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哭……真能哭……好吧,就答應你一次,不過,在我答應你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抿緊嘴唇,帝沉默了半晌,終於點了頭。        “條件?什麽條件?”眼淚戛然而止,哭聲消退,某孩子小拳頭揉眼睛,就得著帝提要求。        “不準哭……不論你在學校是被人欺負還是害怕,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不論在誰的麵前,不準再掉眼淚,不準哭,要哭回來對我我們哭,不準對除了我們之外的任何人哭,就算被嚇死,疼死,晨晨,你都不準在別人麵前示弱,不準在別人麵前哭,更不要去借別人的胸膛和肩膀,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準這樣做,你做得到嗎?”不要哭,段晨陽,千萬不要哭,那家夥最喜歡的就是淩虐愛哭的人,你越愛哭他就越欺淩你,如果你不愛哭,一滴淚都不掉,他就會覺得無趣而放手,我知道我沒辦法違背他而救你,也知道,我也許在親手送你下地獄,可是段晨陽,我能做的就是盡力減少你受到的傷害,力爭你可以繞過危險,我能做的就是告訴你,惡魔也怕勇敢的人,沒人相信眼淚,想戰勝就要先學會不哭,再學會堅強……        “帝……”晨晨看著帝的眼睛,仔仔細細的審視,帝的眼睛太認真,這是極少的認真,自己很少見過帝作為決策者是什麽樣子,可是現在知道了,帝,其實一點不比禦龍差,他很強悍,在壞壞的外衣下的帝骨子裏十分強悍。        “我會……”我會盡力不哭,不恐懼,我盡力……        “不準說你會盡力,我要的是確切答案,晨晨,能做到嗎?在外人麵前,絕不展露自己的軟弱,可不可以做到……”我不要盡力,我要確切答案,我要的是你的肯定,必須肯定……        “好……我答應,無論遇到什麽事,我隻在你們麵前哭,隻在你們麵前軟弱……”就算是和帝打打鬧鬧,現在也知道他說這些必定有他的理由,禦龍要我相信帝和決鶴,我也相信帝和決鶴,所以,不問緣由,我聽從……        “那麽,現在還不洗臉去……再不睡覺,明天起不來我們可不管你……”拍了下晨晨的腦袋,地微微的扯扯嘴角,隻是在別人不曾發現的眼眸深處,閃爍著的,是慌亂還有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點累,來這就鬱悶……所以無話要說,煩!                       第十章     “……那是他最後的期望,就是因為這種想要擁抱誰的情感太強烈,所以,他的肢體記憶會記載著最後的指令,直到真的伸出手來為止,我個人不大相信鬼,但是,我認為,人——一共存在了無數個日夜,醫生這個職業也存在了許多的年頭,可是人的身體是那麽玄妙,倒現在為止,我們能探索這身體的玄妙而得到結論的,不見得能達到百分之二十,古代那些解不開的玄妙都被古人歸為了鬼怪之說,我們現在這個相對於古代封建社會先進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二十一世紀,可以怒斥古人的那種不懂裝懂的妖談是沒事實根據的封建迷信的先進社會,生長在這麽先進的社會裏的你們,大呼小叫著‘詐屍’休學的休學、退學的退學,剩下的鬼鬼鬼個不停,這就不是封建迷信了嗎?你們學法醫學,你們解剖屍體,你們學以致用研究出來的結果,就是這‘詐屍’?這就是我們國家未來的幫屍體說話,替慘死的人找公平的人該說出來的話嗎?如此無事實根據的結論,從你們嘴裏說出來,不覺得諷刺嗎?”講台上的人侃侃而談,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而講台之下那一個個因為‘詐屍’事件而被驚恐纏繞、噩夢不斷的大孩子們都聽的目不轉睛,因為他的話就像是解開靈魂枷鎖的鑰匙,可以打開窗戶,把陽光放入心扉……其實,沒人知道他的話對還是錯,甚至那些話就像是安徒生童話一樣的沒有任何事實根據做背景,可是,在講台上將這故事的人,神情嚴肅的讓人不能不信服。        想要擁抱誰?那麽強烈的情感哦……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他好可憐呢……隻是想要擁抱誰,擁抱誰,想著卻去了,所以,靈魂不甘心嗎?        禦龍,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魂嗎?相不相信人死了之後,會因為眷戀人世而飄忽回來呢,我想,那隻伸著的手掌,大概是那具屍體最後的死不瞑目吧,他一定,想要擁抱誰,但是臨死卻不能如願,所以,身體就一直一直記錄這想要擁抱,想要擁抱的訊息,直至伸出手來……        禦龍,如果這些話我說給你聽,你一定覺得我是傻瓜,居然真的相信一個美好的童話,可是……你知道嗎?如果有一天,我再沒有你的地方合上了眼睛,我想,我也這樣的不甘,我也會掙紮著想要和你最後的擁抱,最後的被你緊擁和緊擁著你,想要在你的懷抱裏辭世,如果沒有擁抱過就離開,我那不甘的靈魂也會操控大腦發出這種擁抱的訊息,就算死去了,也記得想要擁抱你,安靜的等到你出現在我身邊,然後真的去擁抱你,哪怕再詭異的擁抱,其實都是我愛你的證明……        不要笑我,禦龍,別笑著說我是傻瓜,因為這樣想,那我就不怕了,再也不怕了,這詭異的一切都是那去世的人最後的歎息,想要擁抱著的擁抱,想要緊擁,到最後卻隻能躺在冰冷的停屍房,最後還被鋒利的刀子割破了軀體……        “段同學,段同學?”不是很大甚至有點涼的手拍拍晨晨的頭頂,剛胡謅了一通不甘靈魂渴望擁抱的那種連小孩子都不相信的童話故事的冥,微笑著審視自自己講完這童話就陷入沉思的晨晨,然後輕咳了幾聲“咳咳,小笨笨想什麽呢,都下課了,同學都走了,你還坐在這發呆……段晨陽,你的魂被鬼抓去了……”        “什麽鬼抓……呃?下課了……”被打斷暢想而回過神來的晨晨一聽見這死老師又拿鬼來嚇唬自己,立刻氣呼呼的伸手把拍著自己腦袋的比鬼還沒溫度的手抓下來“不要摸我頭,我們有這麽熟嗎……”        “嘖嘖……”看著倔強的和自己梗脖子虎眼睛的小笨笨,冥眼眸越來越溫柔,異常的溫柔,嘴角卻勾出狂邪的角度“真是過河拆橋啊,轉臉不認人,那天誰鑽到我還裏要抱抱,哭哭啼啼的找依靠的?現在倒好,事情過去了,就不認老師了,嗯?”這小笨笨剛剛沉思的表情很誘人,特別誘人,那姿態和臉頰上飄起來的紅潤,微勾的嘴角都透露著,他一定在想那個人,那個暫時回不到他身邊來的人。        “誰找你要抱抱?我又不是念幼稚園,我……”要抱抱?我有要嗎?我當時隻是怕的想找人抱住我,隻是想找人抱抱我,晨晨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會要這死老師的抱抱“我那時候害怕呀,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是學校裏刷廁所的歐巴桑,我也會抱啊……誰要抱你啊……才沒有……”    誰要抱你,你這大色狼,非禮狂人,我躲還躲不及,幹嘛主動要去抱你……        【呯】笑鬧力道的一拳頭正中某孩子腦頂,依然還是笑笑表情的冥拿腳踢踢因為自己敲頭而蹲在地上的抱著腦袋揉啊揉的晨晨笑罵“歐巴桑?你拿我和歐巴桑相提並論?段晨陽,今天晚上你一定會見到‘啊飄’一定會……哼哼……”        啊飄?聽到啊飄這個詞,晨晨突然的抬頭仰視著冥,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嘴裏不停的小聲叨咕“好像……真像……”        像?聲音小小但是冥卻聽得清晨晨說的話,這句像立刻讓他幽深的眼眸深處閃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異樣,不過這異樣隻是一閃而過,就像是流星閃亮著消失在夜色。        “什麽像?段晨陽,你再挖苦我像‘啊飄’嗎?”繼續的勾著唇角,腳尖又輕輕的踢踢蹲在腳下仰著頭就像是乖狗狗的晨晨,冥眯起眼睛審視他臉上每一個神情,想要知道那個像指的是不是自己想的。        “我沒說你像鬼,我是說你和我們家死大帝很像,不是長得像……是感覺,死大帝也想司老師這麽喜歡欺負人,而且,你們都喜歡把鬼說成‘啊飄’,我很少聽人這麽說的,你們兩個都這麽說呢,好像……不過死大帝笑起來可開心了,占了便宜就笑得超開心,可是老師總是皮笑肉不笑,奸詐……”站起來的晨晨將臉湊近冥的臉,仔仔細細的看看,眼睛眨都不眨凝視……        段晨陽,你看出什麽了嗎?見晨晨如此的看著自己的臉,生怕露出破綻的冥第一次有些倉促的退了一步,抬手撫上自己的臉,不……應該說,抬手撫上的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隨著自己成長而成長的精巧麵具,這張自己都覺得這才是自己的麵具,精致逼真的沒人發現它是假的,難道他……        “仔細看還是奸詐,臉長得很奸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嚇壞了人的晨晨點點頭,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司老師就是奸詐……        “什麽奸詐,巴嘎……”稍稍安心的冥暗暗長籲一口氣,然後才注意到自己被這個自己一直欺負的孩子給挖苦了,奸詐?臉長得奸詐?居然……有些憤憤的連自己隨口就把母語說出來都不注意的隻顧看著那小笨蛋,看著他揚起太燦爛的笑臉,該死的單純,該死的快樂,該死的燦爛,該死的……該死的幸福的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想……我想……我想要得到你,我想……想……        “誒,真的和帝好像哦,他也是莫名其妙就說句日本話,他都說……”晨晨剛想要學帝講話,就聽到冥低啞的先自己一步說出來。        “大大地——”他喜歡說大大地,喜歡說‘啊飄’,他從小就這樣,不論用的地方合不合適,隨口就說大大地,那個叛徒,那個叛徒……        “誒?你怎麽猜得到?司老師你好厲害,帝就是這麽說,大大地,大大地,嗬嗬……他,和司老師感覺好像,明明就壞壞的,可是……眼睛很善良,眼睛也很憂鬱……你們好像……”真的好像哦,為什麽他們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呢,為什麽帝的身上明明是寄情水的香氣,而老師身上是那奇特的冷香味道,而我,卻覺得,他們的氣味是一樣的?啊……“幹嘛打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善良,蠢得像隻豬,像你這樣的笨蛋,將來是抓不住壞人的,看誰都覺得善良……”用力敲了晨晨一記爆栗的冥第一次覺得自己慌亂,在那純淨的眼眸裏自己無所遁形,難道我這樣努力的改變,還是那麽像他,為什麽那麽像他?        “本來就善良啊,雖然可惡……但是……啊——你幹嘛,老師?”突然地被拉進某人懷抱的晨晨立刻驚叫出聲,一邊叫一邊掙紮著想要抽出自己被製在身後的雙手……        “段晨陽,如果我吻你,你還覺得我善良嗎?”幹脆突然地如鷹一樣快速的抓住眼前這不怕死的小笨笨的兩隻爪子往後一別,手臂一用力就把這人圈在自己懷抱的冥,麵對麵和晨晨緊貼著胸膛站立著,然後對著那張受驚的臉飽含惡意的邪笑著“小笨笨,是你記吃不記打的沒記性,還是你……根本就希望我那樣……你想我吻你……嗯?你想我……善良的……吻你?”        “放開我,司老師你就不能正經點嗎?放開……啊——”嗚嗚……這兩天為什麽總摔跤啊,正不停扭著身體想要逃脫的晨晨卻因為那該死的老師突然地撤手而重心不穩的側摔了出去,狠狠地摔了個超級大馬趴“唔……疼……”手拍在地上好疼哦,這算以卵擊石嗎?痛死了……        “你故意摔我,司老師,虧我還覺得你是好人,屁啦……壞蛋……唔……痛死了……”抖抖手,抖抖手,晨晨看看自己的掌心,突然很無厘頭的想禦龍海揍自己的時候,手心都不痛嗎?難道拍屁股比較不疼?        誒,怎麽不理我?那死老師……一直吹手揉手抱著手懷疑禦龍是不是練過鐵砂掌的晨晨這才發現……那司老師半天不出聲了?立刻抬頭……誒誒……人呢?人去哪了?誒……什麽破老師啊,居然肇事逃逸,摔了我扶都不扶我一下就逃跑了?可惡……唔,手好疼……段晨陽你是笨蛋嗎?那家夥哪裏是好人,根本就是大壞蛋……笨死了……        “( ⊙o⊙ )?,小夫人你坐在地上幹什麽?地板比椅子坐得舒服?”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腳步,和熟悉的身體味道撲麵來襲晨晨不用看就知道攙扶自己起來的這個人是誰,滿嘴沒好話的死大帝是也……        “哼……”不理他,我手疼他還欺負我,我不要理他,昨天他摔我,今天那死老師也摔我,這兩人感覺上相像也就罷了,還一樣的可惡,一樣的作惡,一樣大壞蛋……        “怎麽了?手怎麽了?我看看……嘶,小夫人,你笨不笨啊,三歲的娃娃都不會摔跤了,你這麽大了還平地摔跤,我看要買骨頭給你啃啃……你缺鈣……軟腳蝦……”帝看著那明顯是摔倒後手拍地拍出來的紅腫,立刻伸手一邊幫他揉揉一邊用難聽的話來掩飾關懷。        “嘶嘶……疼……”真疼,死大帝手重死了,揉的比摔倒還疼。        “笨……走吧,回家了……小夫人啊,你說你是不是笨蛋……手摔成這樣子,腿也摔到了吧?昨天摔,今天還摔,真想當滾地球啊……”        “死大帝……”        “幹嘛,老羞成怒啊,自己摔跤還不許別人笑,就笑話你,我就笑話你……笨蛋……小夫人是……”        “死大帝——”        ……        直到那兩個人的聲音遠去,遠去到豎著耳朵也聽不清空氣裏飄來的那微弱,躲在暗處的人才慢慢的走出來,用他那雙烏黑而有深沉的眸子,凝視著那早就沒有人影的門外走廊,突然地一拳頭很砸在講台上……        很疼愛他吧,真像個哥哥呀……真像個好哥哥……你可以這麽疼愛他,你可以做個這麽好的哥哥,為什麽你不救我……當年答應我會回來的你,為什麽不回來救我,為什麽不信守承諾,我恨你,我恨你,噬魂,司祺噬魂,我恨你……你該下地獄……哥哥,你該下地獄……        麵孔猙獰,眸色陰狠,可是那似乎打算殺戮的人,身軀散發的卻是濃濃的悲傷,無助的悲傷……斜陽照在那個人的身體上,卻無法溫暖他,因為這是陽光最後的光輝,這最後的光輝代表著,漆黑的夜就要占領這個世界,這個人,他在遲暮中被夜色侵襲,卻無法在無休止的夜色裏看到朝陽……黎明不會來,從相偎相依的驚恐的在危險裏可以互相安慰的人頭也不回的消失了之後,就一直一直期待、渴望最後絕望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黎明了,他的世界隻有黑……無邊際的黑……永恒的黑!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太喜歡寫壞人,基本上飄飄文裏的壞人都是仇恨蒙蔽了眼睛,或多或少的都活的比別人痛苦……冥這家夥其實不壞,隻是這麽多年,怨恨著帝的離開,在期待中絕望,在絕望裏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麵具擋住了原本的麵貌,恨意蒙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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