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整封信沉默良久,忽然明白黃萌萌為什麽會往死裏打龔子安。


    從屋子裏出來走到李丹家,一路上,我小心翼翼的拿著被成兩半的信紙。龔子安還蹲在門口哭嚎。


    我停在他麵前,然後把信紙遞過去。黃萌萌瞪了我一眼,她怕這個時候,這封信會徹底摧毀龔子安。


    我沒有在慣著她,蹲下身對龔子安說道,“別忘了,你來這個地方不是來哭嚎的,這封信是她留下的最後東西,自己看!至於結果看你自己。”


    龔子安停止哭嚎,抬頭怔怔的看著我,嘴張開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轉身離開,不想在這壓抑的環境裏久待。但我又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對著望向我的龔子安說道,“該幫的忙,我已經幫完了,我要回江城了,歡迎來玩。”


    龔子安沒有回我,我也識趣的離開。最後看了眼這個村莊。我不知道李丹是不是生長在這裏。但她改變這片村落的貧窮後,村民也用自己的方式去哀悼她。


    坐車回到大理市區的住處,路飛羽和黎子怡都不在,空蕩的房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我沒有片刻停留,買了最近的航班飛回江城。


    ……


    飛機降落江城,我拉著行李趕到江灘。打卡的情侶看著我拉著行李箱來江灘,都下意識的遠離我。


    我沒管周圍怪異的目光,把行李放在礁石上,然後坐下欣賞江景。


    每個人都應該有釋放壓力的地方,不然人會像氣球一樣炸開。生和長都在江城的我,從小就對這條穿過江城的江,有種莫名的情感。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路飛羽提著一袋子蛋糕,悄悄走到我身後。她提著蛋糕擋住我的視線,隨即說道,“是誰這麽難過呀,要不要嚐嚐甜甜的小蛋糕啊。”


    我不用回頭都知道來人是誰,隻是我好奇路飛羽怎麽每次都能精準的找到我。


    “你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係統嗎?怎麽每次都精確的找到我?”


    路飛羽拿開我的行李箱,坐在我對麵說道,“我不知道呀,大概是心有靈犀吧,我剛好買了小蛋糕路過這裏,看見有個拖行李箱的人,就猜是不是你,接過走近一看果然是你。”


    說話間,路飛羽遞過來一盒小蛋糕。我沒有伸手去接,雖然我奇奇怪怪,但還是帶有一些男人的尷尬,比如覺得吃小蛋糕有些羞恥。


    “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路飛羽看我不伸手接蛋糕,還以為自己買錯了。


    我好奇的看向她,“誰告訴你,我最愛吃這個的?”


    “墨總啊,她說你小時候,跟她上街的大部分原因,就是你自己不好意思去買這個小蛋糕。”


    聽到是墨小伊跟她說的,我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記憶。貪嘴又羞恥。


    “其實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小蛋糕這東西本來就是老少皆宜,心情不好就是要吃點甜的。”,路飛羽說著,把小蛋糕強行塞進我手裏。


    我望著手裏的蛋糕還沒回過神,她就突然起身。


    “你又要幹嘛?”,我不解的看著她。


    路飛羽指著遠處的便利店說道,“我給你買煙去,等會聽你說為什麽事不高興。”


    我急忙拉住她,“我有小蛋糕了,不抽那玩意,也能講。”


    “真的?”,路飛羽還是有些不信。直到我堅定的點頭後,她才坐下來。


    “不抽也好,我最近沒什麽錢了,”,路飛羽毫不掩飾的說出來。我被她的這份直爽逗笑。


    在村子裏收到的那些壓抑情緒,也在這個丫頭麵前煙消雲散。


    路飛羽迫不及待的打開自己的份,在她將滿滿一勺奶油送進嘴裏,她眯著眼睛說道,“好好吃,快嚐嚐。”


    在她誇張的表演下,我半信半疑的打開盒子。還是熟悉的那個味道。隻是我心情變好的原因,還是因為在我麵前搞怪的女孩。


    不知道為什麽,路飛羽在我麵前,從不刻意保持形象。


    “江水啊,那麽藍,江風啊,那麽涼快,啊!我編不下去啦。”


    路飛羽對著長江一番詩朗誦,念的詞卻是稀奇古怪。


    我被她逗笑,“你色盲啊,江水怎麽會是藍的。”


    “我的世界我做主,我說藍的就是藍的。”,路飛羽俏皮的嘟著嘴,還舉拳朝我示威。


    江風確實在吹,疾馳而來掠過路飛羽的長發,將女孩發梢的香氣,帶到我麵前。


    像是被人暫停,我怔怔望著這一幕,路飛羽還在煩躁,江風吹亂她的頭發。這不是我曾經幻想過的生活嗎?


    路飛羽很快把自己那份蛋糕吃完,然後意猶未盡的看著我手裏的蛋糕。


    蛋糕已經被我吃了一半。我看到她的眼神時,急忙把蛋糕護在懷裏。“你想幹嘛?我吃過的你也要吃?”


    “嘿嘿,你吃的是勺子,又不是蛋糕本體,讓我嚐嚐你那是啥味的。”,她說著便毫不客氣的把勺子,伸了過來。


    “土匪呀,吃進嘴都要搶。”,我嘴上這麽說,身體誠實的把蛋糕遞過去。


    路飛羽隻在我沒動的部分,挖了一小塊送進嘴裏。吃了我的蛋糕後,她心滿意足。


    “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吧,我當你的情緒樹洞。”


    我放下手裏的小蛋糕,朝路飛羽問出一個問題,“你說如果明知道自己會死,那你會不會用生命作為代價,幫助一個男人成長。”


    “生命代價?幫助一個男人成長?”,路飛羽眉頭緊鎖,明顯是被這個問題難住。


    而我跟她提這個問題的原因,就是因為我自己也被這個問題難住。隻有一個人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是已經死去的李丹。


    “這個男人跟我是什麽關係?”,路飛羽思索半天後,開始反問我。


    “假設是前夫,這個前夫因為家庭原因,跟你離婚,很多年後才找到你,然後你身患絕症,當然這隻是假設,不是真的患上絕症。”


    “你說的是龔子安嗎?”,路飛羽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頓時閉嘴。


    “你怎麽知道的?”,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路飛羽。


    路飛羽平淡回應道,“猜的。”


    重重吐出一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很難過。我跟李丹認識沒多久,也就一起吃過一頓飯。可在吃完飯後的第三天她就自殺了。


    路飛羽伸手,緩緩放在我頭上。此刻我感受不到什麽,隻是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溫熱。


    逐漸的我從悲傷裏掙脫出來,抬頭看到路飛羽雙眼也流著淚。我忘了我的這些悲傷,對於路飛羽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


    我想去安慰路飛羽,但被她攔住。


    “遲小雨,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我媽為什麽,會去自殺。”


    當她說起這件事,我也覺得疑惑,當時路媽還讓我好好照顧路飛羽,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為什麽會第二天就跳樓。


    “是那個賤女人刺激我媽,說要麽搞臭我,要麽我媽去死。”


    “賤女人?”,聽路飛羽提起這個,我想起她那個不擇手段的後媽。


    如果真是這樣,我又陷入另一種疑惑,路媽死她得不到任何好處,為什麽沒有繼續騷擾路飛羽。


    這個時候,路飛羽說道,“幸好墨總出手幫我收拾了她,現在那個女人正在裏麵服刑呢。”


    我這才算明白怎麽回事,原來一切背後墨小伊早就幫路飛羽處理完畢。


    路飛羽逐漸穩定情緒,她問我接下來有什麽規劃。我仔細想了想,除了要去莫離那裏,最大的事就是遲蕊的婚禮。原本交給龔子安的大任,眼下怕是隻有落在自己身上。


    “接下來去莫離那邊後,我就會待在江城籌辦我姐的婚禮,那你呢?”,我說完自己的規劃,反問路飛羽。


    路飛羽搖頭晃腦的說道,“七八月份,都沒事做,要不我跟在你身邊,當個小跟班?”


    當這句話傳入耳中,我猶豫了,如果有路飛羽在身邊,那至少我的心情,不會那麽糟糕。可關鍵她的身份本就是個演員,跟我混算什麽回事。


    “我又不明星,再說不是給你找了個經紀人嗎?那邊不給你找活嗎?”


    “哎呀,我不想這麽快幹活,而且經紀說了最近他很忙,需要兩個月後,才有空帶我接活。”,路飛羽一本正經的說著。


    我起了疑心,但畢竟我對影視這一行了解不多。看著路飛羽篤定的模樣,還是選擇相信她。


    “那事先說好,你這個兩個月相當於兼職助理,我給你開工資啊。別到時候亂跑。”


    聽到我的話,路飛羽點頭示意我放心。


    “那這兩個月,我是叫你老板呢,還是直接叫你本名?”,路飛羽問起我稱謂都問題。


    我笑了笑,“你都這麽問了,我還能讓你叫我老板嗎?叫本名吧。”


    “好的,老板。”,路飛羽刻意的站起來,像是要給我匯報工作。


    “你呀,我回家了,明天公司見吧,好久沒去公司了。”,我拉著行李箱往家的方向走。路飛羽收拾完地上的垃圾,緊隨其後的追上我。


    些許日子沒回家的我,莫名其妙的站在路飛羽的門前按密碼。


    “遲小雨,你是要去我家住嗎?”,路飛羽的聲音提醒了我。我尷尬的撓頭後轉身回到自己家門前。


    對於我的舉動,路飛羽隻是偷笑並未說什麽。


    回到家裏,屋內的布置已經大變。黃萌萌似乎真把這裏,當做她的婚房在布置,隻有我的臥室門一點也沒變。


    幾乎快三天沒睡覺的我,大腦現在極度疲憊,沒心情管其他事,躺在床上緩緩閉眼。


    光亮與黑暗之際的模糊地帶,我似乎看到一個女人出現眼前,那人會是誰?我不知道。那人真實存在嗎?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害怕那個人的離開。


    就這樣,我揣著害怕的心情墜入黑暗,無力呐喊。


    不知過了多久,我出現在一片荒蕪,奮力向前爬行著,腦中沒有目的,不知道終點在哪裏,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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