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圖南如獲珍寶般將書小心收起,這書要是去買指不定多貴呢,就算自己用不上到時候也能賣出去,


    “好嘞,謝謝老板。”


    不過想想如果自己最後真的搬出了蕭府,有竹影閣的庇護,應當能減少許多危險。


    聞竹轉身沒有說話,江圖南突然想起剛剛聞竹和蘇小小在一起的事情,本想問幾句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作為一名合格的員工,領導的私事從不過問。


    “有事就問。”


    江圖南呆愣抬頭,這聞竹後麵是長了眼睛嗎。


    “沒,我就是問問我能坐下了嗎?”


    江圖南將身體往桌椅旁邊挪了挪。


    “坐吧。”


    聞竹走來茶桌旁邊,作勢也要坐下,隨意地掃了江圖南一眼後問道,


    “今日不帶那個墊子了?看來是傷好了。”


    “啊?”


    江圖南一臉懵地看向聞竹,後者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你不是在女學受罰了嗎?”


    “這您都知道,不愧是我老板!”


    江圖南豎起拇指拍馬屁,對於領導就是無腦誇就對了。


    “今日叫你來沒有什麽大事,最近京都災民湧入,你出門多加小心。”


    江圖南乖巧點頭,


    “好的老板,我一定會小心的。”


    她每日上學都是和蕭明緒蕭明瑞一起坐馬車去,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最多在女學小心一點別被哪個倒黴蛋害。


    “最近武試開始,你有什麽想法嗎?”


    看得出來,聞竹真的很缺錢,江圖南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隨後問道,


    “您不是說最近京都不太平,這個時候是不是不太適合做生意啊?”


    聞竹語氣淡淡,


    “你我是平輩,不必尊稱,”


    “至於武試,朝廷有意和京都商戶合作,我想先問問你對此事的看法。”


    江圖南暗想這不就是朝廷在拉讚助嗎,看來現在大家都窮了。


    “我覺得朝廷此舉隻是想要解決經費不足的問題,讓民間商戶出錢,這樣朝廷有了錢,商戶得了名,兩全其美的事情,隻是老板你不是沒錢嗎?”


    沒錢就別湊這個熱鬧了,不是誰都能當這個金主爸爸的。


    聞竹聞聲嗆咳幾聲,一言難盡地看了眼江圖南。


    “或者竹影閣出人當安保?”


    一等一的殺手去當保安,想想就覺得好笑。


    “你是想讓我竹影閣所有殺手暴露在外嗎?”


    聞竹語氣裏有揶揄,聽起來並無責怪江圖南的意思。


    “那還是算了,老板這個熱鬧咱就別湊了,咱沒錢。”


    聞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若是我一定要參加呢?”


    江圖南攤手無奈道,


    “參加就參加吧,反正是你的竹影閣不是我的。”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們該如何把握住這個機會賺錢,我相信你的能力。”


    聞竹已經開始要趕客,江圖南急得方言都出來了,


    “不是你這個伢子怎麽這麽霸蠻嘞?”


    聞竹冷冷掃來一眼,江圖南立馬乖巧,


    “好的老板,你最大,聽你的。”


    江圖南悻悻開口,起身準備離開,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淡淡說道,


    “對了老板,你怎麽知道我受傷後會用墊子?”


    本來撐著頭的聞竹瞳孔瞬間縮小,隨後又傳來江圖南的聲音,


    “就算不說我也知道,老板作為竹影閣的老大,這京都裏的事情都瞞不過你。”


    聞竹緩緩抬頭,江圖南天真的笑容映入眼簾,眼前女子隨後收起笑容,麵色平靜,


    “那我回去了,稍後見。”


    “明瑞表哥。”


    ......


    街上,服了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圖南身後,突然前方的江圖南停住腳步,


    “服了大哥,你之前說是蕭伯父讓你來我院子的嗎?”


    “嗷..是的是的。”


    服了雙手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擺放,眼神一個勁地亂瞟。


    “咦,我怎麽聽流碧姐姐說,是四少爺招你進來的呀?”


    江圖南和服了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春花,服了內心在尖叫,不是姑奶奶你怎麽給我抖摟出來了,而江圖南卻在思考這流碧到底何許人也,簡直是行走的情報網。


    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挖過來。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我也是聽流碧姐姐說的。”


    春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縮了縮腦袋沒敢再說話。


    江圖南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服了,那雙眼神仿佛已經將所有事情看透,服了手心已經隱隱出汗。


    不是蕭明瑞到底跟江圖南說什麽了,這人突然變得好可怕。


    “小姐,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服了咽了咽口水,眼前的江圖南臉上沒有表情,依舊死死盯著服了。


    “要得要得,我承認的確是蕭明瑞把我帶進府的。”


    江圖南突然一笑,陰森森地開口道,


    “是蕭明瑞讓你來監視我的?”


    “沒有沒有沒有,我是過來保護你的,怎麽會是監視嘞。”


    保護的同時順便觀察一下江圖南每天的生活,這怎麽能叫監視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吧。”


    江圖南沒有再繼續追問服了別的東西,她現在腦子有點亂,需要捋一捋。


    ......


    江圖南走了之後,聞竹一直坐在茶桌旁沒有動作,良久,他才慢慢摘下臉上的麵具,迎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露出蕭明瑞那張


    “閣主,怎麽了?”


    王大見江圖南走了之後,聞竹也就是蕭明瑞一直都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


    “剛剛她認出我了。”


    “什麽?”


    王大一時之間沒有明白蕭明瑞的意思,蕭明瑞又再次重述,而這次的語氣更加肯定,


    “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您是說,她認出您就是蕭府的...”


    王大話沒說完,蕭明瑞臉上已經有不耐之色,回想起剛剛那一幕,江圖南說完話之後便徑直離開了,根本沒等他開口,縱使他想說些什麽也來不及。


    “她現在去哪了?”


    蕭明瑞心裏有種莫名的慌,明明江圖南並沒有表現憤怒,但他就是不安。


    “好像是回去了。”


    王大觀察著蕭明瑞的表情,心中奇怪蕭明瑞這是怎麽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有什麽事你叫無語來找我。”


    蕭明瑞剛要走卻又停住,


    “算了還是叫真煩來,我怕又被他無語到了,真煩就是煩了點,其他的都好。”


    王大:....


    “是,閣主。”


    ......


    江圖南剛回到蕭府,上官若怡就派人傳來了消息,太學內部也要舉辦百花節比賽,而且還是男女學院組隊參加比賽。


    按理來說應該是月華院配男院那邊最高的蘭院,但是聽說長公主覺得這樣有失公允,所以改為了交叉組隊的方法,也就是女院第一的學院配男院第四的學院,所以江圖南的溪雲院正好和蕭明緒的竹院組隊。


    上官若怡知道江圖南從小被養在族內,因為父母雙亡所以應該沒時間去學習樂器,所以就讓江圖南去幹後勤,這樣也不算為難江圖南。


    江圖南對此非常樂意地接受了,如果讓她上場,她也隻能拿出二胡,還是不給自己的學院丟這個臉。


    “春花,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以往的比賽規則都是怎麽樣?”


    春花點點頭,聽話地準備去找她的老線人流碧打聽消息,服了一聽連忙討好地上前,


    “小姐,不如我去打聽吧,這事我熟啊。”


    江圖南隨意地答道,


    “也是,竹影閣的辦事效率快多了,去吧。”


    “好嘞!”


    服了開心地轉身隨後又驚恐地回頭,


    “小姐...”


    江圖南歎了口氣,


    “服了大哥,要我說你的心理素質還是太差了,你這個年紀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


    服了:?


    江圖南微微一笑,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沒事了,服了大哥你去忙吧。”


    服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還是不走。


    “表妹,我們能談談嗎?”


    院門口站著蕭明瑞,此時的他沒有穿著那身玄衣,而是換了一身竹綠色的衣裳,原本用玉冠高高束起的頭發也披了下來。


    “表哥請進。”


    江圖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明瑞便進了江圖南的院子裏。


    院內有一張石桌,江圖南就坐在石桌旁,蕭明瑞順勢坐在江圖南的對麵。


    “春花,我交代你的事情快去辦吧。”


    春花雖然感覺氣氛怪怪的,但是江圖南發話了她便馬上趕往花廳。


    “表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江圖南笑眯眯地開口,蕭明瑞卻沒由來感到一陣心虛,


    “表妹何時發現的?”


    “發現什麽?”


    江圖南依舊保持笑眯眯的樣子,蕭明瑞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了,


    “表妹是在跟我裝傻嗎?”


    江圖南不解道,


    “裝傻?我裝什麽傻?”


    蕭明瑞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開口道,


    “今日在墨竹軒你已經認出我了。”


    “表哥的意思是你承認你就是聞竹了?”


    江圖南其實並不確定聞竹到底是不是蕭明瑞,隻是因為每次聞竹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然而越接觸破綻就越多。


    聞竹時候的聲音應當是做過偽裝的,雖然江圖南不知道蕭明瑞是怎麽辦到的,但就算一個人的聲音改變,他說話的語氣和習慣也是不會變的。


    “所以表妹是如何確定我就是聞竹的?”


    此刻的蕭明瑞與以往都不太一樣,因為過去蕭明瑞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萬事皆在掌控之中的樣子,而今日的他卻少見地有了些窘迫?


    “我不確定啊,我亂猜的,但是我現在知道了。”


    江圖南無辜地聳聳肩,


    “你自曝了,表哥,看來你玩狼人殺一定玩不過我。”


    蕭明瑞:有點想抽人怎麽辦。


    “那你說說你是如何懷疑我的?”


    蕭明瑞直了直腰,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唉,沒心情,之前一直兢兢業業替人做事,到頭來還得不到老板一個好眼色,我的心碎碎的。”


    “我什麽時候沒給你好眼色了?”


    “噓~”


    江圖南豎起食指放在嘴邊,一臉受傷地開口,


    “別說話,聆聽我心碎的聲音。”


    “傷過的心~就像琉璃碎一地~”


    蕭明瑞有些氣笑了,還琉璃,心髒挺值錢啊。


    蕭明瑞知道江圖南沒有真的生氣,心中也稍微平靜了一些,於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做工精巧的檀木盒子遞到江圖南麵前。


    “這啥?”


    “送你的。”


    江圖南一臉壞笑,


    “你小子,封口費?”


    蕭明瑞矜持地點點頭,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


    江圖南絲毫不客氣,當即就打開了那盒子,一對漂亮的耳墜靜靜躺在盒中。


    “這是啥?”


    江圖南指了指上麵鑲嵌的紅色漂亮石頭。


    “琥珀中的血珀石,一支北方來的商隊帶過來的。”


    江圖南拈起其中一支,輕輕舉起,血珀在陽光下好像發著紅光一樣,讓一輩子沒親眼見過寶石的江圖南瞬間被迷住。


    “哦對了,這個你也拿著。”


    蕭明瑞遞過來一張疊好的紙條,江圖南疑惑地邊打開邊問,


    “這又是什麽?”


    “買耳墜的單子,上麵寫了價格,我怕你不識貨,所以給你看看。”


    江圖南:我的母語是無語。


    “謝謝你啊。”


    江圖南嫌棄地打開紙條,卻在看到這耳墜的價格後瞪大了眼睛,


    “我宣布,明瑞表哥你就是我親哥了,你放心,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蕭明瑞挑了挑眉,


    “所以你是怎麽猜到我的。”


    江圖南喜滋滋地收起耳墜,然後開口道,


    “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今天去墨竹軒的時候,恰好是王大在那裏,然後我就看見服了一直在和王大眉來眼去的,看起來他們倆好像認識,而且我知道了服了其實是你安排進蕭府的。”


    蕭明瑞冷冷地看向站在旁邊的服了,眼中帶著一絲懊惱,仿佛在說我一世聰明毀在你這個傻蛋身上?


    “就憑這點,也草率了吧。”


    蕭明瑞似是不信,實則也是接受不了就是這麽簡單的猜測讓他忍不住自曝。


    “其實還有很多細節啦。”


    “比如?”


    江圖南撐著頭懶洋洋答道,


    “明瑞表哥你知道綺奢坊背後的東家是明緒表哥吧,我記得好像竹影閣和綺奢坊是有合作的,還是明緒表哥跟我說的,說聞竹公子看中了他的能力,支持他創立綺奢坊,後來也是有竹影閣的原因在,綺奢坊後來的崛起才沒受到一些眼熱之人的打壓。”


    “應該是表哥你暗中幫他清理了不少人吧?”


    蕭明瑞沒有出聲,默默地點點頭。


    “當時我就好奇,明緒表哥在外的名聲向來都是和不學無術不思進取掛鉤的,這個聞竹公子居然如此相信明緒表哥。”


    “但是明緒表哥經商能力這件事,除了他的幾個一起打理的朋友,就連明鉞表哥和明禮表哥都不知道,那麽聞竹公子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聞竹公子特別了解明緒表哥?”


    “又或者說,聞竹公子一直就在明緒表哥身邊。”


    蕭明瑞緩緩抬頭,對上江圖南的視線,此時的她眼裏閃著光,整個人都透露著自信。


    “還有就是,你的偽裝也太敷衍了,你以為換身衣服換個發型,再加個麵具,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我有好幾次看聞竹的背影都感覺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裏看過。”


    畢竟蕭明瑞背了自己好多次,江圖南不知道枕著他的背肌睡了多少次,再不認識就不禮貌了。


    “你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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