風一吹,胸腔上凸出的肋骨都看的清晰。


    長而淩亂的頭發遮住額頭,一隻眼睛上生出一道疤,兩隻眼睛都是異於常人的灰白色。


    他俯視三人,目光在每個人身上轉過一遍,看到舍赫時,嘴角向兩側牽起,像是為了笑而笑,整張臉的表情非常僵硬。


    江耹撇下嘴:“雖然是個男的,但他讓我想起一個叫安娜貝爾的玩偶,笑的我恐怖穀效應都犯了。”


    “是遺留的老玩家。”時盡折往前半步擋住舍赫,“他在教堂裏埋了炸藥。”


    除了聲波道具,這個人還做了別的準備,教堂裏應當有沒被他們發現的東西,可能是道具,也可能是別的,總之是能讓這名老玩家知道有人進入了教堂的東西,不然他不會在外麵就直接引爆炸藥。


    “好美味。”


    瘦削的男人灰白色眼球轉動,對著舍赫感歎,眼中迸發出強烈的貪婪。


    四個人裏,她的攻擊數值高的驚人,如果吃掉她,自己肯定能離開這的吧。


    這個念頭讓男人的笑容擴大,上揚的嘴角角度尖銳,在提起的肌肉上戳出兩道弧度。


    “可以離開這,可以變強,可以吃很美味的肉…”


    他嘴裏碎碎念著,忽然彎腰激動的按住心口,指甲摳進肉裏,疼痛使他的麵龐出現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愉悅。


    “馬上就能離開這…”


    “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越疼越興奮?”


    江耹不怕殺人犯,她怕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經病,這種人最難解決。


    腎上腺素帶來的亢奮使眼前的男人渾身顫抖,他忍不住在高樓邊緣來回踱步,每一步都看的人覺得他要掉下來。


    男人激動的使用小跳往下走,嘴裏念叨著:“我叫沈殊,你們好啊。”


    “不好,差點被你炸死。”


    江耹扛著火箭筒,果斷一彈發射出去。


    爆燃的火花裏,沈殊身前出現六邊形的蜂窩屏障。


    他手裏憑空出現一項技能卡,夾在指尖一晃一晃,“還好回來的路上宰了一個帶頂級防禦的,讓我能及時切換技能。”


    說完這話,沈殊變魔術一樣,指尖出現第二張卡,側身躲過第二枚炮彈,他的肩膀上出現和江耹手裏一模一樣的火箭筒。


    炮口對準時盡折,一記炮彈打出去,打完一枚,他又複製第二個直接省去拆裝彈藥的時間。


    這個擋在前麵的男人生命值高的看不見上限,血條這麽厚,格外礙眼。


    防禦和攻擊交替,沈殊對快速切卡換技能的操作很熟練,無技能的間隙一直用道具分散對麵的注意力。


    等完全落地,他收起複製技能卡,隻留下防禦。


    兩發炮彈的硝煙散去,他目無意外的看見還完好無損的時盡折幾人。


    旋轉的金色陣法上,時盡折用腳點下地麵:“能被解決的防禦,不會叫做頂級防禦。”


    舍赫攥住時盡折的手:“他不太對勁,和那個水晶一樣。”


    狀態瘋癲,氣息混亂,空氣裏的每一粒分子都是誘惑,她迫切的想要吸食那種力量。


    時盡折傾身附耳:“他被汙染了,說不準身體裏也有那東西。”


    和黑色水晶待在一起這麽多年,必定有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別說在這種地方生活那麽多年,沒水晶也得瘋。


    舍赫聽著,看時盡折一眼,有了點別的想法。


    這時,從教堂裏出來就隱藏身影的江飲雪重新現身,落在金色陣法的範圍裏。


    “他技能卡很多,全是二字,一看就是強奪了不少人,還有他身上有股很黑暗的力量,我沒法靠太近,會傷到我。”


    “足夠了。”江耹在他身上巡視一圈,沒發現傷口。


    “原來還有第四個。”沈殊緊盯江飲雪,激動的大笑出聲,“人形道具?”


    他上前一步,“你是鬼?幾百年的鬼…你很厲害,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比這個女的更厲害。”


    他太需要人形道具代替自己了,如果使用【獻祭】技能時他的人形道具沒死,他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雙眼做代價。


    幾百年的鬼怪,足夠獻祭好多次,他需要這隻鬼。


    “跟你走?江耹火氣刷刷地往外冒:“你個神金沒被這裏嵌成廁所真是佛祖顯靈,一片慈悲心啊。


    讓他跟你走,是想把幾百年的鬼要過去當你太爺嗎?雖說大家姓氏裏都帶水,但你在這裏待的神誌不清想見祖宗也不能白日做夢的亂認,牛鬼蛇神都上不了族譜,他會跟你個牛馬東西?”


    江飲雪橫劍在前,“真厲害你就不會被困在這裏了。”


    防禦護罩擋住攻擊,沈殊揚起手,在幾個人麵前點來點去:“沒關係,等我吃掉這個女人,他就是我的了。”


    他一點也不為江耹的咒罵生氣,太久沒聽到人說話,無論對方說什麽,他都愛聽。


    注視著舍赫,沈殊複製出一根金藤炫耀似的放在手中把玩,然後在腳下生出圖案相同的陣法。


    “破不開的防禦,真不錯,我也有了~”


    “贗品而已。”


    舍赫繞過時盡折,在沈殊的注視中,突然加速,一拳砸上防護護罩。


    護罩閃爍幾下,像是被強風吹動的布丁,隻是劇烈顫動,卻沒有破。


    沈殊把臉貼上護罩,:“二字防禦,還有我複製的陣法,你打不破的。”


    “是嗎?”


    舍赫再起一拳,手上的金線賦予的力量值加倍,一次不夠就不停的往上加,加到能打破。


    在這種一次又一次的對撞中,護罩和複製陣法的能量被抵消。沒有多餘生命力存儲的沈殊由於無法供給能量,腳下的金色陣法很快虛化。


    舍赫手不停,她特地離沈殊這麽近,就是為了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回憶。


    那塊黑色水晶的濃度太高,難免會有不可控的意外,沈殊被汙染的的程度倒是正好,哪怕畫麵不連貫,也有一定用處。


    眼見護罩要防不住了,她還有意放緩攻擊速度,拖延時間。


    哢嚓——


    發現護罩出現白色裂紋,沈殊從扭曲的興奮中冷靜了一些,但不過兩秒,緊張就轉為了更大的狂熱。


    “沒想到你真能打破,我果然沒有看錯…”


    他把整張臉都緊緊貼在透明護罩上,每次舍赫打下來,都像準確無誤的打在他臉上。


    在變態般的受虐表現下,他藏在身側的手瞅準時機,隨時準備切卡換技能。


    就在舍赫拳頭擊碎護罩的一瞬間,沈殊立即後撤,一躍而起。


    然而下一秒,他的腳下生出強大吸力,整個人都被猛力拽了回來。


    蛇尾帶動霸道的罡風,對準沈殊的身體就是沉痛一擊。


    舍赫進入複製陣法,掐住他的脖子,“哢”的卸掉沈殊的下巴。


    她抬起手,將黑金色腐蝕液對準沈殊無法閉合的嘴,不斷的施加力量,直至逼出他體內的那一縷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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