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絲端了上來,墨小伊沒急著吃。她掏出錢包拿出一些現鈔,揮舞著呼喚遠處的賣唱歌手。


    這條街上隻有一個挎著吉他的小姑娘,她慢慢走過來問我們要聽什麽歌。


    “點一首如果這就是愛情,唱完我手裏這些錢都是你的。”


    墨小伊手中捏著的是至少一千塊的現鈔,隻唱一首歌這姑娘賺大發了。


    然而小姑娘在看到墨小伊手上的現鈔時,連忙搖頭說道,“一首歌三十四十塊錢估計很高了,這些百元大鈔我不敢收。這樣吧姐姐你請我吃餌絲,我給你唱一首好不好。”


    墨小伊把錢塞到她手裏,轉頭又對著店裏喊道,“老板再來一碗餌絲。”


    小姑娘不再猶豫將錢塞進口袋,抱著吉他彈出前奏,墨小伊低頭吃著餌絲,而我沒有什麽胃口。


    “如果聽到這裏。如果你依然放棄。那這就是愛情。我難以抗拒。如果這就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


    餌絲的熱氣漸漸消失,我的目光集中在對麵的女人身上,她叫墨小伊我的青梅竹馬,亦是我虧欠最多的人。


    幫蘭馨找人的五十萬,開公司的資金,我每次在外沒錢的轉賬,以及那塊我放在房間,從來不帶的綠金迪。


    這一筆一筆的債,讓我無法用平等的姿態麵對她,而此刻她吃著餌絲聽著歌,眼淚不斷滑落雖然有氣霧遮擋,我還是看到了眼淚。


    如果這就是愛情,但我不認為這是愛情。人與人無法共情的根本原因,就是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一首歌唱完,唱歌的小姑娘如願吃上了餌絲。我上前去借小姑娘的吉他。她一臉戒備的看著我,最終她看在墨小伊給的那一千塊,把吉他交給了我。


    墨小伊此時已經吃完自己的餌絲,她沒有等我,起身往回走,我望著她的背影彈起了吉他,並放聲唱了出來


    “那些時光都不再回來。你挽我的手。並肩著走。”


    “所有愛恨隱藏於銀河。沒有一顆星,閃耀夜空”


    “曾經的那些經過對錯,我都想要遺忘,離開你的世界,我沒有回頭過。”


    “抱歉!我愛你不徹底。許下的承諾。都是一場空。”


    “抱歉,我不能去愛你!因為我的心,不在你這裏。愛的那些道理我都沒有履行。我隻要和你成為最好的朋友。也許你還愛著,但請你別留在過去。”


    我的歌唱完,墨小伊早已經沒了蹤影。我把吉他還給還在吃餌絲的小姑娘,轉身要走時。


    聽到身後小姑娘說道,“叔,你唱的不錯。就是做人不行,一個大男人哪有打老婆的。”


    我停下腳步轉頭望向她,“她不是我老婆,她是別人的妻,我已經沒有資格在她麵前談論事情了。小姑娘你唱的也不錯,希望你以後的愛情少點忐忑,遇到一個死心塌地的戀愛腦。”


    …………


    回到客棧,今晚的事太壓抑我想找個人聊天,可張本堯還沒回來,我隻能坐在門檻上等他。


    等了半個小時,我沒等來張本堯,卻等來了路飛羽的視頻電話。


    我狐疑的接通電話,“這個點你找我幹嘛?”


    “讓我看看你的臉,表情凝重像是有心事,說說吧什麽事讓你悶悶不樂。”


    路飛羽一眼看穿我的內心想法,但對於我而言這件事還是不太想跟人說。


    “我沒事,我就是……”


    “遲小雨,我們能不能做到基本的信任,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的,不然你又想找別的女人哭訴嗎?”


    “沒有,我哪裏去找其他女人!”,我從門檻上驚坐起。


    我慌張的態度也惹來路飛羽的懷疑,“我又沒說什麽,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沒有緊張,不對是你說我心裏有事?”


    “有嗎,什麽時候說的,我不承認,略略略。”


    這一刻我明白她的用意,她想通過這種方式打開心扉。


    “路飛羽,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麽?”


    “愛情,不知道。”,路飛羽無法給出我一個答案,我真是傻的可以,問一個單親家庭的女孩子這個問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多,要不我給你解釋一下,我的愛情觀吧。”


    我安慰著路飛羽,她在那邊輕輕點頭。


    我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緩緩說道,“於我而言,家庭要比一切都重要,很小的時候我就被趕出了家門,一個在外麵生活,我很絕望,但幸運的是我遇見了裴雲,她陪著我走過十年,但也可惜她放棄了我。”


    “小雨哥。”


    路飛羽突然出聲打斷我。


    我疑惑的看向屏幕裏的她,“怎麽了?”


    “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的。真的永遠。”,她說著還不忘搞怪逗我開心。


    這一刻我下定決心,想要去愛一個人,但我知道真正的考驗遠遠沒有到來。我想如果通過了那個考驗我就去找她,帶她回家。


    “小雨哥,算了還是叫你遲小雨吧,你又那麽愛裴雲,有幻想過跟她的婚後生活嗎?”


    “有啊,我想過有一間房子不大和她住在一起。我呢每天出去上班,晚上翹班買菜回家做飯,如果有了孩子,那晚飯過後就帶著孩子一起去散步。我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夕陽下。”


    “好平凡,不過也好幸福。”


    這麽多年來,終於有一個人不覺得,我這鹹魚般的想法是扯淡了。以往所有人知道我是富二代,隨便招手就能引來一大堆美女。


    可我是個沒什麽錢的人,所有的財富都源於那個家庭,這也是我為什麽擺爛不肯回家,非要在外麵當保安的原因。


    我自己工作,不是為了證明我靠自己也能成功,而是為了表示相比於紙醉金迷,平凡裏的幸福我也能開心。


    可惜最後我還是走上靠家裏吃飯的路。例如我眼前的路飛羽,如果不是我的家底,當時她就不可能砸車。


    “遲小雨,你發什麽呆呢?安心睡覺等你療完傷,可不可以快點來找我呀。說你愛我,我就跟你回家。”


    路飛羽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小聲說話的樣子,不像請求更像撒嬌。


    “好,等我理清我自己,我就去找你,那句話我會當麵跟你說。”


    “那你跨年回江城嗎,我想吃火鍋?”,路飛羽說完這句話,立馬轉移視線看向別處。


    我知道,她這是怕我拒絕留的後手。


    “跨年回不回江城,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我跨年回到江城,一定帶你吃火鍋。”


    “那我就等你吧~”,路飛羽嘟著嘴揮手跟我道別。


    “再見,晚安~”


    “再見,晚安。”


    路飛羽掛斷了電話,張本堯也十分湊巧的出現在不遠處。


    他晃晃悠悠的朝著我這邊走來,放在平時我可能懶得管他。但今天不同往日我的心情不錯,所以就走過去接他。


    當我走到張本堯麵前,他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遲哥?你怎麽兩個頭,還都笑嘻嘻的。”


    “我頭你大爺,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走我帶你回去。”


    “什麽事,讓你心情好”


    “這是機密不說”


    “那就解密快說”,張本堯不死心的追問


    我抓住他的手說道,“再廢話一句,我就給你扔洱海裏去。”


    “錯了,錯了...”,聽到我這話,張本堯酒醒了大半,掙開我的手,自己往客棧裏跑。


    我在後麵慢慢走著,風從洱海那邊吹來,帶著花香。這風來的太是時候,也不是時候。因為我想去有風的地方,但愛的人不在身旁。


    我隻能對風說道,“下次吧。”


    風離開了,等待我的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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