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雲海店外
我站在離店麵很遠的樹林後麵，偷偷觀望著那邊。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昭黎從店麵裏走出來，在遮雨棚裏搭著桌子。蘭馨端著一盤西瓜走到昭黎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他回頭拿起一塊西瓜塞進他嘴裏。
隔的太遠，我隻是能看見動作，而聽不到他倆在說什麽。但能扛到他們過的幸福，我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地。
在樹林裏站了一個小時，等到歸雲海人滿為患，我才往店的方向走。
蘭馨忙著算賬，昭黎則在招待來往客人，換了一身衣服的他，沒了在大理遇到時，那份頹廢模樣。脖子上放著塊白毛巾，倒也符合大排檔老板的氣質。
當我走到櫃台旁，兩人都沒注意到我。直到蘭馨忙完這一波客流，喝水休息時，才發現我。
“你怎麽來了？”
我看著蘭馨震驚的模樣說道，“不歡迎？那我隻好走人咯？”
我作勢要走，蘭馨拉住我，“別，別，我告訴你，我那個男人昭黎回來啦，你說神不神奇，我不找他，他自己倒回來了。”
“神奇，確實神奇。”
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希望昭黎沒有告訴蘭馨姐，那對母子的事。
“就是那對母子太可憐，如果沒出事，也可以接過來一起生活。”
蘭馨突然說出這話讓我一驚。我沒想到昭黎還是把那件事，告訴給了蘭馨。更讓我驚訝的事，蘭馨沒有，跟我預想的那樣跟昭黎決裂，這得是多麽寬廣的胸襟。
“你這個表情幹嘛，你不知道東北老爺們怕老婆啊，我一問他不說實話，肯定得挨揍啊。”
我聽到蘭馨說這話，轉頭看向昭黎。我也是對他的家庭地位過於高估。
“好了，這次來吃點什麽，這樣你等忙完營業，我做一桌子好菜，讓我倆好好謝謝你。”
“不用啦，我就是來看一眼，你們過的好不好。我就不打擾了。”，我轉身要走，蘭馨一把拽住我，反手就給我強壓在椅子上。
“讓你等就老實坐這裏，我先去做些點心，你打打牙祭，不許跑啊，不然下一次見到你，我可揍你。”
蘭馨的彪悍直接將我震懾住，我坐在櫃台裏一動不動，期間蘭馨做好兩盤東北特色的點心，放在我麵前。然後就去忙著招待顧客。
淩晨兩點，客流量減少。昭黎叫醒在櫃台睡覺的我，領著我來到一張桌子前。
桌子上放了不下二十多道菜，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桌上的菜說道，“這麽多菜，要撐死我呀。”
“不止你一個，我媳婦還叫了一個人。”，昭黎站在我身邊。
趁著周圍沒人，我偷偷對昭黎說道，“你怎麽把那對母子的事跟蘭馨姐說了，不是不讓你說的嗎？”
昭黎苦笑著說道，“我也不想說，扛不住她打我呀。”
“你倆聊啥呢？”
蘭馨端著菜從店門走出來，我轉頭望向她說道，“還有菜呢？這麽多菜吃不完的姐。”
“請你吃飯怎麽能馬虎呢，再說還有人呢。”
“誰？”，我疑惑問道
蘭馨努嘴示意我向後麵看。我回頭看去路飛羽就站在，離店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飛羽上次來我這裏，被那個綠茶惡心到沒怎麽吃飯，所以這一次我把她請來一塊吃，你不會有意見吧？”，蘭馨用手肘輕抵我手，分明就是在給我創造機會。
隻是她不知道我和路飛羽之間的情況，這樣的場麵，讓我和路飛羽都很尷尬。
“飛羽？在那裏站著幹什麽，快過來，來。”，蘭馨走到路飛羽麵前，領著她走到桌前。這麽多的空位置，蘭馨硬把路飛羽放在我身旁坐下。
“姐，你看是不是分散一點坐，這樣吃飯也自在舒服一點。”
蘭馨聽到我的話麵前一沉，“分散什麽分散，朋友聚會就要熱鬧，我們是人少隻有四個，但擠在一起，也不比人多的氣氛弱。”
這是我人生中，吃過最煎熬的一頓飯，旁邊的路飛羽並沒什麽多餘舉動，我的神經卻一直緊繃。
整頓飯吃完，我都沒怎麽動筷子。蘭馨一個眼神，昭黎立馬起身站在我麵前。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蘭馨也走到麵前。她攬著昭黎的手。
“你們倆要幹嘛？”，我心裏預感到不妙，隨後就看著夫婦倆跪在我麵前。
“我去，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嚇得癱坐到地上，光論年紀，最小的蘭馨都比我大十歲。
“遲小雨，十年前我倆第一次來到江城一無所有，是你出現，讓我們有了啟動資金，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當時那張卡，但那張卡改變了我們的命運軌跡。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幫我支付了找人的欠款。最後把我男人從大理找回來，大恩不言謝，全在這一拜。”
蘭馨是個直爽的女人，說完就拉著昭黎要給我磕頭。我一把攔住兩人說道，“哎呀，你們倆跪什麽呀，真感謝我就別跪。”
夫婦倆被強拽起來，我真的很生氣。我從未想過要在，幫助的人身上拿回點什麽。
“當時幫助你們，很大原因是蘭馨姐的眼睛像我媽？我才把那張卡給你們，如果你們想感謝我，就把這份善意傳下去。而是在這裏跪我，我不是神仙，不需要跪拜。”
這段有些裝13的話，都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老天是對我厚愛的，沒有在我缺愛的同時又缺錢。
如果我缺錢又缺愛，那我不敢想自己會墮落成什麽樣子。
就這時我忽然回頭看向路飛羽，發現她在偷偷看著我。
“你盯著我幹嘛？”
“因為你特別帥呀。”
“…………”
路飛羽的誇獎，讓我老臉一紅，蘭馨夫婦恰巧的進店，留下我倆單聊。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嗯？我還沒買機票？”
“你還沒買機票？”，路飛羽轉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我有些無辜的望著她，“我本來是打算，晚上回去買的，結果蘭馨姐給我扣在這裏，讓我給忘了。”
“服了，你快拿手機出來買。”
“哦哦哦，好的。”，我剛掏出手機就被她一把奪過，我沒想到她連我手機密碼都知道，那我的那些小秘密豈不是都被她看到了。
…………
“媳婦，你這撮合能成嗎？我咋感覺，這倆快處成哥們了？”
蘭馨白了昭黎一眼，“你懂個屁，這叫欲擒故縱，遲小雨把手機給她看，是為了加好友，順便讓她自己處理微信裏的其他異性。”
“手段這麽高明，這小子有兩下子。”
“你看，那小子手抓著衣角緊張的在抖，估計是發現什麽了。”
“…………”
蘭馨猜的不錯，我確實緊張，但我緊張的是路飛羽知道我密碼後，有沒有偷看我的手機。
“買這班明早十點多的，太早你起不來。”，路飛羽把手機遞到我麵前。
“我覺得……”
“嗯？”，路飛羽隻是但嗯了一聲，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頓時席卷而來。
“我也覺得這班不錯很適合。”，不知怎麽的麵對這壓迫感，我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嘴邊原本拒絕的話，也變成了讚同。
“支付密碼，我不知道你自己付。”，路飛羽將手機還給我。
我雙手接過，掃臉付款買下這一班的機票。
“時間也不早啦？你該回去休息了。”
我剛付完錢，路飛羽就在一旁催促起來。我看了眼時間，快到淩晨三點，再晚回去一會，我就不用再睡覺。
“遲小雨，別忘了你白天對我說的話，蘭馨姐能等八年，我也一樣能等，但我希望你，別讓我等八年。”
路飛羽說完離開，背影消失在朦朧夜色。我目送離開後，轉頭看向蘭馨夫婦所在的方向，揮手告別後，也離開了這裏。
…………
“媳婦，你說他倆這算成了嗎？”
“肯定成啦，我告訴你飛羽是川渝的，剛才那氣勢完全拿捏遲小雨，虧她之前還裝溫柔，好在我迎她進門的時候告訴她，要勇敢做自己。男人就喜歡有魅力的女人。”
“魅力？老婆你貌似沒有，不過暴力還是有的。”，昭黎不要命的對蘭馨說道
下一刻蘭馨的臉，陰沉的可怕，隨後大街上就出一個嚎叫逃跑的男人，身後跟著一個拿板凳狂追的女人。
…………
我站在離店麵很遠的樹林後麵，偷偷觀望著那邊。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昭黎從店麵裏走出來，在遮雨棚裏搭著桌子。蘭馨端著一盤西瓜走到昭黎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他回頭拿起一塊西瓜塞進他嘴裏。
隔的太遠，我隻是能看見動作，而聽不到他倆在說什麽。但能扛到他們過的幸福，我心裏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地。
在樹林裏站了一個小時，等到歸雲海人滿為患，我才往店的方向走。
蘭馨忙著算賬，昭黎則在招待來往客人，換了一身衣服的他，沒了在大理遇到時，那份頹廢模樣。脖子上放著塊白毛巾，倒也符合大排檔老板的氣質。
當我走到櫃台旁，兩人都沒注意到我。直到蘭馨忙完這一波客流，喝水休息時，才發現我。
“你怎麽來了？”
我看著蘭馨震驚的模樣說道，“不歡迎？那我隻好走人咯？”
我作勢要走，蘭馨拉住我，“別，別，我告訴你，我那個男人昭黎回來啦，你說神不神奇，我不找他，他自己倒回來了。”
“神奇，確實神奇。”
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希望昭黎沒有告訴蘭馨姐，那對母子的事。
“就是那對母子太可憐，如果沒出事，也可以接過來一起生活。”
蘭馨突然說出這話讓我一驚。我沒想到昭黎還是把那件事，告訴給了蘭馨。更讓我驚訝的事，蘭馨沒有，跟我預想的那樣跟昭黎決裂，這得是多麽寬廣的胸襟。
“你這個表情幹嘛，你不知道東北老爺們怕老婆啊，我一問他不說實話，肯定得挨揍啊。”
我聽到蘭馨說這話，轉頭看向昭黎。我也是對他的家庭地位過於高估。
“好了，這次來吃點什麽，這樣你等忙完營業，我做一桌子好菜，讓我倆好好謝謝你。”
“不用啦，我就是來看一眼，你們過的好不好。我就不打擾了。”，我轉身要走，蘭馨一把拽住我，反手就給我強壓在椅子上。
“讓你等就老實坐這裏，我先去做些點心，你打打牙祭，不許跑啊，不然下一次見到你，我可揍你。”
蘭馨的彪悍直接將我震懾住，我坐在櫃台裏一動不動，期間蘭馨做好兩盤東北特色的點心，放在我麵前。然後就去忙著招待顧客。
淩晨兩點，客流量減少。昭黎叫醒在櫃台睡覺的我，領著我來到一張桌子前。
桌子上放了不下二十多道菜，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桌上的菜說道，“這麽多菜，要撐死我呀。”
“不止你一個，我媳婦還叫了一個人。”，昭黎站在我身邊。
趁著周圍沒人，我偷偷對昭黎說道，“你怎麽把那對母子的事跟蘭馨姐說了，不是不讓你說的嗎？”
昭黎苦笑著說道，“我也不想說，扛不住她打我呀。”
“你倆聊啥呢？”
蘭馨端著菜從店門走出來，我轉頭望向她說道，“還有菜呢？這麽多菜吃不完的姐。”
“請你吃飯怎麽能馬虎呢，再說還有人呢。”
“誰？”，我疑惑問道
蘭馨努嘴示意我向後麵看。我回頭看去路飛羽就站在，離店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飛羽上次來我這裏，被那個綠茶惡心到沒怎麽吃飯，所以這一次我把她請來一塊吃，你不會有意見吧？”，蘭馨用手肘輕抵我手，分明就是在給我創造機會。
隻是她不知道我和路飛羽之間的情況，這樣的場麵，讓我和路飛羽都很尷尬。
“飛羽？在那裏站著幹什麽，快過來，來。”，蘭馨走到路飛羽麵前，領著她走到桌前。這麽多的空位置，蘭馨硬把路飛羽放在我身旁坐下。
“姐，你看是不是分散一點坐，這樣吃飯也自在舒服一點。”
蘭馨聽到我的話麵前一沉，“分散什麽分散，朋友聚會就要熱鬧，我們是人少隻有四個，但擠在一起，也不比人多的氣氛弱。”
這是我人生中，吃過最煎熬的一頓飯，旁邊的路飛羽並沒什麽多餘舉動，我的神經卻一直緊繃。
整頓飯吃完，我都沒怎麽動筷子。蘭馨一個眼神，昭黎立馬起身站在我麵前。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蘭馨也走到麵前。她攬著昭黎的手。
“你們倆要幹嘛？”，我心裏預感到不妙，隨後就看著夫婦倆跪在我麵前。
“我去，你們這是幹什麽？”，我嚇得癱坐到地上，光論年紀，最小的蘭馨都比我大十歲。
“遲小雨，十年前我倆第一次來到江城一無所有，是你出現，讓我們有了啟動資金，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當時那張卡，但那張卡改變了我們的命運軌跡。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幫我支付了找人的欠款。最後把我男人從大理找回來，大恩不言謝，全在這一拜。”
蘭馨是個直爽的女人，說完就拉著昭黎要給我磕頭。我一把攔住兩人說道，“哎呀，你們倆跪什麽呀，真感謝我就別跪。”
夫婦倆被強拽起來，我真的很生氣。我從未想過要在，幫助的人身上拿回點什麽。
“當時幫助你們，很大原因是蘭馨姐的眼睛像我媽？我才把那張卡給你們，如果你們想感謝我，就把這份善意傳下去。而是在這裏跪我，我不是神仙，不需要跪拜。”
這段有些裝13的話，都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老天是對我厚愛的，沒有在我缺愛的同時又缺錢。
如果我缺錢又缺愛，那我不敢想自己會墮落成什麽樣子。
就這時我忽然回頭看向路飛羽，發現她在偷偷看著我。
“你盯著我幹嘛？”
“因為你特別帥呀。”
“…………”
路飛羽的誇獎，讓我老臉一紅，蘭馨夫婦恰巧的進店，留下我倆單聊。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嗯？我還沒買機票？”
“你還沒買機票？”，路飛羽轉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我有些無辜的望著她，“我本來是打算，晚上回去買的，結果蘭馨姐給我扣在這裏，讓我給忘了。”
“服了，你快拿手機出來買。”
“哦哦哦，好的。”，我剛掏出手機就被她一把奪過，我沒想到她連我手機密碼都知道，那我的那些小秘密豈不是都被她看到了。
…………
“媳婦，你這撮合能成嗎？我咋感覺，這倆快處成哥們了？”
蘭馨白了昭黎一眼，“你懂個屁，這叫欲擒故縱，遲小雨把手機給她看，是為了加好友，順便讓她自己處理微信裏的其他異性。”
“手段這麽高明，這小子有兩下子。”
“你看，那小子手抓著衣角緊張的在抖，估計是發現什麽了。”
“…………”
蘭馨猜的不錯，我確實緊張，但我緊張的是路飛羽知道我密碼後，有沒有偷看我的手機。
“買這班明早十點多的，太早你起不來。”，路飛羽把手機遞到我麵前。
“我覺得……”
“嗯？”，路飛羽隻是但嗯了一聲，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頓時席卷而來。
“我也覺得這班不錯很適合。”，不知怎麽的麵對這壓迫感，我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嘴邊原本拒絕的話，也變成了讚同。
“支付密碼，我不知道你自己付。”，路飛羽將手機還給我。
我雙手接過，掃臉付款買下這一班的機票。
“時間也不早啦？你該回去休息了。”
我剛付完錢，路飛羽就在一旁催促起來。我看了眼時間，快到淩晨三點，再晚回去一會，我就不用再睡覺。
“遲小雨，別忘了你白天對我說的話，蘭馨姐能等八年，我也一樣能等，但我希望你，別讓我等八年。”
路飛羽說完離開，背影消失在朦朧夜色。我目送離開後，轉頭看向蘭馨夫婦所在的方向，揮手告別後，也離開了這裏。
…………
“媳婦，你說他倆這算成了嗎？”
“肯定成啦，我告訴你飛羽是川渝的，剛才那氣勢完全拿捏遲小雨，虧她之前還裝溫柔，好在我迎她進門的時候告訴她，要勇敢做自己。男人就喜歡有魅力的女人。”
“魅力？老婆你貌似沒有，不過暴力還是有的。”，昭黎不要命的對蘭馨說道
下一刻蘭馨的臉，陰沉的可怕，隨後大街上就出一個嚎叫逃跑的男人，身後跟著一個拿板凳狂追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