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署,溫吟知一臉疲憊地從玉娘姐弟的院子裏走出來,這幾天他一直在照顧著那兩個孩子。


    因為回陽九針的事情,許多人都對這裏虎視眈眈。


    “王妃?”


    溫吟知一抬頭就看見了迎麵走來的廣平王妃,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要往玉娘的院子裏去。


    “王妃這是要找玉娘她們?”


    溫吟知默默地擋在廣平王妃的麵前,而廣平王妃本人對溫吟知這樣的動作並無任何不悅,溫吟知真心想要保護回陽九針的傳人,這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本王妃有事找她們。”


    廣平王妃並不是用疑問的語氣,而是命令的語氣,溫吟知知道廣平王妃這並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考慮到廣平王妃的身份,溫吟知不太好像拒絕其他人一樣拒絕廣平王妃,隻能先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知王妃找她們有何事?”


    “這不是你能問的。”


    溫吟知注意到今日廣平王妃是一人前來,周圍並沒有帶侍從,看樣子廣平王妃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今日找過玉娘他們。


    “皇上有令,太醫署要保護好回陽九針的兩位傳人,若是王妃什麽都不說,恕下官不能放王妃進去。”


    廣平王妃臉上果然出現了顧慮的神色,不過一瞬,她開口道,


    “本王妃是受人所托來救她們的。”


    廣平王妃看著溫吟知那猶豫的神情,又開口解釋了一句,但心底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人你也認識,是江圖南。”


    之前她也聽說過,江圖南好像和溫吟知的關係還不錯,而且江圖南多次協助過溫吟知診病,她想著搬出江圖南或許能說動溫吟知。


    溫吟知神情一愣,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就在廣平王妃還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溫吟知向前讓開了路,


    “王妃請。”


    廣平王妃有些意外,本以為還要多費些口舌,但沒想到溫吟知聽到江圖南的名字後立刻就答應了。


    今日她就是偷偷來見回陽九針的傳人的,所以她不能強行闖入,這樣勢必會驚動太多人,要是傳到有些人的耳朵裏,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在門口守著,不要進來。”


    廣平王妃說完這一句後,便將院子的門關上。


    溫吟知雖然不知道廣平王妃要幹什麽,但是既然是江圖南的主意,那麽一定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相信江圖南不會害人,因為她從小就是一個善良的人。


    他無條件相信他的妹妹。


    ........


    四隊的人吵得不可開交的同時,三隊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星瀾院抽中了軍中樂,梅院的人對此其實有些不滿,要知道梅院裏的人個個都是小有名氣的讀書人,心中自然也多了一股傲氣。


    “真不是我打擊大家的自信,你們想想,之前哪年抽中軍中樂的隊伍不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的。”


    說話的是梅院的一個學生,語氣裏全是埋怨的情緒。


    抽簽是由每個分院的袖令上去抽的,星瀾院的袖令是工部尚書何鬆青之女何苒,此時她臉上也是抱歉的神情,


    “我的手氣確實不太好,連累大家了。”


    李則此時從梅院眾人中走出,充當紅臉的角色,


    “誒,錢兄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抽到什麽樣的題目也不是何小姐可以決定的。”


    何苒感激地朝李則投去一個眼神,星瀾院的許多人也對李則的好感上升,尤其是葉如蓁,她一直都很崇拜李則這樣的才子。


    隻是她不知道為何李則科舉會失利,明明他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可能進不了殿試的呀。


    “李兄說的有道理,是在下心急了。”


    那位錢姓學子識趣地退下,將眾人目光的中心地帶留給李則一人。


    李則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默默地又朝著中間走了幾步,然後故作姿態地開口道,


    “既然我們三隊抽中了軍中樂,那麽大家還是要好好地去完成第一輪演奏,雖然可能結果會不盡人意,但至少我們曾經努力過,就不算可惜。”


    李則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要是我們抽中的是宮廷樂就好了,小生覺得星瀾院的同窗在宮廷樂這個題目上不比月華院差,如果這次第一輪是月華院奪了冠,小生也隻會覺得是運氣好壞的原因。”


    “小生認為,星瀾院的各位同窗隻是輸給了運氣,而不是輸了實力。”


    李則看起來很是認真,星瀾院的各家小姐都被他這一番話打動了。


    是啊,星瀾院和月華院都是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其實大家身世都相差不到哪裏去,但憑什麽隻有月華院的人一直接受誇獎,而星瀾院永遠隻能做個陪襯,就連每次年末總結在皇上露臉的機會也都是留給了月華院的人。


    “謝謝你!李公子!”


    “李公子不愧是京都聞名的才子,不僅才華出眾,人也好。”


    “李公子長得也好看...”


    星瀾院大多人一下就圍在了李則的旁邊,而李則隻是謹慎地與各家小姐保持距離,因為他心裏明白,他這樣懂分寸的樣子落在那些小姐眼裏隻會給他增添更多的魅力。


    然而事實卻是如他所料的那樣,那些世家小姐看見李則的行為,心裏對他的好感再度上升。


    同在梅院的郝友材看見李則這一套虛偽的做派,內心鄙夷的同時還默默地遠離了一些。


    與李則打配合的錢三看見郝友材的動作,心裏隻覺得好笑,


    “我說郝友材,你該不會是羨慕嫉妒了吧?”


    郝友材聽見有人在喊自己,一抬頭就看見了錢三嘲諷的笑容。


    “我有什麽好羨慕的,難道羨慕李則可以在會試睡了好幾天?這樣就可以死乞白賴地留在太學繼續當他的大才子?”


    “你!”


    錢三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別人注意,於是壓著聲音再次開口道,


    “郝友材,我勸你不要和李兄作對。”


    郝友材捋了捋頭發,不在意道,


    “誰要和他作對了,我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錢三見郝友材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雖然生氣但又不能拿他怎麽樣,隻好恨恨開口,


    “你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罷了,若要論其他的,哪裏比得過李兄。”


    郝友材好一陣無語,幹脆直接懶得回答,坐在自己的凳子閉目養神,錢三又開口挑撥了幾句,見郝友材依舊沒動,自感沒趣地離開了。


    另一邊的蘇小小不知道錢三和郝友材的交鋒,而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地麵,田恬坐在她身邊安慰道,


    “小小你先別急,說不定今年的判官換了人,對我們要求不那麽嚴苛了呢?”


    雖然田恬知道可能性很小,但她現在也隻能夠想到這種借口了。


    “謝謝你小恬,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蘇小小看著處在中央的李則,心裏稍有安慰,


    “至少李公子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了。”


    田恬撓了撓頭,猶豫開口道,


    “要不我回去問問我爹,看看他們在軍中都喜歡聽什麽樣的曲子?”


    蘇小小眼睛一亮,語氣有些期待,


    “可以嗎?如果田伯父能幫忙那就太好了。”


    “這都是些小事,不過小小,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往年又不是沒人找軍營裏的人問過,可是她們還是失敗了。”


    田恬斟酌著詞句,就怕打擊到蘇小小,可蘇小小卻堅定地搖搖頭,


    “那不一樣小恬,田伯父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人,他的建議至關重要。”


    .......


    紀夫人和顧文方兩人相伴而坐,隻不過一直無話,最後還是紀夫人有些耐不住先開了口,


    “駙馬今日怎麽有空來太學教學生?”


    說完紀夫人就後悔了,顧文方什麽時候忙過,成為駙馬之後,顧文方算得上京都裏最閑的男人了,整日除了陪著長公主,就是陪著長公主。


    所以很多人都沒在外麵單獨地看見過顧文方,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陪著長公主待在公主府,或者去各地遊玩。


    “想著給自己找些事做,打發一些時間。”


    顧文方麵不改色地回答,紀夫人幹笑幾聲,


    “那駙馬還真是...有規劃。”


    紀夫人在心裏暗罵了幾聲,這男人是不是擱這炫耀呢,還找點事做,你要太閑你去把外麵的地掃了啊,在這裝什麽。


    “嗯。”


    顧文方敷衍地應了一聲,看起來並不想和紀夫人有太多的交談。


    紀夫人: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站住,你來這幹什麽?”


    紀夫人一個偏頭就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江圖南抱著一把阮琴四處張望,她已經離開了她所在三隊的範圍。


    “嘿嘿夫子,我剛剛發現這個琴好難學啊,我想把琴還回去,換個更容易的。”


    江圖南一如既往地誠實讓紀夫人再次感歎,隨後她故意嚴肅地開口,


    “不像話,你選都選了,怎麽可以再反悔呢?”


    其實這節課沒教什麽東西,一直都是學生們在自由討論,所以江圖南這時候要換樂器也是可以的,無非就是紀夫人陪江圖南再跑一趟,但紀夫人故意那麽說,單純隻是不想答應地太容易,讓江圖南嚐到甜頭。


    “哦這樣啊,那算了。”


    江圖南滿臉都是‘我理解你’的表情,倒是給紀夫人給整不會了。


    不是你再問問呢,萬一同意了呢。


    紀夫人:按照劇情發展不應該互相拉扯幾個回合嗎?


    “你就這點事?”


    當著顧文方的麵,紀夫人不好說的太明顯,隻希望江圖南能夠知難而上再問她一次,這樣她也有借口不和顧文方待在一塊。


    她真是討厭極了這個實力一點沒有但因為攀上了長公主這根高枝而使得她不能隨意開口諷刺的男人。


    江圖南笑嘻嘻地開口,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紀夫人抬頭看向江圖南,示意她繼續說。


    “此次比賽的題目總共有四個:軍中樂、宮廷樂、戲曲樂還有地方小調,可是學生以為,這四個東西並不是互相獨立的。”


    “就好比民間小調和戲曲樂這倆個東西的界限很模糊,有時候屬於某個地方獨特的唱腔,可以說成是民間小調,但也有人會把它歸進戲曲。”


    江圖南說著還一邊觀察紀夫人的表情,顧文方在聽到江圖南的話之後,也來了精神,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兩人的動靜。


    紀夫人沉默之後點點頭,


    “你想的沒錯,這四個題目並不是規定形製,而是一個主題。”


    “軍中樂可以用恢宏大氣之曲唱將士在戰場上一往無前,也可以用小調抒思鄉之情。”


    “四個出題人的心思並不在形製之上,要怎麽去讓他們滿意就是你們該思考的問題。”


    江圖南感激地點頭,然後又抱著她那把阮琴離開了,等到了二隊的地方,她便把剛剛和紀夫人的對話都告訴了同隊的人。


    蕭明緒拍著大腿感歎道,


    “不愧是小南南,一下就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江圖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也是誤打誤撞,因為她沒想到紀夫人會願意跟她說這麽多信息。


    隔壁三隊的蘇小小,見江圖南一臉欣喜地從紀夫人和顧文方麵前回來,心裏隱隱有些不得勁。


    她內心的直覺告訴她,江圖南一定是得到了什麽好處。


    “怎麽了小小,怎麽悶悶不樂的?”


    田恬發現蘇小小情緒低落,出聲詢問,卻見眼前的少女一直看著某處,她循著蘇小小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了江圖南從紀夫人跟前離開,


    “江圖南?”


    蘇小小麵露不安地開口,


    “小恬,你說江小姐會不會在夫子麵前問到了什麽?”


    田恬滿腦子疑惑,


    “我看她抱著琴去的,可能是問一些樂理上的東西吧。”


    田恬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江圖南本就出身安國公府旁係,和夫子關係親密些也沒什麽。”


    蘇小小卻像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沒錯,江小姐許是利用和夫子的親戚關係,問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你看那邊二隊的人,自從江圖南過去之後,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田恬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她還是開口試著解釋道,


    “我覺得應該沒什麽吧,小小你別想太多了。”


    “小恬,你就是喜歡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樣吧,等會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去問問顧叔,他應該聽到江圖南和夫子的對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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