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鄴城,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天色有些陰暗。


    畫卷上出現了一艘古船,描畫的極盡華麗,上有重樓如仙宮。


    船體巍峨,浮於空中。


    但船上杳無人煙,不見半點生氣。


    雖然是一幅拓印的畫,卻透出一種死寂,詭異的氣氛。


    看見畫麵的人,都生出一種難言的驚悸感。


    那船上似乎有一雙眼睛,也在透過畫卷,盯著眾人。


    屋裏的幾人,以郭嘉感覺最明顯。


    他看了眼手臂,小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不是因為我虛,容易被邪魅趁虛而入……郭嘉如遭暴擊般自己生出一個念頭,遂呆在那裏。


    賈詡……當畫卷展開,那種詭異感撲麵而來,賈詡霍然道:“典,許兩位將軍,速來!這畫卷有異常,守護州牧。”


    典韋二人應聲進來,賈詡立即站到曹操身畔,身前是鐵塔般的典韋。


    郭嘉橫了眼賈詡:這貨借著保護州牧為名,實際是讓典韋、許褚把他護在後邊。


    曹操打量那畫麵。


    畫裏的船舶上,有暗紋篆刻如陣列。


    整艘船以線條描繪,通篇沒有著色。


    唯獨船上的艙室內,黑沉沉的,隱約像是有黑氣在其內翻騰。


    “州牧,這是拓印的畫,不夠大,有些內容沒拓印下來。”


    令晉回來這一路也在發毛。


    他專業盜墓,在兗州麾下,得財力物力支持,加上過往的經驗,自詡在盜墓界,是僅次於給他們這一行封官的曹操,以及盜墓辦主任賈詡的三號人物。


    他防備邪魅的手段可多了。


    但這次明顯沒防住。


    他回來這一路,隔三差五做夢,卻找不出原因。


    他知道曹操有龐大的人望,氣運在身,幾次出入大墓,都仰仗曹操給的含光劍脫險,所以想讓曹操看看,或許能破除其中的詭異。


    “把原畫拚出來。”曹操說。


    外邊便有令晉下屬的骨幹分子,搬進來一個個箱子。


    每口箱子都有半人大小,十分沉重。


    箱子打開,金光耀目。


    其中放滿了金板。


    “這些金板,每個大概一斤重,嵌在墓室的四壁,我們把金板撬下來,裝箱拿回共五百餘塊。”


    令晉說:“墓中沒有刻紋的金板,按州牧命令,留在墓裏了。”


    漢代的一斤,等於後世的十六兩。


    這些金板的價值,著實驚人。


    曹操心忖難道後世看見的海昏侯墓,是我盜完後剩下的模樣?


    一幹摸金校尉,把金板鋪開。


    好一會,麵積很大的書房地麵,近乎鋪滿。


    金光流轉,富麗堂皇。


    典韋說:“這不是秦嶺嗎?”


    那金板上的畫麵主體,仍是剛才看見的古船。


    但其航行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大山。


    船舶在往那大山上航行。


    而山上霧氣虛渺,看山勢,正是秦嶺主峰的太白山!


    金板上的船體艙室內,黑暗呈現的也更清晰。


    那是整個畫麵唯一有顏色的位置,像是以墨汁灌注,形成了一個深潭,暗的仿佛能吞噬光線。


    【你動用隔岸觀火,融合天賦能力洞悉,正在洞察海昏侯墓金板升仙圖的秘密……你看見了死亡】


    曹操在能力加持下,撥雲見霧。


    他看見那畫麵上的古船艙內,黑暗的中央,放著一口棺槨。


    那是一口帝王大槨,造型方正,似為青銅材質。


    令晉說他沒在海昏侯的墓葬裏,看到棺槨。


    居然在畫中的船艙裏?


    畫上的刻紋,是墨工袋一樣的工造紋,拓展開辟了畫中的空間?


    曹操從矮席後起身,來到金磚鋪設的畫麵前,探手虛壓,身後的氣運之龍,攜帶著磅礴的氣運。


    紫氣如潮,壓向金板內的棺槨。


    喀嚓——


    有數塊金板破碎。


    【你從海昏侯墓的升仙圖中,抽離出一縷神魂分化的氣息,伱的神魂相氣運之龍將其吸收,你獲取了以神魂相為根基,能夠推動的托夢術】


    這海昏侯墓的升仙圖中,藏著詭術。


    所以令晉等人一路做夢。


    好在曹操有龐大的人望,氣運加身,百邪不侵。


    以氣運之龍吞吐紫焰,席卷升仙圖。


    眾人再看那畫麵,詭異感逐漸削弱,最終消失。


    令晉驚佩道:“這絕非普通的入夢術,唯有州牧能邪魅不侵,定是天命所鍾。”


    他在暗指曹操是天子。


    此時再看那升仙圖。


    古船頂層的艙室依舊黑暗,但詭術已被剝離。


    畫中的秦嶺主峰上,有一道線條,垂直往下,深入山體內,似乎在寓意著山內藏著一座大墓。


    船體馱伏棺槨升空,這在墓葬格局中叫升仙,也叫飛仙局。


    但為什麽升仙的目的地,是秦嶺主峰?


    “令晉,你把升仙圖中,帶有艙室,黑暗無光的那塊金板留下。其餘金板拿去充作公用。”


    曹操最初想要海昏侯墓裏的金子,用來建造銅雀台宮殿。


    但這段時間多線開戰,打了大半年。


    兗州雖然底子厚,也有些遭不住。


    小金庫那邊倒是還有錢,且最近抄家罰沒的士族所得,小金庫又入了一大筆,鼓鼓的。


    不過公賬上的府庫,也就是荀彧管的錢,已經耗幹淨了。


    這次清掃士族所得,半數入了公庫,半數給貂蟬。


    加上這些金板,給公庫充值,尚能繼續支持公庫的銀錢消耗。


    建銅雀台,隻能以後再說。


    那金板上的船艙內,如果真的開辟有空間,放著海昏侯的棺槨。


    既然其死後仍念念不忘,以升仙圖,描繪出往秦嶺主峰飛去的畫麵,曹操準備以後有機會,把金板送入秦嶺主峰的大墓。


    也算是拿了海昏侯的錢,幫他了結升仙的心願。


    曹操回到矮席後坐下,心忖打開的不少帝王墓,都有線索指向秦嶺大墓。


    那下邊究竟埋著誰,是和仙,和長生有關的某個人?


    還有那墓中山壁般巨大的石門,門後是什麽?


    某些帝王,可能在生前找到了關於秦嶺墓的線索,知道與永生,與仙有關,可進不去。


    所以寄希望於死後能進入那墓葬,打開仙門?


    一個接一個的念頭,在曹操腦海裏掠過。


    “這對秘甲獸如何操控?”


    他取出秘甲獸。


    兩個小家夥從球狀,抖動鱗甲,舒展成兩隻甲獸,趴在矮席上。


    令晉見到它們身上的暗金甲葉,立即激動起來,靠近細看。


    “這對甲獸,是墨子遺留那對無疑。”


    “有了它們,很多高等級的墓葬,再非不可入。”


    “想要用它們,就和煉器一樣,祭煉後就可以自己行動,如活物。”


    “墨子曾說,他最得意的工造之物,是三樣東西。”


    “其中之一就是這對秘甲獸,近乎締造了一種生命。他構思中的神甲獸,堪比仙器。”


    “而這對甲獸,距神甲可能隻差一步。”


    “我那對秘甲獸體內,藏著一個神室,對應人的腦,也就是意識神魂竅居留之所。”


    “想祭煉它們,隻需每日腦內存想,分化自身念頭,融入甲獸體內。”


    “我用了近百日,完成甲獸的祭煉,成功那一刻,它們像是活了過來,宛如我肢體的延伸,能感知到它們的一舉一動。”


    “這麽簡單,存想分化意識,進行祭煉即可?”曹操問。


    令晉:“不簡單的,我曆時百日才完成,每日不可間斷…誒?”


    曹操有神魂相,神魂之強,遠遠超出常人。


    他身後的氣運之龍吐了口氣,分別融入兩隻秘甲獸體內。


    那兩隻甲獸身上的甲葉,紋理閃爍,猶如被注入了生命能量。


    其全身甲葉閉合張開,反複數次。


    忽然,在眾人注視下,兩隻甲胄中的一個,開口吐出一顆拇指大的珠子。


    另一甲獸,吐出一枚青銅簡,如一枚小劍,四五寸長。


    這對甲獸身上,還有隱藏的秘密。


    曹操想起甲獸腹部的圖案,拿過其吐出來的青銅簡,上邊寫著一個‘墓’字。


    背麵是另外三個字:落月珠。


    曹操看向另一隻甲獸吐出的珠子。


    這是落月珠?


    那珠子發出微光,色澤溫潤,很像傳說中的夜明珠。


    “州牧,在幽州和烏桓開戰的戰訊,傳過來了。”有親兵進來通報。


    曹操其實已通過訊珠,在早些時候就知道了戰況。


    但他還是暫時放下落月珠,接過親兵手裏的戰報,查看起來。


    幽州。


    遼西郡!


    蹋頓焦躁的在大帳中走動。


    他的肩上和後背,纏著幹淨的獸皮布,能看見隱然滲出的血跡。


    多日前,兗州軍從沿海渡口上來。


    蹋頓因為提前得到了士族通風報信,當時來不及阻擊。


    可暗中布下兵馬,形成了一個口袋樣的防線,隻等兗州軍鑽進去,便可圍而殲之!


    太史慈,樂進也確實率領登岸的兵馬北上,進入了他布下的陷阱。


    然而同步推進的,除了黃忠那一路,還有張遼也領著八百陷陣營,一千虎豹騎,走北線,沿大漢邊境的長城,在接近遼西郡後,突然南下,刺入烏桓境內。


    蹋頓聞訊便是一驚。


    從南邊上來的奇兵偷襲,是假的?


    北邊這一路才是真正的奇兵?


    三路兵馬,齊攻烏桓,其實沒有奇兵。


    這完全是陽謀用兵,欺負的就是烏桓隻有三郡之地,缺乏縱深。


    北路是張遼,黃忠從正麵前插,蹋頓隻要稍有遲疑,便將迎來一場大潰。


    他無奈隻好放棄和太史慈,樂進交鋒,收縮防線。


    此後,兗州軍三路並進。


    蹋頓早前以為,從南線通海口殺上來,是兗州在用奇。


    但突然發現兗州三路兵馬配合,其實都是正兵。


    曹操這波用兵,沒有詭詐花樣,因為不需要,就是用我們人多將廣,以大勢壓你。


    蹋頓一開始覺得是奇兵,是因為太史慈,樂進從港口上來,他自己想多了。


    他收縮了兩次防線,右北平郡已完全丟失。


    第三次收縮防線後,蹋頓想依仗勇武,先去打張遼,奪回失地。


    他動用五千烏桓精銳,去對付張遼的一千八百騎兵。


    烏桓兵遂被陷陣營,殺到潰散。


    他自己也被張遼衝上來,一矛挑中左肩,差點墜馬。


    蹋頓慌亂撤退時,又被太史慈從南向殺入戰場,隔空射了一箭,險險斃命。


    蹋頓逃回去後,隻能再次收縮固守防線。


    此時,連遼西郡也丟了大半。


    這麽短的時間,烏桓連失近兩郡之地,隻剩一郡多點的地方,還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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