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裏斯挺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已經沒了痕跡的手腕發愣,他到沒想到盧修斯竟然會毫無節操地拿這種事情坑他,所以在最初的詫異過後,還挺愧疚的:“沒事兒吧?我咬重了麽?”西裏斯當時也是順口,張嘴就咬下去了,沒想這麽多,結果盧修斯痛苦萬分地一個勁兒往埃爾羅伊肩膀上蹭,搞得他真嚇了一跳。埃爾羅伊萬分擔心他哥,趕忙伸手想看看傷口,順帶對西裏斯發射鄙夷光波,但是盧修斯幹嚎歸幹嚎,倒是把手腕捂得很嚴實一一不嚴實就露餡了。這邊一團糟正鬧騰著,倒是黑魔王突然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布萊克家族不愧是地獄犬的使者。”誰都知道地獄還是天堂沒啥大區別,關鍵在那個犬字上,西裏斯不是很自在地在座位上來回挪動著屁股,認認真真道:“馬爾福,真是太對不起了。”他說完,見盧修斯嚎聲更大順帶繼續往埃爾羅伊懷裏蹭,還以為自己的道歉不被人接受,視死如歸一拉袖子:“大不了你可以咬回來。”這句話的殺傷力果然很大,盧修斯立刻嫌惡萬分地坐正了身子,連連擺手道:“哈,不用了,那樣我受到的傷害是雙倍的。”什麽意思?西裏斯嘴角一抽,眉梢一跳,眼看著就要翻臉,被盧平和埃爾羅伊一左一右扯著袖子阻攔住了。埃爾羅伊有點想笑,鬆開捏著西裏斯的袖子站起身,笑眯眯道:“盧克,我到房間裏幫你上藥。”盧修斯矜持地瞥了一眼悶悶不出聲的西裏斯,薄唇輕輕上揚:“麻煩你了,我需要特質用來防犬疫的。”西裏斯忍不住磨了磨牙。埃爾羅伊素來沒有啥多餘的想法,順著樓梯扶手就爬上了二樓,盧修斯卻是先跟lordvoldemort和含笑不語的阿布拉克薩斯打過招呼後,方才跟隨弟弟一起上樓。他一邊走一邊順帶著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捂著的手腕,等到了樓上,露出來給弟弟瞧,裝模作樣歎息道:“你看,都流血了。”埃爾羅伊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別說流血了,連皮都沒破,頂多就有點發紅,不過看那個形狀,也不是咬出來的,倒像是掐出來的。一一不過身為一個好弟弟,當然要有在必要時刻為了哥哥捅兄弟兩刀的覺悟,埃爾羅伊登時瞪圓了紅色的眼睛,怒氣衝衝喊道:“太過分了,西裏斯怎麽能下這麽重的口?”一邊說還一邊象征性地揮舞拳頭。盧修斯果然心情大好,含笑看著他在房間裏又是拍桌子又是跺地板地鬧騰,好半天才慢吞吞道:“其實也不是很疼,上了藥應該就好很多了。”說真的,這也就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盧修斯在阿爾巴尼亞森林中了黑魔王的鑽心剜骨咒語都能硬挺著不出聲,何況是著點小破傷一一關鍵是能夠借此看清楚自家弟弟心中到底跟誰親。埃爾羅伊直接從自己的係統空間裏扯出一長串繃帶,一邊擼袖子一邊保證道:“盧克,你大可以放心,我給人包紮的技巧,那絕對是杠杠的,上次我在扯鄧布利多那隻山雞的毛時,不小心力氣太大,把它屁股扯破了一大片,都是我給它處理的傷口。”他停頓了一下,語帶得意地補充:“你是不知道,自此之後,那隻傻鳥見了我就奉上兩根羽毛表示自己對救命恩人崇高的敬意。”作為一名關心弟弟到恨不能連廁所都跟他一起去的好哥哥,盧修斯自然聽說了自己弟弟把鳳凰福克斯氣得脫毛掉發的光輝事跡。隻是此時又一聽本人講述福克斯的辛酸血淚史,他卻仍然老大慰懷:“在食死徒還隻停留在跟鳳凰社成員死磕階段的革命初級階段,你竟然已經向對方窮凶極惡的賊首發動總攻,實在是高瞻遠矚,走在曆史的最前沿。”盧修斯甚至沒能控製好自己外露的情緒,他動情地從柔軟的床鋪上一下子站了起來,俊美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感動:“祖國將因為你而富強,經濟將因為你而騰飛!”“威森加摩怎麽還沒有授予你梅林特殊貢獻獎章?”他同時為自己弟弟的傑出貢獻沒有得到應得的榮譽而痛心疾首,並且給霍格沃茲一年級學生的惡作劇行為下達了最高指示,“做下去,這是造福人類的崇高事業。”在他激情澎湃、指點江山的時候,被著重表揚的埃爾羅伊·祖國的花朵·民族的希望·社會的棟梁·馬爾福已經洋洋得意地把他的手臂包成了一個大粽子。一一他纏繞上去的繃帶實在太多了,盧修斯在激情洋溢的演說中也沒法忽視右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扭頭看了一眼,幹笑了一聲:“埃爾,其實隻是小傷,不用纏成這樣的。”“用啊,當然用的。”埃爾洛伊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跟他的距離,對著自己的傑作連連點頭,而後又皺了皺眉,“不行,我得給你紮個蝴蝶結,不然破壞我包紮繃帶的整體美感。”半分鍾中,掙紮婉拒未果的盧修斯頂著跟他腦袋一樣大的諾大蝴蝶結泰然自若地牽著弟弟的手從二樓下來。早就已經習慣了慘淡人生的馬爾福家長子沒有理睬西裏斯驟然爆發的大笑聲,而是扯了扯右手的蝴蝶結,對著自己父親一點頭:“您覺得這個漂亮嗎?”阿布拉克薩斯嗚咽了一聲,痛苦地捂住了臉頰,盧修斯的一句話勾起了他長久以來的心病。一一阿布拉克薩斯實在沒有鬧明白,自己的審美觀明明不差一一從他覺得迷倒萬千少女的黑魔王帥到慘絕人寰、俊到驚天動地這一點上看,最起碼他的審美觀沒有脫離正常水平。但是再看他的兩個兒子,他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納悶為啥奇葩都成堆出現,以前他們馬爾福家也沒出現過這種神奇生物啊。盧修斯從小到大都堅定萬分宣稱自己弟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包子,日後必定會成長為天底下最帥的大包子。連埃爾羅伊的水桶腰都能讓他多情的灰藍色眼睛硬生生看出來妖嬈嫵媚,阿布拉克薩斯那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大兒子沒救了。再看埃爾羅伊,這是一個能穿著屎綠色巫師長袍搭配鮮紅色男士高跟鞋而麵不改色的強人。在他瘋狂迷戀法國複古著裝的六歲一整年,阿布拉克薩斯經常恨不能自挖雙目,把眼睛擺在馬爾福祖墳門口拜三拜。一頓在斯內普腦補中應該充滿著針鋒相對、彼此試探、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的聖誕節晚宴就在馬爾福家主痛苦的嗚咽聲中拉下了帷幕。斯內普深刻意識到傳言不可盡信的真理,他無比痛恨這座光鮮亮麗的貴族莊園,一丁點也沒有跟馬爾福家乃至黑魔王拉近關係的喜悅。不幸的一點在於,現在即使是強效胃藥也不能止住他胃部的翻山倒海;然則幸運的一點在於,看看旁邊麵色油綠的盧平,顯然病重到不能夠被強效胃藥拯救的不止他一個人。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黑魔王在聖誕節的第二天就帶著阿布拉克薩斯到法國做客,以防自己因為看到太多的鳳凰社鐵杆在自己的私人領地活動而精神分裂。“我以為維迪把他們叫過來,是想要探聽什麽呢。”黑魔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埃爾羅伊卻頗為遺憾,心道這人怎麽雷聲大雨點小,吃了頓飯就沒有下文了呢?盧修斯定定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怎麽知道lord是想要試探一下他們的?”黑魔王的意思阿布拉克薩斯知道,盧修斯也知道,但是考慮到弟弟還小,被人當豬肉一樣打量品評的還是埃爾羅伊的好朋友,所以這事兒就瞞著他沒有聲張。“嗨,咱家又不是慈善堂,我平時也沒見維迪關心我在學校交了些什麽朋友,現在突然提出來要請他們來莊園,肯定是有點什麽的。”埃爾羅伊鬼祟地笑了一下,頗為得意道,“再說了,我之前確實隻是猜測,可是你剛剛不是已經告訴我了嗎?”盧修斯聽到他說自己被套了話,卻一點也沒有生氣著惱,反倒欣喜地看著自家寶貝弟弟,心中熨貼萬分。一一長大了,埃爾終於算是長大了,遇到事情都能冷靜思考,找出其中深意了,盧修斯一瞬間都能聽到自己心花開放的聲音。一一然則下一秒,比心花怒放聲音更大的另一種聲音響了起來一一那個讓他痛恨萬人的西裏斯·布萊克大聲叫嚷道:“埃爾!我們滑滑梯!”滑滑梯那是五歲流鼻涕小屁孩兒玩的東西,你以為我弟弟還會跟著你胡鬧?盧修斯雄赳赳氣昂昂抬起了頭,從鼻腔中發出輕蔑的冷哼。一一同一時間,他聽到埃爾羅伊歡呼道:“好,咱們一起玩!”西裏斯從二樓光滑的扶手上爬好,抓著邊緣的手鬆開,一邊歡呼著一邊滑到了一樓,他輕巧地落到地上,對著盧平招了招手:“萊姆斯,到你了!”盧平嘴角抽搐,他看起來不是很像摻合進這種玩笑中,先把斯內普推了下去:“斯內普,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