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羅伊一聽就知道是斯萊特林的一年級小兔崽子們告的密,他搖了搖頭:“沒有,我好得很。”“你用漂浮咒把他和波特懸浮住了?”盧修斯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得意,他聽到的明顯是誇大版本。據說當埃爾羅伊·馬爾福看到兩個好友從天上墜落下來的時候,菊花一緊,虎軀一震,狂霸一笑,連魔杖都沒有抽出,揮揮手一個無聲無杖的強力漂浮咒就解救了兩個小巫師的性命。這是什麽樣的精神?盧修斯看向鄧布利多的目光頗為不善,他覺得這老頭再怎麽說也應該給自己弟弟發一個見義勇為獎狀表彰他此次的出色表現才對:“埃爾,龐弗雷夫人有沒有給你做全身檢查,確保你此時沒有受傷?”鄧布利多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膝蓋在隱隱作痛,他不動聲色地露出歡快的笑容:“夫人正在為另外兩名小巫師檢查身體。”老校長一直想要旁敲側擊提醒盧修斯,從一百英尺摔下來差點死掉的人真的真的不是他弟弟,對方完全不用這樣擔驚受怕。盧修斯用滿含著“你這種人家就是不講究”的挑剔目光掃了他一眼,旋即收了回來,仍然緊盯著自己的弟弟不放:“怎麽這麽不小心,等龐弗雷夫人忙完了,讓她來給你檢查一遍。萬一你使用魔法的時候,魔力消耗過大,引起魔力暴動了怎麽辦?就算不是魔力暴動,要是這次使用魔法對埃爾自身的魔力循環帶來了損害怎麽辦?”對方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在麵對自己的校長,而是一本《十萬個怎麽辦》百科全書,鄧布利多的白胡子又抖動了一下,作為一個正常人,他實在難以理解真弟控的腦回路。老校長沒有多待,側耳聽得裏麵來自於米勒娃·麥格的怒吼聲略略減小了,對著摟成一團的馬爾福兄弟示意了一下,邁步走了進去。盧修斯的灰藍色眼睛中冰冷一片,附耳低聲道:“在你們之前,格蘭芬多魁地奇院隊曾經到掃帚儲藏室換過衣服。”埃爾羅伊心中有數,輕輕一點頭表示知道了。☆、34·蛇佬腔的埃爾羅伊“當我看到西裏斯的掃帚斷掉的時候,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撲過去抓住了他。”詹姆斯頭上纏著繃帶,興高采烈地比劃著,“沒想到那個破掃帚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直接就摔下來了!”在完全從高空極限墜落的驚懼感中恢複過來後,屬於十幾歲青春期中二少年的腎上腺素重新在大腦中占據高地,他此時恨不能再來一次,隻可惜埃爾羅伊拒絕再使用漂浮咒在下麵接住他。西裏斯縮著脖子在旁邊聽著,他著實挺感激詹姆斯肯陪著他一起從一百英尺的高空往下摔的深厚情誼,可不是誰在那樣的緊要關頭,第一個念頭是伸手拉他一把而不是明哲保身。不過此人一向有些嘴硬的臭毛病,眼睛中盛著濃濃的笑意,嘴上卻硬撐著道:“往下摔的時候,他還一個勁兒抓著我,想把我從腦袋朝下的姿態轉半個圈呢。”在那樣的高度上,要不是下麵有人幫忙,肯定摔得稀巴爛了。腦袋著地是個無頭鬼,身子著地是個無身鬼,算來沒啥太大的區別,不過西裏斯估摸著,也許學校的小巫師們會更樂意讓學校多兩個沒有身子的幽靈,而不是沒有頭的幽靈。埃爾羅伊斜睨了他一眼,很明白此人隻是嘴硬,經過這次小小的波折,西裏斯對詹姆斯的關係值從79一下子升到了85。這個發現讓他忍不住感覺酸酸的,七十到八十是從普通朋友向親密朋友轉化的關卡,八十到九十是從親密朋友轉化成摯友的關鍵點,想要突破需要特殊的契機。想當年他為了跟西裏斯把親密度刷上去,費了多少力氣,現在竟然讓詹姆斯波特傻乎乎就給完成了。埃爾羅伊翻看著自己的人物關係麵板,見西裏斯對他的好感度從96升到了97,方才輕哼了一聲,沒再糾結這件事。“你們的傷還沒好嗎?”埃爾羅伊多問了一句,他見不僅詹姆斯頭上像模像樣地纏著繃帶,西裏斯嘴巴上也塗了厚厚的一層黑色物體,覺得頗為奇怪,身為醫療翼真女王的龐弗雷夫人怎麽會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西裏斯壓低聲音道:“是我的主意,納西莎偷偷告訴我,父親母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呃,他們好像都不是很高興。”他被分來獅院的事情本來應該在整個英國貴族界引起軒然大波,幸好好兄弟埃爾羅伊秉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最高革命精神,屁顛屁顛跟他在獅院順利會師,不然布萊克家的小日子遠沒有如今這麽悠哉。如果不是黑魔王的繼承人也成了一隻小獅子,沃爾布加布萊克別說不追究兒子沒能進斯萊特林的責任了,西裏斯一點也不懷疑自己老娘能在得知分院結果的第一時間,救全副武裝重進大魔王鄧布利多的黑暗城堡解救繼承人西裏斯公主,再把公主殘忍地打包丟到德國的德姆斯特朗學校。況且,西裏斯小時候因為被某隻眼光有點問題的馬爾福看中,兩人成了至交好友,他時不時也去馬爾福莊園廝混,待在那裏的時間不比待在布萊克老宅的時間短,這直接導致了布萊克家總不能指責是黑魔王把自己兒子給養歪了,隻能裝作沒有這回事兒。西裏斯估摸著,這兩個星期以來,自己親娘肯定還憋著火呢,要是趁著這次他胡鬧一並發作出來,下場準比從天上摔下來還慘,起碼隸屬於霍格沃茨城堡的幽靈比隸屬於布萊克老宅的幽靈高上一整個檔次,他就算成了一隻幽靈,也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四有幽靈。埃爾羅伊深深看了他一眼,憑借兩人將近十年來天天闖禍而培養起來的默契,立刻明白了過來:“所以你就裝可憐?”這個說法顯得他多少有點膽小怕事兒,西裏斯立刻為自己辯白道:“才、才不是呢,我就是……采用合理的手段示敵以弱,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他在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還頗為心虛,說到最後卻一臉篤定,還跟著連連點頭,仿若自己也相信了這個明擺著是借口的所謂理由。詹姆斯用看白癡的目光鄙夷地望著他,摸摸頭上的繃帶,十分光棍地承認了:“我當然是為了裝乖裝可憐,不然媽媽知道後肯定會弄死我的。”埃爾羅伊看著西裏斯,詹姆斯看著西裏斯,西裏斯左右看了看,一臉假惺惺的驚訝:“咦,萊姆斯去了哪裏?”他一拍桌子,佯裝憤怒道:“我跟詹姆斯死裏逃生,應該是在晚上縮被窩裏講述精彩刺激經過的時候,他竟然這麽不配合,絕交,絕交到世界末日!”這孩子虛偽的臉皮都要掉下來,埃爾羅伊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在你和詹姆斯回來之前,萊姆斯被麥格教授叫走了。”西裏斯迅速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並沒有說什麽。詹姆斯則就沒有這樣的敏銳直覺和細微觀察力了,他摸著頭上的繃帶十分苦惱:“也許是麥格教授覺得我們太能惹事兒了,所以讓他多管著我們點?”因為兩個學生差點出事兒,盛怒狀態的格蘭芬多院長毫不手軟地給自己的學院一下子減了一百分。西裏斯終於抓住了機會,把鄙夷視線反彈了回去:“嗯,我們太能惹事兒了,教授光給我們減了分,就把我們趕回來了,然後專門把盧平叫過去罵?”詹姆斯瞪圓了眼睛:“也有可能是她氣得對我們說不出什麽來了呢?”兩個人之前的氣氛有點冷凝,都是愛麵子的小年輕,一句話不合適就著急上火——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位合格的好基友就應該想辦法給自己的好友們說合一下,或者想辦法轉移話題。於是自認為自己在義氣方麵起碼可以打九十九點五分的埃爾羅伊千年難得一遇靠譜帝馬爾福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塊糕點,張大嘴巴咬了下去。他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為味蕾上傳來的甜滋滋味道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又咬了一口,回味了半天,才頗為不舍地咽了下去。作為一個正在減肥的可憐兒,他珍惜每一次能夠品嚐甜味的機會,埃爾羅伊吭哧吭哧把糕點啃了大半,一抬頭對上目瞪口呆的兩個好友,坦然自若地笑了一下:“你們繼續,我隻是恰好餓了,才不是在等著看好戲。”西裏斯嘴角抽動了一下,他也不想因為一點小破事兒跟詹姆斯吵得不可開交,剛剛就在等著此人勸架。——此人竟然不靠譜到用撮合好友、創建和諧社會的寶貴時間啃糕點,布萊克家繼承人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著實所托非人。埃爾羅伊把糕點渣滓從床上掃到地上,目光有點發陰:“盧克告訴我,在我們上課之前,是格蘭芬多魁地奇隊最後一波接觸到了掃帚。”“什麽?”詹姆斯和西裏斯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兩人齊齊驚呼了一聲,不過接下來他們的反應則截然不同,西裏斯冷笑了一下,詹姆斯卻頗有幾分不可置信。埃爾羅伊舔了舔手指,遺憾地感覺到舌尖上的甜味消散了,他左右看了看,紅眼睛中閃爍出無盡的光輝,仿若兩千瓦霓虹燈在拚命浪費電力資源:“說真的,我覺得聽有可能的,他們誰都不知道你們倆會飛得這麽高,而我們打賭要看誰能在飛行課上拔得頭籌是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他停頓了一下,別有深意道:“也就是說,對方聽到了他們的話,因此想要搞個不大不小的惡作劇懲治一下不聽話的低年級生,估摸著格蘭芬多高年級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西裏斯立刻明白了發小的意思:“所以,我們隻要明天注意觀察那幾個院隊成員,看誰有反常舉動,就能知道是哪一個或者哪幾個動的手腳了?”“魁地奇隊裏絕大多數都是五六年級的學生,我覺得其餘幾個三四年級學生也不一定有這個膽量,可是高年級學生的位置離我們實在太遠了點,不容易觀察。”詹姆斯摸著額頭提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