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楊雯心瞳孔緊縮,心髒膨脹到快要突破皮膚屏障。


    她的靈魂仿佛是一汪被注入黑色墨水的水潭,毒液在裏麵翻騰著擴散,隻從表象來看,這種反應並不劇烈。


    隻有楊雯心自己知道,毒液中攜帶的詛咒已然蒸騰掉她的全部生機,她的靈魂在炙烤中被燒成一張漆黑的碳殼,手指一推,這張死寂的軀殼就會碎的四分五裂,留下一地的灰。


    飛散的靈魂消失,她那副特殊的身體直直倒下,後仰的玻璃瞳孔裏映出隊友無望轉移的身影。


    七個人,隻活了一個。


    遊戲開場不足六小時,唯一的高級玩家陣亡,這個分區爭奪勝利的機會渺茫,和出局無異。


    舍赫撿起地上的道具,沒掉技能卡,道具一般。


    楊雯心被消耗的太多,身上的好東西全被磨幹淨了。


    她用尾巴卷起那具僵硬的身體,放到一處還算幹淨的空地上。


    楊雯心的不甘全被轉移前的那一個眼神暴露,她是值得的對手,但不能活。


    和江耹不一樣,江耹自殺的憤恨點並不在她和時盡折身上,而楊雯心是她和時盡折為了搶奪水晶先動的手,她有充分的理由怨恨他們。


    這種強大的對手,放過隻會後患無窮,搶都搶了,沒必要假慈悲的留麻煩。


    至於那個藍頭發,他被保護的很好,應該是有一個用處特殊但限製高的技能,等碰到了再說。


    舍赫把真假兩個水晶都交給時盡折,到此,時盡折手上收集到三個水晶。


    他接下那兩個不明真假的,轉交給江耹,“你自己想辦法分辨吧。”


    “多謝。”江耹沒推脫。


    自己分辯也好,她本以為這一架會什麽都拿不到呢。


    五個人頭,她這邊隻拿到一個麻花辮,掉水晶的玩家都是舍赫殺的。


    她歪過頭,“舍赫打的東西,你直接分給隊友,她不會介意嗎?”


    時盡折正拿紙巾給舍赫擦嘴,隨口回道:“你問她。”


    舍赫轉過頭,“給他的就是他的,怎麽分配與我無關。”


    不論是道具還是什麽別的,這些對她都沒有太大用處,她隻是在保護時盡折的同時順手拿走對他有用的東西罷了。


    時盡折:“你看,她說我能做主。”


    江耹:“……”


    懂了,他這就是故意的。


    明明能直接回答她,偏偏讓人家自己說出來。


    嗬,詭計多端的男人。


    她把水晶塞進江飲雪手裏,“你看看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江飲雪翻看幾下,搖頭:“學藝不精,看不出來。”


    江耹哎喲一聲:“你要是學藝不精,我是不是得重修小升初,再說你不是狀元郎嗎,不應該博學多才?”


    “活著的時候才是狀元郎,死了誰還認。”


    江飲雪忽視這個問題,轉身往外走:“兩塊真水晶,他們除了拿走子鼠的,應該還拿走了亥位的,都是附近方位,亥位在子位西北偏北的近水位置,我們可以跳過這個地方直接去下一個,我先替你那隻被劍氣波及的女鬼去探路。”


    一長句話說完,江飲雪隻留給江耹一個走遠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眨眨眼,發現江飲雪沒有任何停下等人的意思。


    “他看起來不太高興。”時盡折路過她身邊,“太陽西移,我們得保存體力找地方休息一陣子,避免城市崩塌時沒精力應對。”


    江耹:“?”


    時盡折是怎麽看出來的不高興?


    她跟上時盡折和舍赫,眺著江飲雪的背影,“你怎麽發現的?”


    時盡折:“對你說話比打架之前有分寸了。”


    江耹:“這有什麽聯係嗎?”


    “重新注意分寸,證明他在有意克製什麽。”具體克製什麽,時盡折不了解這個人,說不準的事也就沒多說。


    自己和江耹說到底就是隊友,離朋友都還差著一步,提醒一句就夠了。


    略作思索,他說道:“你現在追上去,他心情說不準會好點。”


    江耹挑眉,這麽懂?


    時盡折點頭:“你試試就知道了。”


    江耹半信半疑的追過去,見她走遠了,時盡折虛攏過舍赫肩頭,在她耳邊親一下。


    親完了,那種因為有人不方便又總想親近她的勁兒發泄出來,心裏總算舒坦了。


    “為什麽注意分寸就是不高興,我也不懂。”舍赫抬手,手背貼在自己臉上,擋住第二下親親:“還有你是不是故意打發她走的?”


    “是故意的,主要是每次江耹看咱倆的那眼神吧…”時盡折努力想出一個形容詞,但沒想出來。


    舍赫替他說出來,“她有一種希望你對我別那麽文雅的期待。”


    “…形容的很準確,我確實這麽想的。”


    “也是這麽做的。”


    舍赫說完,突發奇想的去觀察時盡折的臉,像是為了印證什麽在做對比。


    片刻後,她認同的點頭:“確實一點都不文雅。”


    “這不是能文雅的事。”時盡折現在跟舍赫的腦回路對接很準,一聽就知道她在說什麽。


    沒有了最初的不適應,他早就有跟她趨同一致,日漸直白的傾向。


    “如果一個關係親密的人永遠對你文雅平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那你在他的生活中必定連可有可無都算不上。”


    時盡折放慢腳步,等和前方的江耹江飲雪離得更遠了才接著往下說。


    “再說你覺得不文雅,那會覺得不好看嗎?”


    舍赫搖搖頭,“不會不好看,隻是和在外麵保持風度有禮的樣子差的有些大。”


    “那就是了,剝開所有遮掩,赤裸裸的連同身體和神情都展露給對方,那種情到濃時那些樣子本就是不太好看的,可你願意給予對方盡情觀賞的權利,那這種感情就會讓這些不完美變得更加吸引人,除去身體本能,心理滿足也會讓人進入不可名狀的狀態,這就是為什麽人類總對這種事熱衷不已的原因。”


    時盡折最後總結道:“所以我對你做不到文雅,如果哪一天我變得很文雅,那你就可以考慮考慮該怎麽殺掉我了。”


    “是因為你一旦變得和從前一樣,就代表感情消磨殆盡了,對嗎?”


    “是。”


    舍赫很沉靜:“那我會的。”


    時盡折沒有被她的坦然直言嚇到,這就是他想聽的答案。


    他問道:“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說江飲雪不高興了嗎?”


    “嗯。”舍赫沒接觸過的一麵被打通,她得出結論:“江飲雪不敢讓江耹看見自己的全部,因為怕,所以幹脆不要。”


    “真厲害,雖然我不清楚他的怕是哪種,但原因大差不差。”


    舍赫抬眼望向前方,“把有思想的生命當作沒有自由的道具,自然會膽怯。”


    江飲雪戰鬥時那句話她聽見了,現在聯係時盡折說的,舍赫才明白是什麽意思。


    一次次的被強控,遊戲淩駕在他們這種被限製的非常規生命之上,說不準哪天主人就被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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