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的逃殺,這不就來了嗎。


    四人在餐廳磨嘰到一男一女離開,等那兩個人走遠才起身。


    孟城錫走出餐廳,在女人身影消失前拍下小方,“小方啊,咱們四個人裏就你最弱,你可要好好跟著我啊。”


    “啊?…啊,好的。”小方稀裏糊塗的回答道。


    等待電梯的時候,時盡折看見另一位和藹的保潔阿姨,她推著車從走廊深處走過來,推車上是疊放的非常整齊的床單。


    阿姨進去電梯,時盡折讓她先按樓層。


    見是數字六亮起,時盡折沒動,隻當自己也是六樓的住客。


    等阿姨從電梯裏出去,四人若無其事的在走廊裏連續走過三個拐角,直達最盡頭的房間。


    孟城錫暴力破鎖,然後用技能【完璧歸趙】把門鎖恢複如初,任誰也看不出來這裏被人破壞過。


    打開房門,幾人依次進入。


    布滿灰塵的大床房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黑色遮光簾的縫隙裏漏出一點白光,勉強能讓人看清房間內部。


    但讓人意外的是,六樓這個位置的房間隻有一扇門,這裏不能過去牆後麵。


    時盡折感到棘手:“失算了。”


    “沒有門破一個就是了。”舍赫走上前去,開始腐蝕牆壁。


    半分鍾後,一個可供成年人通過的牆洞出現在房間裏。


    舍赫率先進去,時盡折緊隨其後,孟城錫讓小方走在第三個位置,自己墊後。


    才一進入,濃鬱的陰氣就把人凍的雞皮疙瘩直冒,冷意瘋狂往大腦裏衝。


    小方走了一會兒,感覺手被凍的冰涼,和進了冰窖似的。


    他走在四人中間,因為樓內光線不明朗,差點絆倒。


    幸而後麵一隻手及時扶住他,他才沒摔個狗啃屎。


    “多謝你了。”


    “沒事。”孟城錫在他身後回答。


    時盡折在前麵說:“這一層可有點冷的過頭了。”


    小方:“是啊,孟哥的手都凍人。”


    “二樓的蛇蛻被人拿走,單獨隔出來的這一部分樓體又不見光,陰氣自然重。”


    舍赫領路進入一間房間,幾人檢查一番後,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順著房間號往下一路查下去,在六樓的最後一間屋子,他們找到一個還有人居住的房間。


    生活氣息明顯,窗簾開著,收拾的很溫馨,儼然一個小家的樣子,和冰冷的走廊格格不入。


    最顯眼的當屬掛在衣架上的紅裙子,還有下方擺放的紅色高跟鞋。


    是張經理住的地方。


    孟城錫驚歎的說:“太強了,真的,我佩服她敢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這心理素質,她要是進生存遊戲那絕對能成為高級玩家。”


    “她受傷了。”舍赫走到紅裙子前,從裙上麵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是張經理的血味兒。


    “大佬們,你們來看這個。”小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透明塑封的文件夾。


    【良好的夫妻關係對孩子的成長至關重要,可是我的丈夫沉默寡言,不懂得任何浪漫,我很遺憾不能給小望做榜樣。


    小望六歲的時候,我看見好友的丈夫送給她了999朵玫瑰,我暗示丈夫,然而他隻給我買了九支,說太貴了。


    可我不僅是母親,也是妻子,我隻是想要點浪漫而已。


    我自認為是一個優秀的母親,可我的丈夫卻沒能讓我做一個好妻子…】


    “是王鸞的那本書,大約廢稿之類的吧。”


    時盡折觀感一般,覺得王鸞這人和那些以“男人至死是少年”為借口,一把年紀還不懂事的大老爺們挺像的。


    少年有的該是朝氣和熱烈,而不是無知和幼稚。


    至死保持初心,不是至死當個巨嬰。


    “我不太清楚王鸞的家庭條件,但999朵玫瑰顯然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能承受的起的東西,浪漫可以有,但還是要以自身情況為準。”


    舍赫走過來:“她很喜歡和陸小慧攀比,我猜肯定沒少在陸小慧麵前炫耀張經理。”


    “怎麽看出來的?”


    “不是看出來,是聯想到了那個程佑安對你的態度,一個人越缺什麽越是要炫耀什麽,陸小慧沒孩子,在王鸞心裏,培養出一個天才就是證明她比陸小慧優秀的證據。”


    小方:“那她落得這種下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咎由自取。”


    他背對眾人,正在看一本筆記,忽然後頸像被針紮了一下,刺得他小跳起來。


    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都像被強製張開,他發現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有東西在往他的身體裏鑽,他連喊痛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從鋁合金門框裏看見自己變形的臉。


    〔咎由自取?〕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起,那聲音帶著怨恨,仿佛被人背叛,充滿無盡的不甘。


    〔你知道我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嗎,我給她找最優秀的老師,上最好的興趣班,所有的事我都親力親為,她連吃飯都是我一勺一勺喂的,結果她根本不懂我的苦心!她竟然怨恨我,我是她媽,她有什麽資格怨恨我!〕


    〔你…你是王鸞?〕小方被陰氣侵襲,清明的神誌逐漸混沌。


    〔你付出再多也沒問她想不想要,至少那本相冊裏,她和父親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快樂多了。〕


    〔你懂什麽!沒有人比我為她想的更多,我是她媽我不會害她!我都是為了她好!〕


    小方動不了身體,連瞳孔都無法轉動,反駁的話就在腦子裏,但怎麽也抵抗不了王鸞的入侵。


    用掉全部的意誌,他懟回一句,〔你這麽懂,你書裏幹嘛一直寫別人,還不是因為你寫不出來她!〕


    〔不是這樣的!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就是對她最好的人!〕


    王鸞在小方的腦子裏尖叫,他的神經頃刻抽痛,猶如細線團糾纏打結後被人暴力拉拽,全都緊緊絞在一起。


    疼痛讓他眼前發黑,在痛暈前的最後一秒,小方感覺自己的後頸在被人大力拍打。


    那力道差點給他打的靈魂出竅,卻也給他打清醒了,就是身體有點站不住,直直往前栽。


    孟城錫連忙接住癱軟的小方。


    時盡折在一旁解釋:“小小的利用了你一下,真是不好意思。”


    舍赫收回拍打的手,手中抓著一個長發披肩,年約四十的女人,正是被從小方身體裏拽出來的王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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