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菜?”林瑾玉倒是第一次聽說黃花菜還能毒死人,此時倒是有些疑惑。


    “不錯,就是黃花菜。”韓琢向林瑾玉解釋道,“當年我們跟著師父在肅州時就有一個案子,一個小男孩莫名死亡,當時追查了好久的死因,最後發現是那個孩子吃了沒有做熟的黃花菜。”


    “既然死因已經確認,你還有什麽不能確定的?”蔡方看向韓琢問道。


    說到這裏韓琢苦笑了一聲:“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在知道是黃花菜的毒後,韓琢本來是打算立馬就去尋找黃花菜的來源,隻是下一秒仵作就拉住了韓琢:“你先別急,看看這個。”


    “什麽東西?”韓琢不明所以的看向仵作所指的東西。


    “我在其中一個死者身上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我覺得你會感興趣。”說著仵作打開了桌麵上的一個小紙包。


    看著紙包中的粉末韓琢有些疑惑:“這什麽東西?”


    “鶴頂紅。”仵作冷笑了一聲。


    “你從死者身上發現的?”韓琢看向仵作。


    “不錯,從死者貼身的荷包中發現的。”仵作點了點頭。


    韓琢看著那包鵝頂紅難得有些迷茫:“不是確定了死者死於黃花菜嗎?”


    “是啊,就是死在黃花菜,但是他身上藏著鶴頂紅。”仵作將匕首上的血擦幹淨收起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我知道了。”韓琢表示明白。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死者身上藏著鶴頂紅,想來也不是給自己吃的,那會是給誰吃的?”仵作意味深長的提醒了一下韓琢。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韓琢起身去看了一眼死者,然後就轉身去查那道臭鱖魚的來源了。


    “所以你查到那道臭鱖魚從哪裏來的了嗎?”林瑾玉看著韓琢問道。


    “不光查到了臭鱖魚的來源,還知道了一些別的事。”韓琢擺擺手。


    “什麽事?”林瑾玉此時聽的津津有味,在聽到韓琢說發現了別的事後忍不住追問道。


    “死了的兩個人中,其中一人是廬州的解元。”韓琢有些惋惜的說道。


    這一下在場的眾人都有些驚訝了,難怪皇上對這件事如此重視。


    “這一下麻煩了。”蔡方隻知道死了兩個舉人,但是不知道其中一個居然是廬州的解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隻感到一陣頭疼。


    “你來的時候說有事情問我,是什麽事?”這個時候蔡老先生開口問道。


    “就是想問問,如果一個人同時中了兩種毒會有什麽反應?”韓琢終於是問出了這個他思考了一路的問題。


    “中了兩種毒?”蔡老先生摸著自己的胡子,“這個可不好說,有些毒藥兩種相和,還有些毒藥兩種相克,不同的毒藥在一起服用後產生的反應也不同,所以這個問題隻能從實際出發。”


    韓琢聽了這話後想了一下,然後對蔡老先生道:“我明白了,師父。”


    說完,韓琢就起身告辭打算回五城兵馬司衙門去,他有一個設想想要去實驗一下。


    林瑾玉趕緊拉住了人:“師兄!”


    “怎麽了?”盡管著急回去,但是韓琢還是耐心的問道。


    “我也想去看看。”林瑾玉拉著韓琢的袖子說道。


    “啊?”韓琢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師兄,我想去看看你們破案子。”林瑾玉又說了一遍。


    “這——”韓琢有些遲疑的看向了蔡老先生,就見蔡老先生點了點頭。


    “帶他去吧。”


    見蔡老先生同意了,韓琢這才帶著林瑾玉離開了蔡府。


    回五城兵馬司的馬車上,韓琢先給林瑾玉做了一個準備:“小師弟,我事先說清楚,這破案子可沒有你想的那麽有趣。”


    “師兄,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添亂的。”林瑾玉向韓琢保證道。


    韓琢看著林瑾玉保證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小師弟,你以後的路和我是不一樣的,有些事你看看就好。”


    是兄弟兩個對視了起來,許久林瑾玉對韓琢說道:“師兄,你是為死人主持公道,而我——”


    “為了那些活人。”


    說完,馬車也停了下來。


    “大人,我們到了。”


    “下馬車吧。”韓琢定定的看了一眼林瑾玉,然後就帶著林瑾玉下了馬車。


    驗屍房,仵作正看著發生了變化的心髒,聽見了進來的腳步聲後,仵作頭都沒抬:“回來了。”


    但是一下秒仵作就感到了不對:“你帶著誰回來的?”


    “五師兄。”林瑾玉從韓琢身後伸出頭。


    “小師弟?!”聽到這個聲音,仵作一下就抬起了頭。


    在看清楚來的人真的是林瑾玉後,仵作瞪了一眼韓琢,然後起身遮住桌子上的東西:“小師弟怎麽來了?”


    林瑾玉看見仵作的舉動後有些無奈,其實他想告訴五師兄不用遮了,他都看見了。


    “師父同意了。”韓琢被瞪了一眼後,也是有些無奈,師兄你舍不得凶小師弟就瞪我是吧?


    仵作一下就看明白了韓琢的眼神,又瞪了一眼韓琢後,仵作走到林瑾玉麵前:“小師弟,你確定要看嗎?”


    “來都來了。”林瑾玉用一個萬能回答句回答了這個問題。


    “行吧。”仵作最終還是同意了這件事,隻是:“小師弟,你要是害怕就跟我說。”


    旁邊的韓琢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當年你可不是這麽對我說的。


    仵作瞪了一眼滿臉糾結的韓琢,你是不是忘了你暈血了?


    我當時暈血,你是不是還把我往凶殺案現場拉?


    林瑾玉沒有注意到兩個師兄的眉眼關司,此時的他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桌子上的心髒。


    “這就是死者的心髒?”林瑾玉觀察著放在白瓷盤子上的心髒問道。


    “嗯。”仵作見小師弟不害怕,走過來給小師弟講了起來,“他的這顆心髒可以看出是中毒了,你看這裏。”


    韓琢也走了過來,隻是他剛剛站到旁邊就聽見了仵作陰陽怪氣的一句:“你不是暈血嗎?等我發現了線索告訴你就好,免得你暈倒了。”


    聽了這話的韓琢也是回了一句:“你這話說的,不就是個暈血嗎?我早就把這個毛病克服了。”


    “對了,六師兄你不是說有個設想想來驗證一下嗎?”林瑾玉打斷了兩位師兄的你來我往問道。


    “哦,對!”韓琢反應過來,一瞬間他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我懷疑死者中了不止一種毒。”


    “不止一種?”仵作也是恢複了平時的神色,“你是懷疑死者還中了鶴頂紅?”


    “不錯,你想咱們以前經曆的那個案子,當時那個孩子是連續吃了好幾頓沒有完全熟透的黃花菜,這才中毒的,當時師父說過要想黃花菜必須得一次性食用大量的黃花菜才行,而且得是新鮮的黃花菜,現在的京城中可沒有那麽多的新鮮黃花菜。”韓琢分析道。


    “黃花菜中毒的反應是惡心,嘔吐,腹瀉,鶴頂紅中毒的反應——”仵作突然停了一下,“也是惡心,嘔吐。”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齊刷刷的看向了一邊包著鶴頂紅的紙包,看來真正的死因應該是鶴頂紅,而不是他們之前確定的黃花菜。


    “可是,菜裏麵沒有找到鶴頂紅啊?”仵作看著那包鶴頂紅說道。


    “酒!”韓琢卻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我們打開門的時候,屋中除了明顯的臭鱖魚的味道,裏麵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酒味。”


    “如果是酒的話?那被摻了鶴頂紅的酒去了哪裏?咱們帶回來那一桌子吃食裏麵可沒有酒壺啊?”仵作向還沒有處理掉的那些吃食走過去,認真的檢查了一遍。


    “酒去了哪裏?”韓琢看向林瑾玉,“小師弟,你說這酒在哪裏?”


    林瑾玉摸不懂韓琢問他這話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回答道:“莫非是被人帶走了?”


    “屋中還有第三個人,他帶走了那瓶有毒的酒。”韓琢一錘定音。


    “九號房的那個人在說謊。”仵作一下子就想到了九號房的那個說屋中隻有兩個人的年輕人。


    “走,咱們再去和這個年輕人聊一聊。”韓琢起身帶著林瑾玉直奔狀元樓而去。


    到了狀元樓,林瑾玉一下子就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這人怎麽會在這裏?


    “韓兄。”定國侯世子楊芝上前向韓琢問好,同時還不忘旁邊的林瑾玉,“林公子也在啊。”


    “小侯爺在這裏是?”韓琢回了一禮。


    “聽說這邊出了事,我們過來看看。”韓琢微笑道。


    我們?


    林瑾玉還在疑惑與這位小侯爺一起來的是誰呢,下一秒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侯爺,我來了。”


    這個聲音對林瑾玉來說那可真的是太熟了,畢竟早晨的時候他還和聲音的主人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了早餐。


    “瑾玉,你也在啊?!”賈璉看見林瑾玉後眼中一亮,“小侯爺約了表弟怎麽也沒給我說一聲?”


    林瑾玉看著自家傻樂的表哥隻感到一陣頭疼,等看到楊芝那飽含深意的眼神後,林瑾玉隻覺得自己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表哥,我是和師兄一起過來查案子的。”林瑾玉對賈璉解釋道。


    “是嗎?”賈璉看向了楊芝。


    楊芝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到,就遇上了韓大人與林公子。”


    賈璉到底也不是傻子,他看了一眼楊芝:“原來如此。”


    早在賈瑚考試的貢院外,林瑾玉第一次見到定國候世子的時候,賈璉就發現這位定國候世子貌似對自家弟弟有些敵意,隻是賈璉實在想不明白楊芝怎麽就對林瑾玉有敵意呢?


    “小侯爺,我們要去查案了,就不打攪你們。”韓琢客氣的對楊芝說道。


    “韓大人,我對你們破案一向很有興趣,不知是否可以容我們旁觀?”楊芝很有禮貌的問道。


    “這——”韓琢停下向狀元樓裏麵走進去的步伐,“小侯爺,這一次的案子牽扯的事情有些多,您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是嗎?”楊芝站在狀元樓的台階下,“若是我說,我就要摻和呢?”


    “小侯爺,在下雖然隻是個小小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但還是能與侯爺說上話的,還請小侯爺不要為難在下。”韓琢卻是一點都沒後退,直接就拒絕了楊芝的話。


    楊芝與韓琢對視了一會,然後心中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林瑾玉:“韓大人,那您去忙吧,在下先走了。”


    說完,楊芝就帶著人離開了,賈璉都還沒反應過來,楊芝就已經不見了。


    “表弟,今晚回家吃飯不?”賈璉倒是沒有受到影響,反而笑眯眯的問林瑾玉今晚會不會回家吃飯。


    林瑾玉還沒說啥,韓琢就攬住林瑾玉的肩膀:“他今晚去我家吃飯,你就不用管了。”


    “那就麻煩韓大人了,我以為就走了。”賈璉翻身上馬帶著人離開了狀元樓,待到看不見狀元樓後,賈璉停下馬對自己的小廝吩咐了幾句,“你去查查定國侯世子。”


    “二爺,這不太好吧?”小廝想到在過不了多久兩家就要結秦晉之好,一時間有些遲疑。


    賈璉聽了這話也是遲疑起來,要是自己在這件事裏麵添了亂,想到這裏賈璉打了一個寒顫,他要是攪和了這件事,他娘的巴掌可就要下來了。


    “算了,先回府。”最終賈璉還是決定回家與賈瑚商量一下這件事。


    而定國侯府的馬車上,定國侯世子楊芝的臉色難看,當年他心心相念想要拜入黎老先生門下,但是黎老先生卻是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反而在幾年後選了林瑾玉。


    當時他就不服,林瑾玉有什麽出色的地方值得被黎老先生收為弟子,隻是因為當時拜師禮結束後沒多久林家就搬去了江南地區,所以他一直沒能與林瑾玉見上麵。


    這次聽到林瑾玉就在京城後,他這才借著母親的名義去了貢院,見了林瑾玉一麵,隻是這一麵除了林瑾玉出色的長相外,他也沒看出來林瑾玉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想到剛才韓琢的拒絕,楊芝眼瞼低垂,他倒要看看這個林瑾玉能在案子中出什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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