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儀之夢


    我會萌生想要把那條披風碎屍萬段的想法一點都不奇怪,並且我誓死不會承認自己正是妒忌一堆沒有生命的美麗毛毛


    終於反應過來的刺客甲重新糾集起怒火催劍再次向我刺來,老實說停了這麽久他還能想起之前自己正在做什麽真的挺不容易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沒有時間再去顧忌身後的傷口了,我以非常不雅但實際上非常好用的姿勢順勢一滾,手裏就撈起了連音放在我枕邊的那粒象牙珠子。盡量回想連音當初教我時使用的動作,把手指扣在那粒凸起的箭頭標記上。


    電光火石之間宛如救命金牌一般亮了出來。


    “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帳篷裏的光線稱不上明亮,但我能夠殺進神原營地的高手一定能清楚地認出它來。


    三個人不約而同停下來的動作讓我非常非常滿意。連音對我說過,沒有人能躲過它。


    “那是什麽……”遠遠的刺客丙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外麵還在人聲鼎沸,營地裏的刺客的數量和戰鬥力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已經有燒焦的味道傳來。


    我的表情無比僵硬,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


    嗚嗚嗚,他們竟然不認識這個東西……


    被接二連三打斷的刺客甲此人極像是一名頭目終於爆發了,看著他幾乎迸出十字花紋的額頭,我很為他的血壓擔心。


    明終於趕在刺客再次出手之前行動了。


    我發誓如果這次他是想搶救剩下的那條毯子的話,我一定敵我不分地劈死他。==


    明的手連續在三個人的頸後拍了一記,在我看來明略嫌緩慢的動作連我都能躲過,可那些手裏都有劍的人就是無比遲鈍地站在那裏等待明地手落下,然後癱倒在地。


    就這樣,結束了?


    我穿著單衣繼續維持著汗毛倒豎的姿勢。估計在場的人隻有我最清楚手中拿的是什麽。轉載自我看書齋


    那粒象牙裏封著一顆正在沉睡狀態的卵,關鍵時刻我能想到用它威脅別人真是奇跡。盡管連音把它交給我的時候。我斬釘截鐵地說我是決不可能使用它。


    全部過程龍持都遠遠地站在門口的位置,幾乎麵帶微笑地看著我們的手忙腳亂,直到現在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看著依舊保持著僵硬姿勢的我,用一種接近讚美的語氣對我說:“你地反應很靈活,下次記得確認看看對方能不能認出你厲害的武器。”


    我謝你……


    背後忽然湧出的溫熱讓慢慢放鬆下來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僵硬地伸出宛如機械的手臂,摸向背後,手指黏黏的。不用說,傷口終於裂了。


    側腿踢人,就地十八滾。連續做下來傷口不裂都對不起這些高難度的動作。


    盡管連音的藥還在發揮作用,但當發現自己地身體已經破裂可就是感覺不到疼痛的時候,那種滋味並不是幸運。


    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繼續活著的人。


    發呆。


    “琉璃。”是龍持在我耳邊小聲叫我的名字,他早就知道我是誰。==


    我稍微動動身體,依然是木木地無疼痛感覺,不過還能聽從身體的指揮,情況還不是太糟。


    慢慢坐到地上,好半天才抬頭:“差點就死掉了。”


    龍持的手放在我的頭上,俯身直接對上我的眼睛:“這次和我回去?”


    我搖搖頭。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好像都沒有思考就做了決定。


    “一點都沒變。”龍持站起身來,他的白衣讓我恍惚之間好像看見了龍元。兄弟間的血緣聯係,隻要一點相通就可以製造出巨大的共鳴。隻不過龍持的微笑冰冷異常。


    “那是我地東西呢。殿下。”


    不是正在處理那三名刺客不幸闖進營地裏最奇怪的一間帳篷裏的明,而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帳門處的連音。


    龍持的臉上沒有現出一點驚訝,仿佛等得就是這一刻,眼中的光芒極盡燦爛:


    “左相大人。”


    我們就是微尾大人地超可愛分隔線!


    順從地吃下連音用手指送到唇邊的藥丸,白琉璃對連音絕對的服從和明顯的信賴讓龍持轉開頭。


    連音眼睛沒有離開女孩背後持續擴大的嫣紅痕跡,輕聲讓女孩轉過身去,“你會知道隻是時間問題,現在我想先清理她的傷口,你覺得呢?”


    龍持沒有任何異議地點頭。但並沒有像女孩想象中充滿風度地回避或者簡單地轉過身去。他就坦坦蕩蕩站在原地,看著那件白色的單衣在連音手裏像蛛絲織成似地隨著手指地動作分開,露出裏麵年輕鮮活身


    連音白皙修長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來自琉璃單衣上地血跡,但這無損它們的美麗。


    這個男人的容貌早被繪成無數幅畫像出現在寒邑宮的書案上,可龍持還是在看見連音的第一眼時猶豫了。


    這個白皙孱弱的年輕男人好像很難和花費了天儀巨大代價得來的密報裏描述重合,那些複雜地像是蛛網一樣的陰謀。每一個讓神原迅速強大起來的計劃。


    不過不久之後還是讓龍持捕捉到這個男人身上若有如無的邪氣。


    那個即使裝出乖乖的樣子也會在眼睛裏流露出不屑的女孩,在連音麵前表現出的是無條件的順從。


    這讓龍持的心情有些複雜。


    當看到白琉璃纖細到不可思議的後背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時,龍持凝住了呼吸。


    視線怎麽都沒辦法那道猙獰的傷口移開,那裏正是心髒的位置。


    又深又長的醜陋傷口惡意地占據著這具精致美麗的少女身體,持續溢出的血液順著粉色柔光的後背流了下來,融進那件滑落到腰間的白色單衣,綻放出大片的紅色花朵。


    沒有人能帶著那麽嚴重的創口還能有剛才那樣靈敏的動作。可她確實做到了。之前的少年在自己進來的時候隱約是在為她上藥。那為什麽還要讓帶著嚴重傷口的白琉璃去對付三個持劍的男人?


    他是想看到她死嗎?


    外麵的廝殺聲還在繼續,最先進來的三名刺客已經被明默默地綁好。然後整齊地堆在帳篷的角落裏,沒有聲息地昏迷著。


    再沒有人闖進來打擾這間小帳篷裏正在發生的事情。


    像是向龍持展示自己是如何修補那具雖然殘破但仍然帶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的年輕身體,連音把最荒誕的醫術沒有絲毫掩飾地呈現在龍持麵前。


    指尖帶著大量白色藥膏探進白琉璃的身體,從留在傷口外麵的手掌的動作能猜到那根深入到女孩體內的手指是在如何移動。


    龍持覺得胃裏有一會在隱隱作嘔,但很快就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取代。


    是人人心底都有的破壞欲或者說是毀滅欲,龍持覺得也許就在下一秒連音就會把白琉璃的身體撕開,但在那之前,自己更想那樣做。


    幸好這種瘋狂的想法很快就被龍持清理掉了。


    因為連音的表情是最平和的自然,甚至在過程中還會輕鬆地問上一句:“有痛的感覺嗎?”


    然後白琉璃用屏住呼吸似的小聲回答:“沒有。”


    至於微微顫抖的聲線大概也隻是因為害怕。這樣看來,傷在背後不太可能知道自己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種幸運。


    血似乎馬上就止住了,連音使用的白色藥膏功效非常神奇,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麽比止血的速度更能衡量醫術的高超。


    最後使用幹淨的棉巾非常細心地擦淨背後已經變成暗色的血跡,傷口的邊緣正在愈合,連音頭也不抬地吩咐:


    “把車裏的衣服取來。”


    明出去片刻,回來後手上多了半打一模一樣的單衣。連音隨手抽出一件披在女孩身上時的輕柔動作,如同完成作品最後一步的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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