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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正文


    張嬤嬤並不走進柴房,就站在門外說道:“雪晴,剛才少奶奶提起晚上沒準要泡溫泉,我就提前回來想著尋個人趁早打掃。東院那邊器物精致,一般粗笨下人怕是收拾不妥,看你反正是閑著,不如去打掃一番。”


    張嬤嬤平素少與雪晴直接接觸,見麵也是愛搭不理。雪晴知道她是少奶奶陪嫁來的心腹之人,細一思量,就猜出了張嬤嬤的用意。張嬤嬤不過是磨磨他的性子,他隻有堅持一貫的乖巧溫順性情,她才會放心,以後也少些麻煩。


    其實雪晴昨日經端王好藥治療,休息到現在傷病並無大礙。他純屬要為了給梁上的裘茂祥做作樣子,這才裝出委屈虛弱的動作,規矩地從地上爬起,行禮答允,不敢有半句推辭。


    張嬤嬤不是沒看見雪晴身上那些傷,還有他站起來時吃力的模樣,不過她既然打定主意要試探雪晴真性情,就狠下心,吩咐完了扭頭便走,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都不曾說。


    雪晴從地上拾起外衫,穿在身上,這衣服被端王撕了一道大口子尚未及縫補,不過也勉強湊合,總比沒有衣服隻裹些布條齊整一些。他臨出門的時候,故意端起地上的粥不管冷熱直接喝下肚。


    因耽擱了這一小會兒,張嬤嬤就在外催促道:“雪晴,你磨磨蹭蹭做什麽?”


    雪晴趕緊應了一聲放下碗,快步走出柴房,腳步略顯虛浮,身形微微打晃。


    張嬤嬤又說道:“你到底是奴才身份又比不得藍山,以後不要總麻煩冬暖姑娘給你開小灶。一點皮肉傷躺兩日就該差不多了,當你是主子一樣嬌貴的人麽?”


    “嗯。下奴明白。多謝張嬤嬤提點。”雪晴有氣無力地道謝就不再多言,沒有任何牢騷抱怨,順從的取了打掃用具,安靜的走去東院。


    裘茂祥在梁上看著大公子明顯傷勢未愈虛弱無力。趙家那個仆婦卻絲毫沒有同情。隨隨便便就來指示他做活。還這樣催促譏諷。大公子不敢有半點忤逆。強撐著去做事。恐怕是趙家對他一直十分嚴苛。他若敢流露不滿。定會受到更殘酷地責罰。所以才隻有逆來順受隱忍求生。


    這會兒用不得大公子再說什麽。裘茂祥已經是更堅定了要說服鄧先生盡快營救大公子地念頭。他等得偏院安靜下來。不敢再多留。趁著無人注意出了柴房從趙家別館迅速離去。


    雪晴在東院打掃浴房和溫泉池地時候。就開始琢磨。該用怎樣地方式。讓三少奶奶能答應把小民和他幹娘一起帶回趙府。以三少奶奶地善心和聰慧。想求她答應也許不難。難在小民真若回了趙府。老祖宗那邊該怎麽交待解釋。


    雪晴心想。如實說是鄧鵬程那些餘孽又開始蠢蠢欲動。都敢跑來幽州城圖謀不軌。還讓他撞見了麽?老祖宗到現在都不肯信任他。他那樣講了。還會牽扯出密信。又甚至到端王頭上。那樣趙家卷入肅清餘孽地麻煩還算小地。怕是將來逃不過端王奪嫡地謀算。雪晴一直都很清楚。端王地城府深沉才智非凡。趙家若不能為端王所用下場會是怎樣。而趙家年輕一輩實在找不出能經得起端王折騰地人才。


    在糾結中。雪晴地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起三少奶奶端莊美麗地形象。按說蘇家不過五品小官。家中循規蹈矩教養而成地小姐。年紀又不大。為什麽會有如此與眾不同地沉穩聰慧呢?她早就猜破了他地身份。卻一直不曾對任何人吐露。對他不畏懼不憎恨。反而能為了將他從端王手中要回。敢孤身與端王會麵討價還價。


    昨日從端王那裏離開地時候。端王不便眾目睽睽之下與雪晴告別。不過暗中用傳音入密服軟說三少奶奶果然不一般。讓端王都能刮目相看地三少奶奶。雪晴忍不住想多了解一點。也許她不僅能幫他。讓他現在可以省些心力。將來說不定趙家由三少奶奶這樣地女人在幕後掌管維護。還能避過禍端。


    快到中午的時候,秋月帶著冬暖、夏涼先一步回到別館,為少爺準備午間藥物和餐飯。起火煮水,往來柴房,冬暖發現雪晴居然不在。她與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張嬤嬤之前回來地時候,竟打發雪晴去收拾東院。


    冬暖惦記著雪晴的傷勢,找了個空子跑去東院看,就見雪晴正跪在池子邊上擦拭石燈座上的琉璃盞。雪晴衣服外衫撕了那麽大地口子還來不及縫補,他麵色依舊蒼白,動作也不流暢,眼神憂鬱,讓冬暖看了不免為他擔


    冬暖雖然擔心,也不敢上前說話怕打擾雪晴工作,她偷偷溜回去,私下裏問張嬤嬤道:“張嬤嬤,奴婢剛才看見雪晴在東院打掃,晚上主子們是要泡溫泉麽?上次少爺泡溫泉出了事,奴婢有些擔心。”


    張嬤嬤笑道:“少奶奶偶爾提了一下而已,我怕萬一會用到,才讓雪晴提前去打掃。”


    冬暖忐忑道:“可是早上我給雪晴送飯的時候,他還昏睡著,恐怕傷勢未愈經不起勞動。”


    張嬤嬤臉色一沉,**幾分訓誡的口吻說道:“冬暖,雪晴不過是個下仆,比不得大少爺地通房桂花能安心將養不做事。勸你不該對他太關注,免得讓藍山又往歪處想。”


    冬暖委屈道:“張嬤嬤你多心了。再說藍山哥都是知道的,我隻是順便能幫就幫。”


    張嬤嬤看出冬暖對雪晴的確沒有別的心思,她也就不多勸,轉開話題閑扯幾句,找了借口離開,去了東院督工。


    雪晴基本已經將大麵上打掃幹淨,張嬤嬤來了左右檢查一圈,無論是否真的尋到了疏漏,都繃著一張臉硬說雪晴做活不細致。讓他重新再打掃一遍。


    類似的情況雪晴剛一入府的時候就經曆過,這是所謂的教導規矩中相對比較溫和的方式,一遍遍重複做同樣地工作,直到督工不耐煩,才算結束。官奴們有些本就是奴仆出身,忍一忍基本能熬過;倘若當初是少爺小姐地,被人指使做粗活還無理取鬧雞蛋裏挑骨頭不斷翻工,多半受不住,於是督工就有了借口狠狠責罰。


    不過因為那會兒是二管家存心要折磨雪晴。所以無論雪晴怎樣隱忍,罵不還口打不還手,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做事,仍然隔三差五就會受罰。


    回想以前,再看現在,雪晴並不覺得有多難過。


    所以麵對張嬤嬤的故意挑剔。雪晴不作任何辯解,重新換了水,按部就班又開始新一輪地打掃。他見張嬤嬤像是要留下來督工的樣子。於是利用以前學到地經驗偷巧,每擦掃完一小塊地方就恭敬地請張嬤嬤驗查。倘若張嬤嬤說不合格,他隻需繼續擦掃這一小塊。這樣就比整個工作都做完再翻工相對省些力氣。


    張嬤嬤到底不是真的冷酷惡人,見雪晴如此虛心溫順,她也不好意思總是挑錯指責,盯著雪晴差不多每樣又做了一兩遍之後,張嬤嬤就編不出更多理由讓他再翻工。眼看主子們已經回來用完了午餐,估計是要小睡片刻休養精神,她便暫停了刁難。


    張嬤嬤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雪晴懇求道:“張嬤嬤,下奴有個不情之請。想托您幫忙。”


    張嬤嬤心中遲疑。莫非雪晴終於還是忍受不住了麽?她沉著臉問道:“你有什麽事情?”


    雪晴輕聲說道:“張嬤嬤,您是少***心腹人。下奴其實是有重要事情想單獨對少奶奶講。您可否幫下奴傳個話給少奶奶呢?”


    張嬤嬤冷冷道:“少奶奶豈能隨意與你一個下仆單獨說話?有什麽要講地直接告訴我,我再轉告少奶奶即可。”


    雪晴似乎料到張嬤嬤定會這樣講。於是他不再堅持,認真說道:“那麽就請張嬤嬤轉告少奶奶,下奴要講的事情與之前上交的東西有關,不方便太多人知道。倘若少奶奶覺得重要,也許會傳喚下奴問話。”


    張嬤嬤看雪晴的表情不像是故弄玄虛,就勉強應下,扭頭離開。


    片刻後,張嬤嬤又折返回來,對雪晴說道:“少奶奶說等午後少爺睡著,她抽空在東院樹蔭下坐坐,你若有緊要的話,那時向她回稟就行。”


    雪晴微微一笑道了謝,索性就留在東院繼續擦掃,等著少奶奶到來。


    蘇明貞得了張嬤嬤傳話,心裏也轉過不少念頭,這次雪晴主動約她,是要坦白什麽事情麽?


    上午去香葉家玩耍,趙思對人家後院的菜園子很感興趣,正巧小民在菜園子幫忙捉蟲子,引起了趙思地關注。誰也勸不住,趙思偏要也學著捉菜蟲。藍山滿山都是在城裏長大的根本不懂農活技術,小民就自告奮勇教趙思,香葉也在一旁幫忙,免得蟲沒捉到,自家菜園被趙思折騰得不成樣子。如此鬧到中午,趙思筋疲力盡,回轉別館吃了飯就倒在床上睡去。


    蘇明貞偷懶說怕蟲子,一上午就站在邊上看著,所以一點不累。現在她看著趙思睡下,便讓張嬤嬤陪著一起來到東院。


    東院裏沒有閑人,蘇明貞叮囑張嬤嬤守在院門口,她自己在溫泉池邊上挑了個有樹蔭的石凳坐下,將雪晴叫到身邊,溫和問道:“雪晴,你有什麽事情要對我講?”


    雪晴行了禮,低聲說道:“少奶奶是聰明人,不必下奴多言,其實下奴想求少奶奶一件事。”


    蘇明貞眼睛一亮:“我若能幫你做成了事情,你是否能為我解答一些困惑呢?你放心,我不會問你發毒誓不能講地那些。”


    雪晴微微一笑道:“下奴沒有資格與少奶奶談交易,少奶奶問話,下奴能講的一定不敢隱瞞。”


    蘇明貞也微笑道:“我要聽的是真話。你比我更聰明許多,不用總是敷衍我。與端王殿下會麵後,我已經肯定了你地身份來曆。你先說說想讓我幫你做什麽?我一個女流之輩真的能幫到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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