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景恒正和小表弟蹦蹦跳跳。


    他興奮的抓著小表弟的手:“三姐姐明日也要回府,那我們明日就可以和三姐姐一起回去了。”


    說著說著,他偷偷覷了眼沈觀:“我們就不用和觀表哥這個大魔頭一個馬車了。”


    沈舟忙不迭點頭,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腦袋:“三兄最近都煩我了,我也不敢和他一起。”


    一旁的少年沈觀翻了個白眼,這兩個說話也不知道避著人,也知道他煩他們,當初怎麽就有膽子爬馬車。


    “姐姐!”


    “表姐!”


    沈觀正翻白眼,就聽到兩個小孩激動的聲音,他下意識抬眼,隻見遠處,燈火朦朧中,梅花小徑上,遠處款款而來的女子。


    她穿得精致暖和,一身粉色毛絨披風,小臉小小的脫俗,手中拿著一盞兩個拳頭大小的虎狀紅燈籠,笑意盈盈間,好似那送喜的小觀音。


    看著兩個跑過來的男童,盛歡微微彎腰,就接住了他們。


    “姐姐,我是真沒想到你也在莊子裏。”


    顧景恒在盛歡懷裏蹭了蹭,沈舟也是,表姐懷裏軟軟的香香的,才不像那個邦邦硬的三兄。


    “表姐,阿舟想你了。”


    沈舟和顧景恒年紀相仿,最是合得來,以至於和自家表姐也是經常見麵。


    盛歡唇角翹起:“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明日我便要回府了,若你們明日到,我恐怕已經回去了。”


    “還好我們來得及時。”


    顧景恒慶幸,他拉著盛歡:“姐姐,明日我和表弟要坐你的馬車跟你一起回去,我們才不要和觀表兄一起。”


    他小嘴一張,就開始叭叭的告狀:“姐姐你不知道,觀表兄剛才還打我和表弟,我的頭到現在還痛。”


    “我的也是。”沈舟和顧景恒同仇敵愾:“明天回去,我們才不和三兄坐一起。”


    “你們兩個還好意思說!”


    沈觀剛走近,差點沒氣笑,直接揭發他們的罪行:“是誰大雪天的跑去砸冰說想遊水,就你們那小胳膊小腿,你們遊得明白!還敢偷偷騎馬,爬樹,那樹都禿成什麽樣了還爬,我沒打死你們就算好了——”


    盛歡聽到聲音抬眼,看向抱肩的少年,少年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五官英俊,意氣風發。


    見盛歡目光看過來,一直沒有移開,沈觀也低眸看去,少女蹲在地上,披風把她裹得小小的一團,不知為何,沈觀覺得有些不自在,話音一收。


    說實話,他和表妹小時候還會一起玩,長大後就沒有了,這會兒他才恍惚,好像和表妹許久未曾見過了。


    兩個小的沒聽到沈觀說話,窩在盛歡懷裏朝他做鬼臉,吐舌頭。


    沈觀回神,拳頭又硬了:“表妹,你可不能包庇他們。”


    盛歡聞言,更同情他了:“觀表兄,你辛苦了。”


    一個孩子調皮就算了,兩個加在一起,那真是災難。


    沈觀聞言,又看了盛歡一眼,他確實很辛苦。


    盛歡低頭,對兩個小的道:“走吧,路上餓了吧,回去歇歇吃點東西,正好今日廚房就做了鍋子。”


    兩個小的聞言,立刻跳起來。


    “吃鍋子好呀,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們路上都吃幹糧,都快吃吐了!”


    “是啊是啊,表姐你是不知道,我都瘦了。”沈舟苦著臉,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都沒肉了。”


    沈觀在一旁陰陽怪氣:“那是瘦了嗎,還不是跟個球似的。”


    “三兄,我不理你了!”


    沈舟聞言氣鼓鼓,拉著顧景恒和盛歡走到另一旁,和沈觀離得老遠。


    顧景恒也是讚同的點點頭,兩個小的這回找到了另一個撐腰的人,可囂張了。


    盛歡哭笑不得,她和沈觀對視一眼,然後挨個摸了摸兩個小的腦袋。


    “我們阿舟這身段明顯剛剛好,肉呼呼的好摸,別理觀表兄,我讓下人先帶你們下去洗漱換身衣衫,一會兒正好吃鍋子。”


    “好!”


    兩個孩子對著姐姐,都挺乖的。


    沈觀無語,這兩個小的也太區別對待了。


    盛歡給了下人一個眼神,下人連忙抱著兩個小的離開,兩個孩子還小,免疫力低,得更注意。


    人走後,盛歡這才又看向沈觀:“觀表兄,我讓下人去給你安排間房,你們剛到莊子也累了,好好休息,明日午時我們再出發回去,你覺得如何?”


    “好,聽表妹的。”


    沈觀點頭,他目光在盛歡臉上停頓,開口。


    “表妹,你是不是病了,臉色看起來有些白,這都快過年了,怎麽到莊子這來了?”


    “我沒事。”盛歡笑著搖頭:“之前是身子受涼,正好這邊有熱泉,便過來泡泡。”


    ——


    此時,京城。


    安國公府,大公子王燁淩住處。


    小廝把請帖送來:“大公子,這是明日品茶宴的請帖。”


    “放著吧。”王燁淩頷首:“近些時日,顧大姑娘的婢女可有來找過你?”


    小廝搖頭:“芙兒姑娘最近都沒過來,奴才出門也未曾遇到過她。”


    芙兒是尚書府顧大小姐顧越溪的貼身婢女,以前顧大小姐都是讓芙兒過來打聽公子的情況,格外積極,可這會兒都快一個月了,芙兒那裏都沒消息。


    王燁淩皺眉。


    小廝看了眼四周,低聲道:“大公子,奴才剛才去廚房,不小心聽到伺候夫人的婢女提過,說是要給大公子您相看貴女了。”


    王燁淩聞言,冷笑:“她能有什麽好心。”


    王燁淩是安國公府原配嫡長子,他本應該是安國公府板上釘釘的世子,但是令人尷尬的事,十幾年前,安國公落水,屍骨無存,他母親一年後改嫁。


    這其實也沒什麽,但沒想到他母親改嫁沒多久,安國公竟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女人和兒子,聲稱那個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落水失憶在外成了親。


    後來,那女人就成了安國公府繼室,安國公對那個女人生的孩子視若珍寶,對他一點也不在乎,以至於本應該是他的世子之位,到現在都沒去請封回來給他。


    王燁淩冷眼看著,甚至覺得安國公是想把世子之位給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好二弟。


    小廝也是愁:“大公子,您這婚事,也得早點做打算了,究竟是顧大小姐還是顧三小姐。大公子您也別怪小的多嘴,夫人不是好對付的。”


    這顧氏的兩個小姐,都是尚書府嫡女,身後外祖家都有戰功,而且最好的是,她們都愛慕主子,對主子爭奪世子之位很有利,隻看主子選誰了。


    王燁淩眸色幽深,揉了揉太陽穴:“我再想想……”


    到底是誰,更好拿捏,他得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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