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李氏與蘇明貞相談甚歡,時近中午要留她一起用飯。(.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趙思瑢就在二夫人院子前麵的那進私塾院子裏讀書,下了學走過來,湊在二夫人這裏吃很是方便。


    但蘇明貞還是喜歡自家夫妻吃吃飯,那樣氣氛更輕鬆隨意,於是婉言辭去。


    蘇明貞回到自家院子沒多久,趙思瑢就從私塾下了學。


    趙思瑢昨晚做噩夢休息不算太好,今日在私塾聽講,打瞌睡被先生發現,先生不敢罰他,就用戒尺責打藍山。滿山是機靈的孩子,趕緊伸手替藍山挨了罰。趙思瑢知道是自己過錯連累了下人,望著滿山被戒尺打得紅紅的手掌,他心內自責,中午回來時臉耷拉著垂頭喪氣。


    蘇明貞弄清楚原委,在飯桌上就勸道:“夫君昨晚睡得不踏實,今日精神不濟情有可原,先生是因關心你學業,希望你上進得更快一些,才會如此嚴格。”


    趙思瑢悶悶道:“我知道先生是好意,督導我上進。可明明打瞌睡的是我,為何先生要罰旁人。我既不是小孩子,身體也比頭幾年康健,幾下戒尺還是能受得住。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想總是連累旁人。就像上回我不想吃藥,結果害雪晴受罰,我心裏實在是不好受。”


    蘇明貞開解道:“這正說明他們敬你愛你,願意替你分憂解難。有些事情別人已經為你分擔,你可以找機會還人情,做你力所能及的給他們更需要的實惠。人和人身份不同,能做的事情也千差萬別,相處在一起,各展所長互相扶持著,才會其樂融融。”


    趙思瑢若有所悟道:“娘子,我好像明白一些了。但我想誰也不要挨罰,大家都開開心心不是更好麽?”


    “這也不是很難,多思考一步設想周全了,就會少出差錯。就拿今日你打瞌睡這種事情來看,如果你一早就對先生說,你晚間不曾睡好精神不濟,請先生多多見諒。你再叮囑藍山和滿山,一但你打瞌睡就將你推醒,做好預防。先生知道你特殊情況,定會體諒一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就算你真的睡著,有藍山和滿山幫襯著,想來說些軟話就不會挨罰。”


    趙思瑢眼睛一亮高興道:“娘子,你說的這法子聽起來應該有用。明天去私塾我就這樣對先生講。”


    蘇明貞笑道:“你怎知今晚還會睡不好?說不定明日你神采奕奕,不會打瞌睡呢。”


    趙思瑢地臉上露出了頑皮地表情。毫無心機實話實說道:“其實先生講深奧地文章。無論我頭天是否休息好。都會不知不覺犯困打瞌睡。用你說地辦法。我以後聽講就好應付了。免得總是讓藍山他們替我挨罰。”


    蘇明貞心下莞爾。原來是先生講課催眠性太強。趙思瑢聽得沉悶昏昏欲睡。不過若天天都用這等借口。先生定然是不信地。她就說道:“夫君。你可不能每次總用相同地借口。否則先生會起疑。”


    趙思瑢不以為然道:“娘子這樣聰明。多幫我編些借口如何?”


    蘇明貞一聽頭立刻大了一圈。趙思瑢每旬上私塾五天。每月三旬就是十五天。扣除逢年過節寒暑假。這一年要編多少借口?


    藍山在邊上聽著也有些冒汗。他見少奶奶為難。就勸道:“少爺。若每日都說借口。無論是否一樣。先生聽多了也是無用。”


    趙思瑢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那咱們換個先生吧。”


    蘇明貞一聽這話也開始冒冷汗,不過覺得似乎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這個先生講的課程不適合趙思瑢,以趙思瑢的身份想另聘高明也沒什麽大不了。於是她附和道:“夫君,你現在的先生是何時拜的?倘若要調換,該與誰說呢?”


    “杜先生是兩年前拜的,那會兒我身體還不太好,每旬上三天課,學的都是三字經千字文這類啟蒙的書,還有禮儀。杜先生教導認真,約束嚴格,我受益不小。可是今年開始,先生覺得我已經打好了基礎,該學做詩篇文章,就隔三差五增添深奧經典的講解。我一直是聽得昏昏欲睡,基本記不住。以前先生留的課業我問雪晴,多少還能理解一些,可我也不想總是依賴別人。”


    蘇明貞覺得多半是杜先生善於孩童的啟蒙教育,但是教更深的東西就有點照本宣科,與趙思瑢的心智不太適應。


    藍山又代為解釋了一句道:“少爺的西席是幽州城內的名儒,曾先後為咱們府裏其餘三位少爺啟蒙。那三位少爺隨後都另外聘了幾名師傅,增加琴棋詩畫策論刀馬騎射等課程,咱們少爺因身體原因,還隻能先學些基礎的文章。若想調換或增加師傅,估計應說與老祖宗知道。”


    蘇明貞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教育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十分重要的因素。如果杜先生能力有限,就該根據趙思瑢當下的性情特征,改換更合適的先生。其實她個人覺得,如果雪晴是可靠的又能得老祖宗完全信任,或許由他寓教於樂地教導趙思瑢,效果能更好一些。


    當然堂堂國公家的嫡少爺,是絕無可能拜一個身份低賤的奴才為先生,但讓雪晴陪在趙思瑢身邊,趙思瑢久受熏陶,會不會能變得聰明一些呢?


    想到這一層,蘇明貞禁不住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趙思瑢這些年身心康複的過程中,雪晴的作用應該是無法被忽略的。雪晴做的那些益智玩具,雪晴耐心用故事為趙思瑢講明為人處世的道理,這些因材施教的巧妙辦法,絕對比先生在課堂上一板一眼的常規教誨更容易被趙思瑢接受。


    老祖宗會不會也是體悟出了這層道理,才會允許讓雪晴長期陪伴著趙思瑢,即使老祖宗對雪晴不可能完全放心,隻要是有利於讓趙思瑢康複的方法,她都會去嚐試。


    由此可見老祖宗對趙思瑢的希望非常之大,大到或許上升成為她的生活終極目標,為了實現看著趙思瑢繼承家業的這種心願,老祖宗能兼容各種各樣的人和事,甚至大膽啟用雪晴。


    蘇明貞琢磨著,就連自己嫁給趙思瑢,或許也是因為老祖宗看中了這位蘇小姐各方麵優秀的綜合素質。可惜那位素有才名的正牌蘇小姐已經仙去,她這米蟲占了好皮囊,未必能經得住老祖宗的期盼。


    蘇明貞腦子裏想事情發了一會兒愣。


    趙思瑢看她恍惚,就有些自責地說道:“娘子,我讀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操心。其實我知道我自己不聰明,換了新先生也未必學的明白。奶奶說讓我順其自然,書讀百遍其意自現。我不管愛不愛聽,每日都堅持去聽,早晚能明白其中道理。隻是苦了先生一遍遍教導,還有藍山和滿山多為我擔待。”


    蘇明貞為了緩和氣氛轉開話題:“那夫君最喜歡做什麽事情呢?既然讀書這樣辛苦,咱們不如每日多做些你喜歡的事情調劑。”


    趙思瑢毫不隱瞞道:“當然是玩耍了。對了娘子,飯後咱們玩什麽?滿山和香葉是新來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會什麽新鮮的遊戲呢。”


    蘇明貞問藍山:“少爺下午還用去私塾麽?”


    藍山為難道:“其實杜先生希望少爺能整日聽課,本來每旬五天課業就已經很輕鬆,可少爺總是找了借口下午不去。”


    “下午也是講那種深奧的文章麽?”


    “回少奶奶,小的聽杜先生提過,下午要開棋課或琴課由少爺自己選。”


    蘇明貞就問趙思瑢道:“夫君,琴棋這等雅事,君子不是都該涉獵麽?夫君已是**,將來與朋友應酬交往,不懂雅事恐有不妥。”


    趙思瑢委屈道:“那兩樣課程我都不喜歡也學不來,我更想學騎馬和射箭。但奶奶怕我身體吃不消,說是等我年末徹底停藥身體大好的時候,再為我尋訪名師。娘子,別總是說學業,陪我玩耍吧。反正下午我已經向先生告了假,說是身體困乏回來補眠。”


    蘇明貞本來就不喜歡陪小孩子玩耍,於是說道:“夫君,今日新來了兩個玩伴,由他們陪你玩。我要擬個出行的計劃,改日咱們出府去莊上看看如何?”


    趙思瑢見蘇明貞不願陪他玩他稍稍有些失落,不過聽她是為了能與他一起出府去逛而擬計劃,立刻是萬分支持。他興致勃勃道:“娘子,我幾年前就想到城外去看看呢,奶奶答應過,說是我成親後,天好身體好的時候,有娘子陪著,不妨去莊上巡查。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蘇明貞懷疑道:“老祖宗真是這樣說過?”


    趙思瑢很肯定地答道:“是啊,我大哥二哥成親之後,都陪著他們的媳婦出府遊玩,說是順便巡查附近名下的田產。我記得我也有兩個莊子,都在城外不遠的地方,我還一次沒去看過呢。”


    既然已成慣例,蘇明貞心中踏實了不少。可是鑒於趙思瑢的身體,她不想一下貪多,打算選個近一些條件好一些的莊子小住,不必每個都親臨去看。她問道:“藍山、春花,少爺名下的莊子哪個路途方便住宿也像樣子的?”


    藍山曾跟著院子裏專管莊上物產進出的管家福來和大貴去過少爺名下的兩個莊子,若說是住宿的別館,都相當精致。但兩個莊子一個在城東北,一個在城西,兩邊若都去顯然耗費物力人力。聽少奶奶話中意思並不打算都去,他就順著推薦道:“城西的大柳樹莊相對更近,有官道直通到莊子外邊不遠處,乘馬車就可到達。小的去看過,別館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精致,聽說老爺年少時常去避暑就住在那裏。”


    蘇明貞忽然想起早上香葉說是從大柳樹莊上來的,就讓春花將香葉找來,想問問具體情況。可惜香葉年幼緊張,怯生生說不出個所以然。


    蘇明貞問來問去隻打聽到了一個新鮮的信息,大柳樹莊上的別館內有一眼溫泉,修成了露天的泡池。泉水很神奇,冬暖夏涼,夏季還有大片樹蔭遮著,是消暑的好去處。


    蘇明貞又讓藍山說了說城東北沙井莊的情況,那裏的別館與一片棗園相連,聽起來要尋常普通許多。


    趙思瑢一聽自己的父親小時候常去大柳樹莊上避暑,他立刻叫嚷著要去看看。


    蘇明貞應了他的要求,回了自己房間與春花商量行程安排,目的地就定在大柳樹莊。


    趙思瑢這邊由藍山陪著,又多了滿山和香葉一並玩耍,一時間再無暇顧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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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對於討論區的一些疑問,我都分別在那些貼後有了一定的回複。總之很感謝大家留言提出對本文不同的看法和意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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