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為了你以後都有的喝,你現在要節製一些。”


    時盡折抬手捂著脖子,她那大毒牙跟鋼針似的,自己現在還疼呢。


    “再說我的血這麽有吸引力嗎。”


    “好喝。”舍赫意猶未盡,還想喝。


    “明天行不行,今天我得養養。”時盡折想了想又說:“今天折騰一天,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髒東西,進嘴的東西要注意衛生。”


    “明天要兩口。”


    挺好,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那就兩口。”時盡折想著也許明天她看見別的吃的就忘了。


    他從戒指裏拿出自熱米飯,又拿出小煮鍋準備熬點靈芝水補補身體。


    舍赫沒事做,在屋子裏吞吐信子到處嗅起來,這裏的味道確實比外麵清新很多,聞著還算舒服。


    她視線穿過窗戶,島外雲層湧動,依舊被風暴雲包圍。


    這個角度的蔚藍島是她沒見過的,海水發黃變灰,黃灰色逼近蔚藍的倉管區,有幾棟房子的底部已經浸在水裏了。


    “時盡折,漲水了。”


    時盡折放穩手裏的鍋,走到窗戶前,入眼就是那些菌絲,他拿出望遠鏡,手指轉動焦距,對準舍赫指的地方。


    半晌,他才說話,“那不是漲水,那是瘋狂生長的菌絲。”


    海風一吹,柔軟的菌絲便如海浪翻湧,層層疊疊的往前擠。


    這風裏不知道攜帶了多少孢子,整個蔚藍島都是它們的安家之處。


    樓下有長毛怪在打轉,按照這個傳播力度,外麵的人哪怕有防護,在進入二十天以後的第三階段,也會全軍覆沒。


    二十萬常住人口和大量滯留旅客都異變成三米多高的長毛怪,光是想想就頭大。


    這還是遊戲係統下調了難度,把那些飛禽走獸都送走了一半,想到這,時盡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舍赫,你能感應到海裏的東西怎麽樣麽。”


    舍赫慢悠悠的看一眼他,又眺望海麵:“三口。”


    時盡折:……


    她擱這品酒呢,還三口。


    “那就三口吧。”


    “感應不到。”舍赫很誠實的給他說原因:“太遠了。”


    ?


    時盡折心緒複雜,茫然半天也沒想出說什麽詞來。


    舍赫以前回答都是直接給出‘是’或者‘否’,現在她學會了掐頭去尾,隻說那個‘或’字來迷惑人了。


    時盡折思索,他可能還得多切半顆靈芝扔鍋裏。


    晚上睡覺前,舍赫怕他忘了,特地在沙發邊強調明天喝三口。


    進入蔚藍大樓的第二天。


    時盡折昨夜睡得不安穩,總覺得夢裏都是她那兩顆毒牙。


    他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一睜眼就對上舍赫的臉。


    “早安。”


    她正支著上半身壓在自己上方,時盡折覺得自己可能還沒醒,又把被子拉回去。


    瞧見他睜眼,舍赫壓下身體,去拉時盡折的被子,“你醒了。”


    “……你看了我多久。”


    “三點到現在。”


    “三點?”她不會是饞醒的吧。


    時盡折去瞄牆上的時間,早上六點半,她可太有耐心了,三個多小時不動地方,就在這守著。


    “你上次喝血也沒這麽大的癮吧。”


    “不清楚,就是很想要。”


    時盡折抓住她拉開自己領子的手,“你是不是從昨天摘下緞帶之後就一直想喝血。”


    “好像是…”


    舍赫的臉和他的脖頸若即若離,貼的近了,隻覺得香味往她鼻子裏猛鑽。


    她忍不住,張嘴就往下咬,時盡折眼疾手快,趕緊把自己的手挪開,免得被她的毒牙紮穿。


    他疼得眉頭都皺起,自己的血是什麽靈丹妙藥嗎,這麽吸引她。


    “能不能輕點…”時盡折衣服被她扯的崩掉兩顆扣子,他支起著兩隻無處安放的手臂,也不敢去拉衣服。


    舍赫喝的遠遠不止三口,她就像渴了很久,終於尋找到水源,本能的喝下更多。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的身體越來越放鬆。


    那種令人舒服的氣息充盈滿全身,舍赫終於鬆開嘴,抬頭時,還用側臉在兩個牙印上留戀的蹭了蹭。


    她喝的有點暈,總覺得身上有什麽東西禁錮著自己,應該趕快弄下去。


    時盡折臉上褪去血色,見她抬頭,才有氣無力的感歎:“你一句早安,我差點入土為安。”


    “下次…不會了……”舍赫說完,一頭栽下去。


    “舍赫?”時盡折晃晃她的肩膀,發現她呼吸平穩,他又用了點力氣去推,結果沒推動。


    失血過多的明明是他,她怎麽還先暈了呢……


    時盡折仰麵朝天,舍赫要是這麽喝血,以後可怎麽辦啊。


    他難得出現一次不知所措,腦子裏思考著不同的應對方案,想著想著,就覺得眼皮愈發沉重,最後徹底合上,昏睡過去。


    空曠的九樓大廳,偶爾有人路過,鞋跟踏過光亮的地磚,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路過的人看一眼房門,董事長親自迎接的這兩人,竟然一天都不出門,可真夠神秘的。


    陌生環境裏,反複出現的走路聲讓身體極度疲倦的時盡折打起精神。


    他揉著腦袋,從沙發上坐起來,昏暗的房間裏,時盡折聽見一種按壓泡泡塑料的聲音,有點粘耳朵。


    他左右巡視:“舍赫?”


    “來這裏。”舍赫坐在牆角,尾巴扭來扭去,在地板上來回摩擦。


    “你在幹嘛…”


    “拽住這個。”舍赫遞給他一層淡紫色薄膜,“站在原地別動。”


    時盡折不自覺捏了兩下手裏的東西,滑滑的,軟軟的,當指腹摸到上麵規則排列的菱形凸起,他終於反應過來手裏的是什麽了。


    為什麽他的命隻有一條,要命的事卻有那麽多件。


    用眼看和上手摸完全是兩碼事,時盡折不用她說,都能做到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你能不能用點力。”


    “能…”他凝重的握緊手裏的一小段蛇蛻,看她滿屋子的往前抻蛇尾。


    等到淡紫色蛇蛻和尾巴尖反方向扯離,舍赫總算舒暢了。


    “你還會蛻皮麽。”


    “會,”她遊弋著新生的蛇尾,來到他麵前,露出更為銳利的兩顆長牙,含糊不清的給他展示:“我還換牙了。”


    “看出來了…”一看就知道咬人就更疼了。


    舍赫把蛇蛻拿走,把兩顆掉下的舊牙送給時盡折,“送你。”


    “送我?”


    時盡折從她手上接過那對舊牙,兩隻手觸碰時,舍赫蛇尾消失,再次變成雙腿。


    他扶了一下,避免她因為突然變化,沒能來得及站穩。


    但當手拿開以後,兩人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舍赫的雙腿。


    蛇尾沒有立刻變回去,舍赫在沒有時盡折的情況下,以人類的形態維持了5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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