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戰公主經營這麽多年,手下有不少眼線,一得到風聲,安戰公主騙最親密的朋友喝下烈性迷藥,把平祁郡主送上了和親的婚車,自己則隱居進一處極其隱蔽的住處,在暗中操控全局。 平祁郡主突然失蹤,喬老爺子痛失愛徒,當即就悲痛過度,一病不起,後來漸漸病重,無力回天了。 蕭珧說,“現在證據不足,一旦我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安戰公主就會被收押審問,鍾離牧和衛落的意思是瞞著你,但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這事,怎麽處理,你自己決定。” 喬鴻影抿了抿嘴,默默看著自己腳尖。 “總之她不會有好下場的。”蕭珧拍了拍小喬的肩膀。 當夜,喬鴻影縮成一小團坐在床角,屋裏空無一人,點著幾支燭,有點寂寞,麵前的錦盒裏安穩放著阿媽的骨珠。 雕花木門被猛然推開,鍾離牧皺眉走進來,俯下身一把抓住喬鴻影的手腕,“你給安戰下了蠱?” 喬鴻影眼裏閃著淚光,努力讓自己聲音不哽咽,“我…” 鍾離牧壓抑著怒氣,低聲道,“你瘋了,我們已經在找證據了,遲早會把她收押,誰叫你擅自行動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喬鴻影哭著喊,“你們收押是你們的事!我怎麽替阿媽原諒她!我恨她!” “你給我在這老實待著,哪也不許去。” 鍾離牧摔門而去,留下滿臉淚痕害怕地瑟瑟發抖的喬鴻影。 門被鎖住,外邊還有警衛看著,鍾離牧從來沒這麽生氣,安戰公主手眼通天,隻要她還活著,她就絕對有法子找出喬鴻影,然後弄死他。 鍾離牧回了書房,打開窗戶吹著涼風,讓自己冷靜下來,叫了幾個心腹影衛過來交代了一番,把所有喬鴻影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通通銷毀,絕對不能讓安戰公主懷疑到這小孩的頭上。 畢竟蠱毒是某些種族特有的東西,喬鴻影的長相太出挑,一旦被盯上就麻煩了。 小喬到了中原,便徹底變得無依無靠孤立無援,鍾離牧要把他保護得好好的。 影衛過來稟報了一聲,蕭府的管家求見。 鍾離牧正煩躁著,蕭府的老管家過來,手裏托著枚銀鐲,雙手奉給鍾離牧,“將軍走得太急了,這鐲子掉在我們府上,二少爺撿著了,叫小的給您趕緊送過來。” 鍾離牧一驚,拿過那銀鐲,擦了擦,鬆了口氣,“多謝。” 老管家惶恐叩首,“將軍折煞小老兒了…將軍若是沒別的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嗯。”鍾離牧看了眼旁邊站的影衛,叫人領著去庫房領賞錢去。 鍾離牧一邊想策略一邊摩挲著手裏銀鐲,指尖忽然摸到銀鐲內壁有微小的溝壑,下意識拿起來對著油燈看了一眼。 上麵刻著一串漂亮秀氣的桀語,從前好像沒有,像是後來才刻上去的。 鍾離牧拿出幾本桀族語言的古籍對照著翻譯上邊的字: “阿哥,有你的時候天都是亮的。” …… 鍾離牧心裏咚咚地跳,突然起身奔向寢房。 推開門,喬鴻影正抱著腿縮在牆角,一臉被拋棄的無助,鍾離牧抱起他時,他整個人都是木然的,像經曆了最絕望的事,整個人都凝固住了。 喬鴻影滿臉淚痕,呆呆地問鍾離牧,“阿哥隻喜歡聽話的小喬,是嗎。” “對不起…我以後乖乖的好不好麽…” “我知道錯了…你別、別生我氣…我知道錯了…嗚…”喬鴻影哭得直打嗝。 鍾離牧揪心難忍,把喬鴻影緊緊抱在懷裏,拿臂彎圈著,安慰,“我怕你被傷到,我太著急了。安戰公主能逃婚,她能抓不住你麽。” 喬鴻影小心地扯扯鍾離牧的衣服,眼睛裏轉著淚,“阿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隻做錯了一件事,阿哥就不要我了麽…” 鍾離牧把小孩摟進懷裏,親親額頭,“沒有,你別亂想。” 鍾離牧隱約明白,喬鴻影有時會憂鬱地自己坐著,大概是太沒安全感,怕被丟棄。這小孩一直很膽小的。 喬鴻影可憐地望著鍾離牧,“我怕黑,阿哥怎麽總是留我一個人看家麽,我不想一個人。” “對不起。”鍾離牧啞聲安慰。 深夜,小喬鑽進鍾離牧臂彎底下,抱著阿哥睡著了。鍾離牧低頭吻著小孩額頭,這幾天是冷落他了,以後不會了。 從前鍾離牧對時間沒什麽概念,有了心愛的小孩以後,才發覺三年五載過得飛快。 天下太平,鍾離牧樂得清閑,看著小喬長高了不少,自己都三十四了。 小喬說漢語越來越利索,跟衛家小子走的特別近,衛榮總喜歡帶好吃的來找小喬玩,小喬也一天天不著家,跟一群小密探出去玩,釣魚,遊泳,逛街,下館子。 小喬在這群小密探裏人氣高得驚人,小密探小影衛們一碰上硬點子,搞不定了,就拎著糕點水果過來請“喬爺”出馬,喬爺特別能打,誰見誰慫。 就是不太好請,得是帶的點心糕餅合口味了,小喬才勉為其難,給兄弟們解決一下棘手任務。 喬鴻影性格好,長得漂亮不算,仗義,開朗,從京城裏也混得風生水起,七年下來,密探影衛刺客之類的,小輩裏沒有不知道喬鴻影的。 雖然小喬在京城也很吃得開也算件好事,但是莫名傷到了某人一顆老男人的心。 一天晚上,小喬又要溜出府玩,剛出門就被截住,被那人迎麵按在了牆上。 鍾離牧低頭問,“這麽晚了,去哪。” 小喬揚起漂亮的眉眼,“我跟衛榮約好了,去醉仙樓喝酒去。” “去哪?你再說一遍。”鍾離牧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