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送完人回來的池禹終於敢光明正大的打開自己那台消息爆了99+的手機。


    時盡折給他講述騷擾這件事時,狀似無意提了一句程佑安胳膊上有很多針頭留下的青紫痕跡。


    說他沒想到程佑安那麽不經打,自己沒使勁兒,他都推不開。


    等到快下車,他又特別提了一嘴銀環蛇的事,告訴池禹自己還去報了案,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池禹就著今晚上從他那得到的消息,對已知線索進行處理提取,得出程佑安肯定是出了事。


    親兒子在家,以他們家那個用過就丟的作風,怎麽可能還會去找時盡折。


    必然是現在的程佑安安撫不了發瘋的喬卉雲。


    還有他從二樓跳下去這事。


    當初程佑安以為自己是個不學無術富二代,結果發現不是就天天陰著臉看自己那個勁兒,池禹很難不多想,程佑安是不是為了排解壓力,沾上了點不該碰的東西。


    問題是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程慍應該對他很上心才對,他是怎麽染上的?


    這東西能輕易出現在他身邊?


    他咂摸一下嘴,開始對手機敲敲打打。


    【程家可能是有什麽神經病遺傳基因,一家三口都在發瘋,程佑安犯病騷擾他女朋友,程慍一點表示都沒有。讓時盡折回來看喬卉雲,結果又不給人送回去,這倆人要不是碰上我,回到家不知道幾點了。】


    群裏上躥下跳的猹隻對一句話感興趣:【他女朋友好看嗎?】


    池禹:【好看,一看就是不會搭理你的類型。】


    另一個回複:【那挺配的,時盡折也不咋愛搭理他。】


    第三個人順手發進來兩個視頻【大哥,你這一手八卦怎麽比我還慢啊。】


    池禹點開視頻一看,嗬,這也太可憐了。


    別人女朋友你還搞這種事,這不純純膈應人嘛,這又不是你程家的財產。


    群裏的夜貓子嘴不停,池禹瞧了兩眼,開始讓人在視頻下頭攪混水,輿論這麽好的東西,當然要用起來。


    等吩咐完,他打開車窗,瀟灑的把手機往外麵的綠化帶裏一丟。


    養二十年的孩子都能這麽對待,他們家在程慍眼裏又何嚐不是哪天就能犧牲的對象,他得多做點準備。


    反正自己隻是個無所事事天天混夜店的浪蕩二世祖,程佑安被他拍到點左摟右抱,夜夜笙歌的照片也很正常。


    現在自己的手機丟了,傳播出去也不是本意。


    就算程慍發現又能怎樣,他隻是和程佑安一樣說話做事不過腦子。


    不懂事的孩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程慍在醫院焦頭爛額的時候,事情正在漆黑夜色裏緩緩發酵。


    有人戲稱自己在其他酒吧也遇見過這位仗勢欺人的“嫡太子”,他當時正在發賣一位沒讓他滿意的服務人員。


    他發出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裏,有眼尖的吃瓜群眾從角落裏看見了一些類似燙吸的工具,反手一個集體艾特網警。


    城市邊緣的高層住宅樓裏。


    定製大床把寬大的雙人被襯托的仿佛一塊花手絹,被子裏的人動一動,又甩甩尾巴。


    時盡折口渴想下床倒杯水,卻被舍赫禁錮的動彈不得。


    糾纏獵物都沒她繞的緊。


    他推推舍赫,“尾巴鬆開一點,我要下去喝水。”


    壓在腿上的尾巴鬆開一點,舍赫等他下床以後,把時盡折的枕頭抱過來卷住,“給我也倒一杯,加點蜂蜜,要溫的。”


    “嗯。”時盡折按住肩膀,轉轉胳膊,去廚台給她弄了杯溫熱的蜂蜜水。


    舍赫隻喝了半杯,剩下的被他放在床頭,正巧屏幕亮起,時盡折拿起手機看一眼。


    是各個軟件的推送消息,裏麵有些眼熟的東西,比如晚上才見過的那一排豪車,比如說還沒發瘋的程佑安。


    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難怪四個多月就能廢掉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


    時盡折按掉手機,該給池禹透露的都說了。


    他現在就一普通人,和程家的關係特殊,再加上舍赫的特殊,某些事能不親手做就不親手做。


    掀開被子,時盡折發現自己的枕頭又沒了。


    從櫃子裏又拿出一個枕頭,剛枕上去,先頭用那個就被舍赫甩出去,用他繼續代替枕頭。


    時盡折按住那隻從後伸過來的手:“放好。”


    舍赫手不能動,就動尾巴,“你以前都對我言聽計從的。”


    “以前是以前。”


    以前心如止水,隻當她是一條會說人話的蛇,自己對條蛇能有什麽想法。


    舍赫指尖在他身上一點一點的,明知故問:“那現在呢。”


    撫了幾下身上的尾巴,時盡折說,“現在懷疑我父母裏是不是有一方姓許。”


    尾巴滑滑涼涼的,如果是夏天,手感一定更好,


    舍赫被他摸得發飄,抽手按住尾巴上的手,“放好。”


    “又學我。”


    “不可以嗎?”


    “可以。”時盡折躺平,把另一隻手壓到舍赫的尾巴上,腹鱗的觸感有點不一樣,更平滑,需要用點力。


    被子下,那條尾巴被按的整個兒都縮了一下。


    握住舍赫的一隻手,時盡折像握筆似的,壓著她的甲床,用舍赫自己的指甲輕輕刮過去。


    舍赫不知道什麽是克製,不會壓抑呼吸聲,不會裝作若無其事,所有的身體反應都被反饋給時盡折。


    他收回手:“你不讓我睡覺的時候,我遭受的就是這種折磨。”


    “知道了。”舍赫收走尾巴,兩隻手臂也從時盡折身上拿下來,然後趁其不備,又攀上他的脖子,“但我不改。”


    她躍躍欲試的,“像剛才那樣,再來一次吧?”


    時盡折舔了下嘴唇,想說的話都卡殼了。


    這怎麽還給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呢。


    天亮前的睡眠時間被尾巴一次卷走,等他能睡覺了再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鍾。


    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來電,還有短信,都是程慍發來的質問。


    問的不是別的,而是那棵柳樹,一碰就碎的枝幹,死的不能再死。


    時盡折把幾個號碼都拉黑,看見新聞推送,程家旗下的一座商場在中午十二點半發生爆炸。


    現場圖片黑煙繚繞,起因是一名被解雇的員工自稱被逼得走投無路,所以做出自殺式報複。


    打開評論區,除了祈福的,還有一堆發照片的。


    事情來的猝不及防,但對於公關部來說,爆炸都比程佑安當癮君子這事來的好解決,因為警察現在就守在病房外頭等結果。


    不為別的,就為今天淩晨在程家的遠洋船裏,查出了點不該有的東西。


    沒人知道這東西怎麽來的,就踏馬跟憑空出現了似的,和程佑安這事放一起,堪稱火上澆油,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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