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不情不願道:“雲輝,你拿腰牌給他們看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藍山主動上前,要去接對方那年輕護衛遞出的腰牌。


    蘇明貞卻說道:“雪晴,還是你去將腰牌拿過來吧。”


    雪晴暗想,少奶奶果然聰明。一來那少女對藍山印象不好,說不定暗中指使護衛借機作弄藍山,二來藍山估計是沒見過宮裏的腰牌,拿來給少奶奶也沒用。雪晴整了一下衣衫,麵帶微笑走到那年輕護衛身前,恭敬地作揖一禮,伸出雙手去接腰牌。


    雲輝早得自家主子暗示,若是藍山過來,一定要教訓兩下。這會兒見是個俊秀斯文的管家,恭敬有禮地上前取腰牌,他倒是不好意思發作,是以並不為難,痛快將腰牌給了雪晴。


    雪晴接過腰牌轉了身,背對著那少女的人,將腰牌仔細看了看捏了捏。


    這是一塊做工精細鑲了金邊的銅牌,正麵刻著“大內”兩字,背麵刻著栩栩如生的虎頭。銅牌本身有一定厚度,側麵的金邊上細細雕刻著一組年月編號,還有製腰牌的工匠名姓。


    當年雪晴長居京中,大內侍衛的腰牌是見過的,他記心極好,隻要看過一遍的東西就不會忘。雲輝這個腰牌紋樣上不似作偽,份量也十足。而且大內禦製腰牌上下兩端穿繩掛穗固定用的兩顆滾圓的南珠,在日光照映下微微發紅,這是罕有的貢珠,尋常人仿冒不來。


    雪晴將腰牌呈遞到蘇明貞麵前,以眼神暗示腰牌是真貨。


    蘇明貞充分相信雪晴的判斷,並沒有將腰牌接過來,隻隨意看看,就讓還回去。她則麵帶憂慮之色,低聲對趙思如實說道:“夫君,我看那腰牌製作精良,用的都是上等材料。不像造假,那位少女也許是真公主。”


    雪晴借著遞還腰牌的機會又偷眼看了看那少女和年輕護衛,覺得他們有幾分麵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那護衛二十四五地樣子。八年前也有十七八歲。容貌變化不大。若是以前就在宮中當差地。雪晴會覺得麵熟並不奇怪。他仔細回想著宮中幾位公主地情況。再看那少女眉眼。已然猜到這少女十有**是當今聖上最小地女兒蕭熙媛。這位公主年方十五。乃喬妃所出。說起喬妃。正是雪晴生母喬氏地同胞妹妹。無論從父族論。還是從母族論起。小公主與雪晴都是極近地親戚。


    喬家一直是皇室倚重地臣子。當年今上是將喬家嫡長女指婚給齊王為妃。隨後又過幾年。選了喬家另一位嫡女入宮。


    喬妃溫柔貌美多才多藝。入宮後立刻得到今上歡心。榮寵一時無人能及。先後生下一子一女。兒子名熙溢。年滿十六歲獲封端王。封地在外。卻蒙恩準能長居京中。女兒熙媛比哥哥小五歲。繼承了母親地美貌。今上愛屋及烏。從小就對她不是一般地嬌慣。


    尤其因為齊王之事。喬妃地親姐姐抑鬱而終。今上對喬家多了幾分愧疚。又想到喬妃不是正宮。熙溢已經無緣太子之位。今上就變著法子通過賞賜和格外恩寵。將喬妃和她地一雙兒女舉在雲端。來平衡自己心中不安。


    小公主蕭熙媛可以說是在無邊地溺愛中長大。從小她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宮中自上至下都將她捧上天。久而久之她變得越發刁蠻任性。她不喜女紅。偏愛學武。今上就特意為她尋了高手教習。一味由著她胡鬧。


    此刻小公主耀武揚威道:“你們看過腰牌。還敢懷疑本宮地身份麽?別以為本宮現在勢單力孤。由得你們欺負。本宮已經讓隨從與哥哥通了消息。本宮你們不知道。總該知道本宮地哥哥端王殿下吧?他正帶著官兵趕來這裏。勸你們早早向本宮磕頭賠禮。否則本宮讓哥哥將你們都抓起來重重懲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蘇明貞注意到,小公主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個叫雲輝的護衛表情中卻透出幾分擔憂。


    蘇明貞不禁尋思,如果這位少女真是公主,她的兄長端王殿下。應該就是一位親王。難道他們兄妹兩人是一起微服出來玩耍。恰好路過此地麽?倘若端王也是這樣的性情,還帶了一眾官兵。事情恐怕就更不容易化解。


    但那護衛為何對他的主子麵露擔憂之色?不會是那少女打腫臉充胖子,抬出哥哥的名號嚇唬人吧?又或者那位端王殿下是懂事明理地,來了之後也許事情就好辦了,反而有錯在先的公主就討不到好果子。


    蘇明貞心中盤算的時候,雪晴地腦海裏也浮起往昔舊事。


    雪晴住在京中之時,曾在皇家開辦的宗學讀書,與親王子弟和幾位皇子都是認識的。小公主的哥哥蕭熙溢比雪晴小一歲,因著母族的親緣,兩人自然比別的兄弟交往緊密。


    但是謀逆大罪壓下來,雪晴是齊王嫡子按律當斬,與齊王有牽扯的官員無根無底的更是一概誅九族。今上仁厚法外開恩,免了十四歲以下的囚犯死罪,無論男女都貶為官奴典賣。雪晴和弟弟才能僥幸活命。


    雪晴記得父親問斬地時候,他陪綁遊街,百姓們恨極亂臣賊子,也不明白究竟誰是主犯,誰是無辜,見到穿囚服的就向著他們投擲石子和垃圾。隻有蕭熙溢帶了幾個隨從敢站出來,阻止百姓們的衝動行為。否則雪晴怕是挨不到法場,就會被亂石打死打傷。


    與明顯被寵壞的小公主相比,雪晴比較看好蕭熙溢的人品和性情。


    蕭熙溢早熟睿智,從小就能夠感覺出因為父皇的格外寵愛,其餘兄弟對他或多或少都有嫉妒懷著很強的敵意。以往在宮中礙於聖麵,大家藏著掖著麵和心不合馬馬虎虎能過得去,在宗學內孩童之間交往卻表現非常明顯。太子一度拉幫結夥,專門以欺負蕭熙溢為樂。


    雪晴不止一次看到年幼的蕭熙溢躲在角落裏掉眼淚。於是他為蕭熙溢出了一個主意,教他故意裝得笨一些,以後但凡聖上賞賜的東西,都盡量拿出來分給兄弟們,並且主動放低姿態時不時拍拍太子地馬屁。這招徐徐使出來,有雪晴幫襯著。日久天長果然效果顯著。


    以前太子嫉妒蕭熙溢,一來是見這個弟弟生的聰明伶俐學業精通總受父皇寵愛誇獎,二來也是皇後的教唆,他擔心自己比不過弟弟將來太子之位坐不安穩。後來發現這個弟弟越大越沒出息,課業馬馬虎虎不思上進,每回得了父皇賞賜就巴巴跑來孝敬兄弟們。太子漸漸就接納了蕭熙溢。不再為難。


    不過雪晴知道私下裏蕭熙溢讀書學習非常用心,還專門拜了高手為師刻苦習練武藝。皇室之中能稱得上武學高手的,非蕭熙溢莫屬。但他平時都假作隻會些粗淺功夫的樣子,向來不與兄弟們動真格。自從與太子關係改善後,雪晴再沒見過蕭熙溢哭泣,人前人後這個弟弟都是笑臉開心地樣子。實則隨著年齡增長,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懂得越多,蕭熙溢心底的哀傷和憂鬱也會越重,這些不管掩藏得多深。卻瞞不過雪晴的雙眼。


    因為有了聰明的蕭熙溢努力經營維護,為小公主撐起了一片無憂無慮地天空。小公主地性子一直沒變,雖然有些刁蠻。心思卻純淨善良,不曾受到黑暗和肮髒地侵害。


    雪晴心想,如果蕭熙溢真地隨後就到,又有少奶奶這樣聰慧沉穩的人調停,那眼下的事情應該能妥善解決。隻是堂堂端王跑來幽州,還帶著官兵,不太像私下微服出遊的意思。前幾日聽吳庭之提過一句,今上欲對北疆用兵。按照大周慣例,大將出征調遣兵馬。皇子或為元帥或為監軍,皇家是不放心完全將軍權外放。難道端王此次北上是為了北疆的軍務?至於小公主恐怕多半是在宮中待得煩膩,借故跟著兄長外出遊玩散心。


    蘇明貞正猶豫著是否要向公主賠禮,就聽遠處響起轟鳴之聲,馬蹄奔騰,一隊人馬翻起煙塵由遠及近而來。雖然沒有鮮明旗幟,不過馬速飛快,馬上人個個盔甲閃亮,反射著日光。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置辦的隊伍。


    為首一人穿了一身亮銀金線鎖子甲,身披明黃戰袍,沒戴頭盔,以金冠束發,跨下騎一匹黑色駿馬,四蹄卻是雪白。馬是罕見的“踏雪”,馬上人更生得俊逸非凡,加上衣冠鮮亮,平添尊貴氣勢。宛如神兵天將下凡。


    趙思看得十分羨慕。對蘇明貞說道:“娘子,我也想有那樣一匹馬。穿上盔甲馳騁沙場。”


    蘇明貞雖說是穿越人,不過基本常識還是懂得一些,知道金冠黃袍這種東西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穿戴。看來人打扮,莫非真是那少女說的端王殿下?


    雪晴一眼就認出來人正是端王蕭熙溢。雖然時隔八年,不過分別那會兒兩人都是十三四歲地少年,眉眼臉龐與現在變化不算太大,又是相熟相知的,容貌氣質上不難辨認。雪晴暗中鬆了一口氣,後退幾步,低下頭混在趙家一眾下人堆裏。他是並不打算讓端王看見他。


    不過端王因習上乘武功,眼神敏銳,飛馬而至眼神匆匆一掃,依稀瞄見一個熟悉的麵孔。他心念一動,不免多看了兩眼,發現那人故意低下頭,似乎有意躲避他地目光。他的唇角頓時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暗中琢磨:敢躲著我一定是有鬼,我才不會上當,且等處理了小妹的事情,再看看你的真容。


    雪晴隻覺得有道銳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心中歎了一口氣,難道已經被端王發現了麽?他現在這樣低微的身份,實在不適合與端王相認啊。


    討論區終於正常了,很感謝熱心讀者發表肺腑之言,指點我的迷津。我已經回帖答複,不再占用這裏字數。另外剛看到有讀者問女主缺乏現代人的特性,我也已經回複。謝謝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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