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沈兄弟死了?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還安排讓我來接你們去京城。”


    “你胡說,你胡說,老大死了,老大沒有考上,考上的是老二,報喜的官爺都來過了,說,你到底是誰派來胡說八道的?”老太太神情極為激動,隻差沒有上前來扭打沈默了。


    “衙門都有備案,我說的這些可做不了假。”


    沈默想過,想要保護杭氏和子女必須要脫離沈家,但這個年代要是夫家不放人,想要和離根本不可能。


    他是可以把杭氏和一對子女從沈家暗中帶出來,可這樣以後都要隱姓埋名。


    做錯事不是他們,憑什麽最後要偷偷摸摸生活的是這些可憐的人?


    要離開他也是要他們光明正大的帶人離開,還要替代原主身份的人惶惶不可終日。


    老太太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知道老二頂替老大的事情決不能曝光,還有杭氏也不能留了。


    可要是杭氏聽從了這人的話去了京城,那一切都要穿幫。


    她咬牙:“杭氏,老實告訴你吧,我兒是考中了,但他被侯府千金看上了,你要是為他好的,就乖乖留在家中,繼續做你的大娘子。”


    “那為什麽說是二弟高中?說我丈夫死了呢?”杭氏還是覺得不對勁。


    “還不是怕你鬧著要上京,所以才用了這樣的辦法拖住你,杭氏,你是我沈家的好兒媳,是我沈家愧對你。”老太太見杭氏有所動容,就連忙哭了起來。


    杭氏眼睛一閉,整個人軟軟的倒下。


    沈默過去趁著查看杭氏情況的時候,把銀針收入袖口中。


    他知道沒有辦法一時說服杭氏,所以必須要讓杭氏看到老太太的真麵目。


    沈默沒有意外的被老太太趕出家門了。


    老太太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她從床底下拿出一包藥,來到了廚房把藥撒在廚房的藥碗裏。


    端著碗來到了杭氏的房間,老太太把藥交到了小姑娘沈蓉手中。


    “等你娘醒了,藥給你娘喝下。”


    老太太囑咐完轉身走人。


    沈默是等老太太離開之後現身的,他把食指放在唇邊,讓沈蓉不要出聲。


    沈默一針下去,杭氏醒了過來。


    “先生,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


    沈默隨後扯掉了臉上的偽裝。


    “爹爹!”沈蓉先叫了出來,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默。


    “你,真是我夫君?你不是高中了嗎?是不是你也讓我在老家忍氣吞聲不要給你找麻煩的?”


    沈默看了懷裏的女兒一眼:“你爹要和你娘有很重要的話說,蓉兒先去自己房間可以嗎?”


    沈蓉依依不舍的來開沈默的懷抱,離開房間時候,還不忘幫兩人關上房門。


    “京城當大官的並非是我,而是我二弟,他頂替了我的身份。”


    沈默把沈承怎麽把他推下山崖的事情和杭氏說了一下。


    杭氏聽了之後心驚肉跳。


    “他怎麽敢這麽對你呀!那婆母,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沈默點頭,並且拉過了杭氏的手,拿出一枚銀針,把銀針放在了藥湯裏。


    等沈默將銀針拿出來,已經微微變了色。


    “以後吃食都要小心一些。”


    杭氏捂住嘴巴,小聲抽泣。


    她想不明白加入沈家以來都一直安安分分的孝順婆婆,打理家中日常事務,為丈夫生兒育女,結果婆婆現在還要毒殺她。這是為什麽呀,難道就是因為她阻礙了小叔子的路嗎?


    “夫君,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你說我現在要如何做?”杭氏目光依賴的看向沈默。


    這大概就是古代女人和後世女人的不同之處,古代女人在有丈夫的時候,都是聽從丈夫的意見,而後世的女子會有更多自己的主見,男人的想法反而是次要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沈默也最喜歡杭氏這樣隻要聽從他發號施令的女人。


    沈默在杭氏的耳邊說了幾句。


    杭氏將眼睛瞪的大大,難以置信。


    “夫君,這樣真的行嗎?婆母能放我和孩子們離開?”


    “你要相信自己,我會在暗中看著,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分毫,而且等到明天會把你爹娘全都叫來。”


    想到自己爹娘,杭氏又多了點信心。


    杭氏娘家在昌明縣,嶽父是昌州書院的教書先生,也是看好了委托者的文采,才把女兒嫁給他。


    杭氏家中有兩個兄長,都不喜讀書早早投身軍中,隻是大哥前年受傷回來,二哥還在軍中,也因此父子關係極為不好,大哥受傷回來之後,杭父都沒有將人留在家中,而是將兩兄弟分了出去。


    沈默來到縣裏之後,天已經黑透,他摸黑去了杭氏大哥家。


    開門的是杭氏的妻子苗氏。


    “你是?”


    因為兩家極少來往,苗氏也就在杭氏成婚的時候見過沈默一眼,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這會兒又是黑燈瞎火的,她也沒有第一眼將人認出來。


    “我是沈默。”沈默笑著說道。


    “沈默?你這是剛剛從京中趕考回來?”苗氏一邊把人迎進屋,一邊問道。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嫂子,我找大哥商量一些急事,哥睡了嗎?”


    “沈默,我在,你過來吧!”屋中的杭鬆年穿了外套從床上下來。


    沈默這就看到了一瘸一拐還沒有好利索的杭鬆年。


    沈默上前握住了杭鬆年的手:“大哥天氣外麵有些涼,你還是快點進去。”


    沈默趁機就給杭鬆年把了脈,就知道他這個病是怎麽個情況了。


    “大哥,你這個腿?”


    “軍中的大夫說,這個腿傷了經脈,能走就已經是大幸。”


    “大哥,你這個腿還有救。”沈默怕先不幫大舅哥把腿治療好,等會讓說起的事情會讓大舅哥直接把他趕出去。


    還是要先把人安撫住。


    “你不要安慰我了,軍中大夫說了就是宮中禦醫也僅有五成的把握治好,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又哪裏請的來禦醫。”他沮喪的搖頭。


    “不需要找禦醫,我就能治。”沈默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拿出了銀針,不由杭鬆年拒絕,他就已經撩起了杭鬆年的袍子,去看他的腳。


    這一看,右腳除了稍微經脈萎縮了一些,其他都還算是不錯。


    “嫂子,給我燒一壺熱水。”


    “好。”苗氏二話不說就去廚房燒水,沈默也不著急這個過程中一直按摩杭鬆年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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