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儀之夢


    我覺得雅服上堆砌的珠寶,精美絕倫的手工現在一點都不重要,這件衣服之所以成為珍品的真正價值隻是因為曾經穿過它的人。我看*書^齋


    一個人能對她的衣服產生多大影響?光是上麵沾染的香氣,即使是隔了這麽久的現在都能讓人從中獲得莫大的安慰,甚至剛才還覺得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裝飾也全都變輕了。


    飛蘭姑姑說過:“真正適合自己的衣服,是不會讓人感覺到一點不舒適的。”


    我站在那裏,隻覺得自己離傳說中的脫胎換骨隻有一步之遙,氣味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我真的近似狂妄的認為這套雅服現在出現隻是因為我。


    我說它正像擁有靈魂一般指揮著我的身體以最優雅的姿態呈現在眾人麵前你們相信麽?如果現在不是冬天的話一定以為我是因為中暑才產生這麽荒謬的幻覺吧……


    連音的眼睛在那一刹那綻滿笑意,既殘酷又美好,換作以前一定又讓我移不開視線,但現在的我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就是全部的情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靠近宋九生耳邊小聲講了一句,宋九生隨即抬手再次拉了那根傳達命令的銀色帶子。於是沒有片刻的耽擱,一名男子在仆役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捧進一幅畫來,畫上的墨跡還沒有幹透,隱隱有光澤閃動。


    “不是我要的可不行啊。”


    連音大人並沒有急著看畫。雖然我已經大概猜到那是什麽了。


    連音似笑非笑地看著是那個捧著畫地年輕人,那個眉目清朗靈氣的年輕人卻在偷偷地看我,雖然遇到我的眼睛後立刻逃開,可隨即又狼狽地撞上連音大人的等候在那裏的揶揄目光。


    和這些人相處久了,連自己都沾染上了惡魔習性,麵對年輕人的慌亂反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而快感。我&看書齋年輕畫師微微紅了臉,低下頭用幾乎聽不見的音量說:


    “請您過目。”


    連音這次看向那副墨跡未幹的底稿,但爺爺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而已,他隨即就轉向宋九生:“你做地選擇都很不錯。”


    宋九生非常矜持且自然地回了一句:“恒廣行能給的都是最好的。”


    我們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愛分隔線!


    這位年輕畫師不是安京最有名的畫師。當然更不是最貴的,但宋九生還是毫不吝惜地給予他“最好”的鑒定評語,這可是讓安京所有畫師都為之妒忌的榮譽,它不但意味著這個年輕人可以成為這家天儀最大的珠寶行的禦用畫師,用畫筆去描述無數不為人知地稀世珍寶,報酬也會讓這個城市最貪婪的畫師都深深妒忌。


    當然,也要保守價值連城的商業秘密。


    就是這麽幸運的年輕人卻是宋九生在安京一條最偏僻的小街“淘”來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第一次見到他的作品時,宋九生從眾多高雅的梅蘭竹菊和富麗的工筆侍女圖中選中一幅並不算特別的半身像,畫上地女子也隻是低頭微笑不語而已。


    年輕的畫師一直記得宋九生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很會哄你的新娘子。”


    沒錯,那天畫師不小心把墨汁滴到新婚娘子的白綾裙上。然後靈機一動就著最先的墨跡,妙手丹青之下繪成一副墨竹,那副裙子被自家娘子晾幹之後當作寶貝收了起來。


    自那之後,這個幾乎可以說是被老板從街上“淘”來地年輕人就成了恒廣行裏最年輕地專用畫師。


    一直到現在宋九生都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一個能捕捉到新婚妻子瞬間最微妙的表情,讓既嗔又喜還有對丈夫滿滿愛戀的年輕女子躍然於紙上,光是這點就把那些一味塗抹已經被無數文人墨客扭曲變形的神話美女像的畫師遠遠拋在身後。


    就是這位被自己的老板毫不猶豫地歸入“最好”的一類地年輕畫師,那張底稿上刻畫地正是盛裝禮服下卻混合著驕傲和悲傷的美麗女孩。


    連音大人滿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怎麽辦,我想給他獎賞。”連音對宋九生開玩笑似地說,語氣戲謔地讓人懷疑他地誠意。


    “想要什麽盡管向這位大人提吧,金泉。要知道從他那裏得到的許諾可是比我這裏所有的珍寶都來的珍貴啊。”


    即使是恒廣行的專業畫師也很難想象宋九生所有的珍寶合起來的價值。光是他親手畫過的珠寶的價值就是天文數字了。


    連音用一種絕類“你真是不嫌事兒大”的揶揄眼神看看宋九生,後者笑的風調雨順,繼續慫恿沉思不語的金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你說要當這家恒廣行的掌櫃,他都可以幫你達成心願。”


    我們就是微尾大人的超可愛分隔線!


    他們在拿這個年輕人開玩笑吧?


    什麽都可以?包括恒廣行?


    難道有錢人都喜歡做出一副世間萬事沒有我辦不到隻有你不敢說的姿態?


    “我……”那個叫做金泉的年輕畫家(在我看來畫師遠遠不如畫家來得文藝氣息)朝我走了過來。


    “我能不能要她?”


    年輕畫家認真的語氣及眼神讓屋子裏的人一瞬間全都石化,其中就兩位幾乎已經修煉成仙甚至一眼就能看清人性百態的大人。


    站在我麵前的金泉。身上有很濃的顏色的味道。混合著鬆香和墨汁味卻不覺得討厭,即使我現在被陌生的他當作一件獎品似的朝兩位把我當成布偶一樣玩耍的大人提出請求,我卻沒有感到生氣,這個才是最奇怪的。


    “可她並不是我的呀,”連音大人最先開口,我覺得他正在勉強控製住自己不要笑出來。


    對這位任**玩的大人來說,這樣的請求簡直就是預想不到的驚喜。


    “請不要誤會,”叫做金泉的畫師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請求有些不妥。於是重新解釋伴隨著臉紅。拋開他結結巴巴的句子和混亂的邏輯。我所了解的大意就是:


    他隻是想借我來完成一副他已經準備了很久的畫作,簡單說來就是請我去做他的真人模特。


    這個年輕人真是有趣。中國的人物畫都是寫意傳神為主。包括寥寥幾筆就能勾勒出一位仙人(於是仙人都有了高深莫測的朦朧感,宛如隨時都有可能畫布上消失掉),很少有人會去刻畫人物真實的身體細節。


    究竟是什麽樣的作品才讓這個靦腆的畫師提出如此大膽的請求?


    宋九生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個年輕人是我見過的極為穩重的一個,他大概不會對您的”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尋找合適的詞匯來形容我的身份,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不過,一切還是由您來決定。”


    這位天儀第一商人語氣雖是客氣的但將軍的意味非常明顯。


    “隻要她原意。”連音用一貫的慵懶回答宋九生,並沒有看緊張地等待他的回複地金泉。


    多麽熟悉的一幕啊由我自己來決定要不要。


    難道篤定我還會想以前一樣做出您預料中的選擇?


    “我很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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