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知道顧氏擔憂她,也就沒攔著。


    顧氏吩咐完,想起什麽,道:“剛才母親去了景蘭苑,你祖母讓母親拿了些燕窩回來,母親那裏也有血燕,你想喝就讓廚房給你做。”


    一點血燕,顧氏是不放在眼裏的,她本就是大家出身,若不是未婚夫死了別人覺得她克夫,她也不會嫁給顧尚書當續弦。


    “多謝母親。”盛歡想起什麽,有些好奇:“母親,兩位姐姐禁足,明日的賞雪宴……”


    顧氏輕笑,摸著女兒的鬢發,眼裏沒有溫度:“她們都被你父親下令禁足了,自然是去不成的。”


    ——


    景蘭苑。


    顧氏走後,顧越溪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內室,她期期艾艾的看向老夫人。


    “祖母,母親同意去和父親說了嗎?”


    老夫人看著顧越溪,聲音有些重:“越溪,你和祖母說實話,你明日一定要去賞雪宴,是不是去看王燁淩!”


    顧越溪聽到這個名字,一怔,心裏忍不住又升起怨氣。


    老夫人沒聽到她說話,很頭疼,以為就是如此:“越溪啊,那王燁淩不是你的良配,你怎麽一直執迷不悟!聽祖母的話,明日不許出去!”


    顧越溪聞言,終於從壓抑的思緒中回神。


    “不,祖母,我不喜歡王燁淩,我去賞雪宴也和他無關!”


    “祖母,我明日一定要出府。”


    老夫人卻不信了,覺得孫女為了王燁淩越來越瘋魔了,她一錘定音。


    “那好,你明日不去,祖母就信你。”


    ——


    昨日的一場雪,讓京城變得更冷起來,呼嘯的風吹得人臉生疼,不過臨近年關,京中並未因為寒冷缺少熱鬧。


    路上攤販很多,還未天黑,各種各樣圖案的燈籠就掛了起來。


    “吉樂姑娘,前麵便是鬧市了,馬車進不去。”府中采買的車夫勒緊韁繩。


    “我這就下車。”吉樂慶幸自己穿得厚,更何況她也不想一直坐馬車,要不然沒辦法遇到需要幫助的人。


    吉樂很信神佛,也相信做好事能得到善報,因此,她一路慢吞吞的走,遇到衣衫襤褸乞討的乞丐時,也會送出幾文錢,還扶了幾個貪玩摔倒的孩童。


    京城腳下,還有那麽一位陛下在,自然是欣欣向榮。


    終於,走到一個拐角,吉樂看到前麵一個低著頭蹲在地上的人,那人姿勢還有些不對。


    京城腳下,年關將近,侍衛巡邏,吉蘭倒是不怕。


    “這位公子,你可是哪裏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蹲在地上的裴謹下意識抬頭,臉色慘白,額頭還在冒冷汗。


    吉樂見狀一驚:“你臉色看起來很難看,我這就送你去醫館。”


    裴謹艱難的點頭:“有勞姑娘。”


    兩人都沒發現,吉樂身上幾許白絮在飛舞,甚至落在了裴謹身上。


    醫館裏,服下藥的裴謹臉色也好看起來。


    大夫交代:“這位公子,你這是染了風寒,再拖就嚴重了,幸好來得及時。”


    裴謹連連點頭,轉身就朝吉樂拱手:“多謝姑娘相救,我這就把銀子還給你,姑娘今日之恩,裴謹銘記。”


    “不必了。”吉樂連忙搖頭,嚴肅的在心裏表示要感謝也得感謝她家小姐,佛祖聽到了會保佑她家小姐快快好起來,於是她道:“你要謝就謝我家小姐,如果不是我家小姐的話,我今日也不會救你,銀子也是我家小姐的。”


    ——


    晚間。


    吉樂帶著亭嵐記的糕點回來了,她看起來很開心,等在外間把身上的雪抖掉,又烤了會兒火才進了內間。


    “小姐,奴婢回來了,今日亭嵐記又出了新的核桃酥,有許多人買,奴婢也就買了些回來。”


    吉蘭拿了盤子過來,吉樂順勢放在了盤子裏端過來。


    盛歡笑看兩個丫鬟,拿起一塊核桃酥就吃:“味道還不錯。”


    當然更好的是,吉樂真的碰到了裴謹。


    吉樂忍不住也跟著笑:“小姐,今日奴婢幫了好些人,給了幾個乞丐幾文錢,扶了摔倒的孩童,對了,還遇到一個染了風寒的書生,奴婢也送去醫館了。”


    “做得不錯。”


    原著裏裴謹因為風寒暈倒路邊,現在提前喝了藥做了措施,明日就算還是有事不得不出門,應該也不至於暈倒吧。


    而且,盛歡在心裏想,也不知道不能出府,女主又會使什麽法子出門。


    ——


    臨風苑,夜晚的院落格外安靜,幾點燭火跳躍,顧氏披著披風坐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麽。


    “如娘,怎麽還沒睡?”


    顧尚書大步進來,他是刑部尚書,事情忙,今晚又處理重事,身上帶著幾分血氣,回來得就很晚了。


    “老爺回來了。”顧氏連忙起身上前。


    顧尚書走過來。


    沒一會兒,兩人就躺在了床上。


    顧氏忍不住朝丈夫傾訴:“老爺,妾身今日去看了棠兒,發現她身子還是很弱,那手也冰得很,妾身後來才從伺候的婢女那知曉,棠兒晚上睡覺時,腳也很涼,幾個湯婆子都沒多大作用。”


    她把頭埋進顧尚書懷裏:“老爺,妾身害怕……”


    她就這一個女兒,她受罪,這無疑是在剜她的心,都快過年了,也怕女兒過不好這個年。


    顧尚書拍了拍顧氏的後背:“我今日在宮中問過太醫了,說是女子體寒的話,可以泡溫泉養養。”


    顧氏眼前一亮:“妾身在京郊的一個莊子就有溫泉。那過幾日,等棠兒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了,妾身就帶她過去。”


    顧氏說的恢複得差不多,說的是女兒的小日子。


    顧尚書點頭,想到什麽,道:“棠兒已及笄,如娘可以私下看好人選了,雖不至於著急,但提前看好人沒錯,為夫也好私下考察一番。”


    “老爺說得是。”


    ——


    皇宮,乾元殿。


    男人一手擲出,長劍便利落插入柱子裏,柱子四分五裂。


    剛從外麵進來的大太監額頭冒汗:“皇,皇上,皇太後派人過來,請您今晚過去用膳。”


    帝王眼眸清淡,不為所動,輕飄飄落下兩個字。


    “不去。”


    他沒興趣去聽皇太後的什麽娶妻論,皇太後太閑了,得找事給她做。


    更何況,他許久沒出宮,還打算出去練幾下,皇宮裏實在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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