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圖南不知道孟景琛是來幹什麽的,但是她知道她現在沒心思去應付旁人。


    “真是有趣...”


    孟景琛眼中滿是興味,然而走到前麵的江圖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哥們怎麽還在她麵前玩起了咯噔文學,她實在是有點接受無能,


    “這次我就當沒聽到,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哦。”


    江圖南揮揮手,然後一瘸一拐地離開戒律堂。


    戒律堂外,站著好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


    江圖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最前麵的蕭明緒和蕭明瑞,


    “兩位表哥怎麽也在?”


    江圖南有種在外麵打架被家長抓包的心虛感,特別是她對上蕭明瑞的那雙眼睛時,像是看見了一個拿著掃帚躍躍欲試的家長。


    “小南南,你今天可真是...”


    蕭明緒明顯情緒有些激動,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沒有想好用什麽樣的形容詞。


    “你們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應該先來找人,而不是想著自己去解決。”


    紀奕珩在旁邊教訓著紀靈越,他之前從來沒想過一貫乖巧的小妹居然也會牽扯進戒律堂,雖然她隻是當了個背景板。


    “小南,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葉如蓁衝上來扶住江圖南,眼裏是滿滿的自責,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樣子。


    “唉,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想了。”


    江圖南目光看向葉如蓁,語氣有些小心,


    “你之前受別人欺負,你怎麽都不跟我們講。”


    葉如蓁沒有回答,隻是默默低下頭,江圖南知道葉如蓁此時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趕緊轉移了話題,


    “唉喲,這板子打得我都快靈魂出竅了,我感覺我現在就隻想吃點城東劉記的烤鴨,再來一點西街上那個徐記的芙蓉酥,還要那個...”


    葉如蓁一臉認真地在旁邊記下江圖南說的東西,表情比上課時候還要嚴肅。


    江圖南眼角餘光注意著沉默的葉如蓁,之前她隻道葉如蓁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葉如蓁心裏藏的事情並不少。


    隻是如此想著,江圖南突然身體往前一倒,原來是蕭明瑞將她背了起來,


    “明瑞表哥,你這是幹什麽?”


    蕭明瑞腳步一頓,稍稍偏頭道,


    “你這個樣子還想繼續留在這裏上課?”


    經過江圖南這一鬧,今天上午的禮法課算是提前結束了,江圖南雖然還能麵不改色地與眾人交談,但其實身上已經沒剩多少力氣,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想讓葉如蓁太過自責。


    “小南,我現在就給你去買吃的,你先回府。”


    葉如蓁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一旁的紀靈越看向江圖南,


    “小南姐姐,我去看看她。”


    江圖南點點頭,想必紀靈越也看出葉如蓁的不對勁,跟上去看看也好。


    紀靈越一走,紀奕珩和紀奕宸對江圖南表示了幾句關心,也跟著一起走了。


    很快,現場就隻剩下江圖南、蕭明瑞和蕭明緒三人,江圖南見葉如蓁和紀靈越已經離開,便也不再裝樣子,直接無力地將腦袋搭在蕭明瑞肩膀上。


    “現在不裝了?”


    江圖南分辨不清蕭明瑞聲音裏麵的情緒,但她此時卻是後悔了。


    當時隻憑著一腔熱血,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如果今日在戒律堂的隻有易嬤嬤,或者廣平王妃並不講道理,那麽她的懲罰絕對不是杖責五下這麽簡單。


    而且章琪是兵部侍郎之女,侍郎的職位僅次於尚書,怎麽說章家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她算是將人得罪狠了。


    自己如今住在蕭府,那麽就算是蕭府的人,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僵,說不定可能就要上升到兩家之間的關係,所以自己也算是給蕭懷民找了點麻煩,畢竟自己是替人出頭。


    說好的苟命等劇情結束,結果自己還是當了個顯眼包。


    “你今日的行事倒是不像你往常一貫作風。”


    蕭明瑞不知道江圖南的內心活動,隻是由衷地感歎一句,因為之前的江圖南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油嘴滑舌、慣會討好人的形象,或許有時會有點小脾氣,但也不會將事情鬧得太僵。


    “對不起...”


    江圖南以為這是蕭明瑞在怪自己給尚書府找了麻煩,而她自己也確實帶來了麻煩,遂小聲地在蕭明瑞背上道歉。


    蕭明緒在一旁伸手扶住江圖南,盡量保持她的身體不從蕭明瑞身上滑落,


    “別說這麽多了,先回府找大夫吧。”


    蕭明緒看著江圖南慘白的臉,心中升起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看看把人都打成這蔫兒樣了。”


    江圖南想要開口安慰上幾句,但眼皮子越來越重,直至閉合,隨後她便暈了過去。


    ........


    “好久不見啊。”


    江圖南緩緩睜眼,沒想到卻看見了江守言。


    在這夢境之中,江圖南身上之前的疼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感覺舒服了很多。


    江守言今日是尋常家小姐的裝扮,整個人看起來穩重了許多。


    “你別告訴我,就五個大板給我打到生命垂危了。”


    江圖南記得江守言說過,隻有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候,才會到這裏來,而她記憶的最後一刻,便是在蕭明瑞的後背上。


    江守言目光中帶著同情,但還是實話實說,


    “那倒也不至於,才五個板子,最多算重傷。”


    “那是?”


    江圖南不解,隨後隻見江守言開口,


    “其實是蕭明瑞和蕭明緒帶著你回去的路上碰見了溫吟知,他見你受傷,便自告奮勇要替你治療。”


    “然後?”


    江圖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然後他給你紮針治療,雖然他的方法沒問題,但是你之前因為救人,身體內裏還是很虛,受不了這種強度的治療,便嘎過去了。”


    江圖南:...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到時候你能醒過來的。”


    江圖南嘴角抽抽,


    “也就是說,溫吟知給我紮嘎過去了,但是在外人看來卻是他紮醒了我,我到時候還要跟他說謝謝。”


    江守言撓撓腦袋,


    “是這麽個理。”


    江圖南:有時候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挺無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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