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一隻熊從稀疏的林子裏走出來,圍在圈外躁動的來來回回走,時不時扔過來一顆小石子刷存在感,


    天快亮的時候,天上又飛來一隻金雕在空中盤旋,飄忽的巨大黑影存在感強烈,展翅滯空了一陣後,它開始向地麵俯衝。


    舍赫坐在車窗前,靜靜看這個世界裏的一鷹一熊巨獸爭霸。


    生態鏈完全亂套,兩者打的有來有回,凶猛的鳴叫和嘶吼裏摻雜著飛濺的鮮血,不要命的架勢令人震撼。


    金雕抓握能力優越的利爪穿透熊皮,撕扯皮肉,那隻熊被拖行數十米才依靠隆起的肌肉的帶動熊掌,一掌拍斷它的翅膀。


    塵土飛揚,滿身抓痕,被啄瞎一隻眼睛的熊獲得最終勝利。


    舍赫隔著玻璃和那隻站在圈外的熊直直對視,嗜過血的生物身上會多出一種不同尋常的凶狠,它還有些不甘心,不願意離開。


    “都是為了你來的。”


    她懷疑時盡折是什麽禍水,這和那些電視劇裏演的一樣。


    威嚇走受傷的熊,舍赫向後躺去。


    時盡折曲起一條腿,胳膊搭在上頭,給她當人形架子靠著。


    舍赫仰起臉:“看它們這反應,你應該加強不少,身體有感應出不同嗎?”


    時盡折:“沒有,你也看得見,我平時就用一些花花草草練習怎麽開發技能,也就體質變好了一些,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連自愈速度都沒變快。”


    “有點奇怪,你都能勾引的外麵的動物為你大打出手了,應該有很明顯的變強反應才是。”


    “糾正下,你說的那是吸引。”時盡折低下頭,跟她呼吸相抵:“這個是勾引。”


    “對我沒區別。”舍赫擋住他的臉,“該起床了,請做正事。”


    “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隻是做了你每次都不讓繼續的事。”


    舍赫把人推開,親吻對現在的她來說不亞於飲鴆止渴,一開始還能緩解,現在卻很難滿足身體上的渴求。


    她喜歡和時盡折做這件事,但在這個特殊時期,一直索取可能會讓她做出點頭腦發熱,不理智的事。


    “我要起來了,你快點。”


    時盡折瞅著空空如也的懷抱,明明昨晚上還讓他繼續,怎麽一夜過去就把他冷風吹了。


    這是什麽遲來的懲罰嗎…


    見他不動,舍赫催促:“起啊,不然我去開車嗎?”


    “…這就起。”


    下床去浴室裏拿幹淨衣服換上,時盡折收拾完就立馬去開車。


    清晨六點半,二人出發。


    舍赫坐在副駕駛,“終於有車坐了,你今天開快些,我們多走點路,過兩日再休息半天,我想睡個懶覺。”


    “嗯,但砂岩路開快了可能會有些顛簸,我不收車廂,你困了累了就回去休息,躺床上會舒服點。”


    “知道了。”


    應下這句話沒多久,感覺有點熱的舍赫在副駕駛上睡過去。


    平坦的道路漸漸隆起,紅色基底的彩虹山在路兩側出現,一條條彩色紋路給枯燥的路程中增添了點不一樣的顏色。


    時盡折開車從中經過,左拐右拐的走了一上午。


    中途有鷹和蜥蜴出現跟著他的車走了一段,舍赫發現後開窗戶把手搭在外麵,然後繼續睡過去。


    開到下午,外麵徹底被彩色山丘包圍,動物隻有幾隻蠍子,卷著尾巴,不需要蟄針,物理攻擊就能紮穿人。


    時盡折在三點多找了處陰涼地停車休息,舍赫幽幽轉醒,看見他把手放在自己臉上。


    時盡折拿出一杯冰甜水:“還以為你醒不了了。”


    “睡覺節能。”舍赫喝下水,“我們走了多遠。”


    時盡折:“剛好兩千,今天天氣很好,我打算走到晚上九點停車,地圖上第二階段開啟的路都不難走,我們抓緊時間走的越多越好。”


    “十幾個鍾頭,開這麽長時間會不會太久了,不累嗎?”


    “我著急。”時盡折手臂搭在方向盤上,咽下一口麵包,“托技能的福,可以適當緩解疲勞,沒想象裏的累。”


    “你不勉強就走吧。”舍赫搭上一件衣服擋住臉,太曬了,空氣這麽幹,食欲都消失了。


    “進去睡吧,睡醒了吃點東西。”時盡折簡單吃完兩口,重新發動汽車。


    舍赫沒管他的提議,摸把時盡折的手掌續時,把腳收上來,靠背一放,蒙頭繼續睡。


    時盡折給她拿過來一個枕頭墊上,將車廂收起來,啟程。


    開到晚上九點,白日的山丘沒了光彩,隻剩黑色輪廓。


    對照地圖,時盡折連過兩個分岔路口,然後在第三個岔口附近挑了個位置停車。


    剛熄火,第三個路口的另一個方向就傳出車胎碾壓石子的聲音。


    “竟然有人?”


    舍赫睜開眼睛,躺著沒動,“是玩家,和咱們走了不同的路,能走到這裏,有點本事。”


    車燈晃過,一輛越野車駛近。


    時盡折看見上麵坐著兩男一女:“陌生人,不是之前跟著咱們那幾個,車很髒,像是剛從沙子裏翻出來的,全是泥土。”


    車上的三人下車,衣著很狼狽,那衣服都包漿了,不穿人也能定型。


    兩個男人臉上的胡茬有些長,那女人則是頭發打綹。


    三人嘴唇幹裂,死皮翹起,一看就是很久沒喝水。


    他們下了車,見到這裏還停著一輛,眼中瞬間露出精光,藏也不藏,拿出錘子和槍就邁步過來。


    邋遢女人手中扔出一個道具,汽車內的氧氣開始被快速的壓縮,讓人產生如同窒息一樣的眩暈感。


    臨近,她揚起錘子,一錘子去敲車窗。


    被她選中的那一麵玻璃靠近舍赫,那隻高高抬起的手還沒碰到玻璃,就被另一隻手緊緊鉗製。


    舍赫對時盡折主動幫她降下車窗的行為很滿意,“昨天還在念叨道具,今天就有了。”


    “說明你說的是吉言。”時盡折從降下的車窗往外看,對那兩個男人問道,“說說你們來到這的線路。”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沒什麽說的。”


    “不說,她就隻能去死了。”


    舍赫坐起身體,掐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提起來,張開的虎口仿佛一把叉衣服的鋼叉。


    被禁錮的女人卡著下巴被掐離地麵,沒有任何對抗的力量。”


    “不說也沒事,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愁沒道具呢。”


    她手指用力,頸椎錯位的哢哢聲聽的人慎得慌。


    後麵一個男人見狀,憑空掏出一粒手指長的膠囊。


    時盡折一個飛刀過去,舉著膠囊作勢要旋開的男人馬上就被割斷了手筋。


    另一個見情況不妙,轉身就往後麵的車裏跑,邊跑邊扔炸彈。


    砰砰砰的爆炸聲炸的沙石直往人身上蹦,煙塵迷人眼,躲在灰土裏的男人踢了一腳車門,然後掏出一把巴雷特對準外麵的汽車,扣下扳機。


    “快開車!”


    車子裏傳出一道弱弱的聲音,一個帶圓框眼鏡的年輕人唯唯諾諾的從後排抬起頭:“我們…不等其他人了嗎?”


    “等個屁!是那個會變蛇尾的女人,趕緊跑。”


    搶奪燃油包的時候,那女人一尾巴掃過來,他拿到手裏的燃油包一條都沒留下。


    雖說那尾巴沒碰到他,可掃過來的風也夠刮人的。


    男人見外麵沒動靜,沒有戀戰,打開駕駛室的門趕緊坐進去。


    機械構造的齒輪轉動聲響起,他邊啟動汽車邊罵:“真特麽倒黴,那兩個人的道具都便宜……呃!”


    一把匕首從後排駕駛伸出,利落的割斷男人的喉嚨。


    趴在後排的圓框眼鏡小哥收起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在煙塵灰土散盡前,撿走男人的道具坐進駕駛座。


    他丟掉遮掩用的眼鏡:“三個蠢貨,能走在這麽前麵的怎麽可能是簡單人物,上去就搶,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一腳油門踩出去,圓框眼鏡調轉車頭,原路返回,避讓為上。


    他往反方向丟出兩枚玉米炸彈,以做掩飾,穩住變轉樣式的汽車,圓框眼鏡衝出爆炸產生的揚沙。


    還來不及高興,他的眼睛就倏地睜大。


    舍赫站在路中央,手裏拎著一條鎖鏈,那東西他認得,是三人組裏那個女人的道具。


    圓框眼睛驚了,丟了那麽多炸彈和子彈,她是怎麽過來的?!


    “不行…我不能慌。”他沉下心,前路走不通,那就走後麵。


    來時破破爛爛的普通越野在他的技能作用下轉為皮糙肉厚的特種越野,圓框眼睛快速倒車後退。


    他拿出一把槍,一手控方向盤一手連續衝後麵開槍。


    遊戲正式開始前,他記得這個女人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有個同夥,是個男的。


    如果這人還在,那他不在前麵,就肯定是在後麵!


    圓框眼鏡從駕駛室裏往後扭頭,後麵的塵土落地,一個朦朧人影顯現出來。


    他把槍扔到一旁,拿出剛收的新道具【生化膠囊】。


    一粒用下去,直徑五十米範圍內,除了使用目標,所有生命都會遭到侵蝕,在五分鍾之內化為血水。


    按下車窗,他把生化膠囊丟出去。


    嘩啦——


    前擋風玻璃乍然碎裂,飛過來的碎片割了圓框眼鏡一臉血。


    砸下來的蛇尾把越野車打的凹陷變形,一條鎖鏈飛過來捆住他,圓框眼鏡被從破掉得前車窗裏給拉了出去。


    舍赫托著他往那片黃綠色的刺鼻氣體裏走,“你丟了什麽東西?”


    “一個小炸彈。”


    圓框眼鏡見她往哪裏走,捏在手裏,打算同歸於盡的的炸彈也不著急扔了。


    使用目標不會被侵蝕,估計那個男的快沒了,等這個女人也進去,他的活路就又有了。


    “小炸彈?”舍赫笑一聲,甩動鎖鏈:“我最討厭被人騙。”


    收繳的鎖鏈纏住圓框眼鏡的脖子,鎖環之間的縫隙擠在一起,夾的圓框眼鏡脖子上的皮疼。


    眼見離生化煙霧更加近,圓框眼睛又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弱怕死樣,以此來減少舍赫的戒心。


    一步踏進黃綠色的刺鼻煙霧,舍赫一手凝出烏青色腐蝕液,在圓框眼鏡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吸收掉生化煙霧。


    那些藥物像找到主人,飄逸的全往她手裏鑽,纏纏綿綿的。


    舍赫繼續拖著人往裏走,走了十來米,圓框眼鏡第二次震驚。


    他想過裏麵的人可能會皮膚消融,一身血肉白骨,或者倒地不起,痛苦哀嚎,就是沒想到這男的怎麽在裏麵剪花??


    時盡折站在不斷枯萎又盛開的花地裏,挑著花型飽滿的往下剪,這會手裏已經攢了十來朵。


    他腳下有具不成人形的屍體,是那個最開始拿出生化膠囊的男人。


    圓框眼鏡說話都打了磕巴:“為…什麽,怎麽會?!”


    “怎麽不會?”時盡折眼睛都沒抬,一直剪到第十九朵才悠哉的從花叢裏走出來。


    這要多謝地上那個做了花肥的男人,一早就亮出來大殺器,讓他提早防範。


    自己能在炸彈副本裏給舍赫恢複狀態,驅散負麵影響,那就能給自己驅散。


    這是生命平衡之外的第二個用法,讓生命恢複到被損害之前——生命修複。


    和治療差不多,但不是醫治好,而是把身體狀態倒退,一直保持在未被影響的狀態裏。


    就是苦了地下的這些種子,需要為他平衡生命力並排毒,所以才一直開一直敗。


    黃綠色煙霧被舍赫吸收殆盡,生長在血水裏的鮮花終於可以常開不敗。


    時盡折把花遞給舍赫:“挺好看的,就是不太香,做成幹花吧,別往車裏放了。”


    舍赫:“正有此意。”


    吸了人血的鮮花開的極豔,但吸的血太劣質,她不打算掛在窗戶邊。


    她抬起手裏的鎖鏈,“這個怎麽解決,也殺了?”


    “殺了,我看見他用槍了。”


    這是個好東西,必須要搶過來。


    “我沒有要搶你們,我都要跑了,是你們不讓我走!”圓框眼鏡為自己辯解,“我是被那三個人威脅上車的,我們不是一夥的,他們做的事與我無關啊!”


    他上一輪遊戲失敗,這一輪積分不夠扣,不能再死亡了。


    再死他就真的死了,自己這一輪陪著三個蠢貨裝孫子,就是因為不敢冒險啊!


    “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時盡折說,“今天誰來我都要搶道具,跟你做了什麽無關,隻能說你撞槍口了。”


    圓框眼鏡還想要說什麽,頸上的鎖鏈猛地收緊。


    他嗬嗬兩聲,想把手裏的玉米炸彈丟出去,想著要死一起死。


    然而時盡折用刀背把他攥緊的手指一根根挑開,讓舍赫拿走了那枚玉米炸彈。


    “騙了你的人你看著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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