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非·格蘭。”漢斯隻說了一個名字,似乎這已經能說明一切。 果然,那兩個人的表情立刻有了一絲改變,“有人瞄上他?什麽來路?” 情報來源是赫卡忒,國際情報組織,他們的老朋友,偶爾也是對手,但這並沒有破壞他們雙方之間的交情,追溯根源,還是因為十多年前的事,赫卡忒的現任首腦薩曼莎可以說是某些人看著長大的。 “看來那小子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看完發來的加密郵件,費斯頓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走嗎?” “那當然,看戲的機會我怎麽會錯過。”摸了摸下巴,伊恩把外套遞給費斯頓,“收拾行李,看看幾點的航班,我們明早就走。” 目的地,英國倫敦。 “我來訂機票。”漢斯拿起電話,說走就走,他早就習慣了,這也不是第一次臨時改變行程,除了定期回美國看望家人之外,他這麽多年來大半時間都在國外。 看向窗外,陽光燦爛,還有陣陣微風,西班牙的天氣很不錯,他們在這裏待了幾個月,足夠讓他們在工作之餘享受陽光和沙灘。 伊恩是善於偽裝的,這麽多年來他雖然舍棄了殺手的職業,但很多習慣並沒有改變,他依舊不喜歡長久的停留在一個地方,依舊熱愛自由,他喜歡周遊世界,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另一個人的生活方式。 費斯頓也曾經因為工作而在各個城市之間停留,但他更習慣有一個固定的居所,自從離開聯邦調查局,他已經在許多國家購置了房產,當某個人累了,他們隨時都能找到歇腳的地方。 在他們手下做事多年,要說不羨慕是假的,漢斯曾經很難理解是什麽樣的感情能讓這樣兩個幾乎相反的人走到一起,但後來他似乎看明白了,卻更加疑惑,是什麽讓他們如此肯定對方就是自己的選擇。 但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似乎從來都沒什麽理由,也許隻是一種感覺。 他們在西班牙的某個小城裏租用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這裏有大片的海灘,隻要走幾步就能到海邊,他有幾次無意中眺望遠處,看到在海灘邊散步的兩個人,費斯頓和伊恩,他們一前一後,慢步在沙灘上。 那是早晨,沒有浪漫的落日,太陽已經升起,淡淡的陽光灑在沙子上,閃著金色的光,海風會吹亂他們的衣服和頭發,但他們似乎並不在乎,在伊恩大笑的時候費斯頓撥開他額前的頭發,就像十幾年前那樣看著他。 歲月在他們臉上都留下了痕跡,但遠遠望去,似乎什麽都沒改變,他們有時候會停下,和對方說著什麽,也許是在談工作,談論最近有人委托他們奪回某樣被騙的古董,又或是讓一個孩子免於在遺產爭奪中被殺…… 當然,那件古董很可能本來成列在某個國家博物館裏,那個孩子本來也有專屬軍隊給予,但這並沒有什麽影響,然後他們第二天下午就可能到了法國,或是站在俄羅斯下雪的天空下。 旅途有時候並不短暫,也可能很長,有時候在飛機上他們甚至可以不交談,漢斯還記得當時自己的感覺,他以為他們在吵架,這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後來他看到了毛毯下交握的手,在他人看不見的角落,他們的手始終握著對方,沒有放開。 那一刻忽然有種感覺,漢斯還記得當時他看向喬納森,喬納森一定也發現了毯子下的秘密,也看向他,氣氛忽然詭秘,變得有些尷尬。 他和喬納森有過一次非正常的親密接觸,都怪酒精作祟,事到如今回想起來,漢斯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心情。 那天晚上本來是去酒吧放鬆的,順便多認識幾個異性,作為男人,漢斯不能否認自己也有欲`望,同時在家裏人的關心下,他也認為是時候找人安定下來了。 但荒唐的事就發生在那天晚上,他和喬納森都喝醉了,有個女人就在他們對麵,穿著並不暴露,卻非常性`感,身材勻稱,微笑的時候很動人,他們同時選中了她,然後糟糕的結果就出現了…… 酒精讓他們頭腦發熱,他們都顯得很熱情,她似乎困惑於他們的動機,但也許直覺告訴她,或是他們表現的還算比較紳士和可靠,她很樂意和他們交談,她似乎看上了喬納森,但不知道什麽原因促使他沒有就此作罷,而是跟了上去。 上帝,他竟然把那個女人從喬納森身邊拉了過來,吻了她,而喬納森當然不會高興,“她的吻應該是我的吧?!” 他怪叫起來,酒醉後的臉色通紅,不由分說的靠過來,似乎要奪回本該屬於他的吻——從他的唇上。 嘴唇相貼的那一瞬間當時他們都傻了,酒也被嚇醒,那個女人臉色怪異的看了看他們,嘴裏不知道說著什麽,走開了。 然後,酒吧的後門外隻剩下他們,身體貼著身體,嘴貼著嘴,眼睛都睜的大大的,瞪著對方。番外:直到那一天到來 想到這裏漢斯就有抱頭呻`吟的衝動,他在心裏大喊停下,禁止自己再回想下去,但即使他這麽下命令,腦海中的畫麵還是從他眼前閃過,仿佛是昨天發生的那樣清晰。 “見鬼!”他咒罵著,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個情況,這算是怎麽回事? “我保證我不是故意的……”喬納森訕訕的摸了摸嘴角,又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滿懷希翼的,又有點試探性的問,“漢斯,你覺得剛才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他抿了抿嘴唇,突然靠近,發怒的聲音低低的,“這是你做的蠢事!以後應該戒酒!還有這件事如果讓別人知道……” “老大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他最多取笑我們一下。”伊恩才是那個他們應該擔心的人,喬納森發現他有時候會看著他和漢斯,笑的十分詭異。 “算了,我不想知道老大是什麽反應。”漢斯的酒意徹底醒了,“你讓開。”他推了下擋在麵前的喬納森,因為身高體型的差異,喬納森站在後門門口就是個障礙物,擋住了他離開的去路。 “等等。”他剛走一步就被攔住了,喬納森低頭似乎要說什麽,漢斯回過頭,巧合就這麽再次發生,他們同時停下動作,身體僵硬的站立不動。 盡管隻是一擦而過,但這顯然不是什麽好借口,是同事,又是搭檔,他們認識了許多年,漢斯還從來沒這麽尷尬過,這次是他不小心。 “我……我先回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腳下有種漂浮感,被風吹散的酒氣再次衝上來,他知道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否則—— 喬納森再次拉住他,“要不要一起做個運動?” “你在胡說什麽?”漢斯的心跳加快,喬納森左右張望了一番,像做賊似的對著他的耳朵,低聲的說,“反正今晚沒找到女人,我們互相幫忙一下也沒什麽吧,誰也不說就好了。” 身上湧起一股燥熱,漢斯的心情左右搖擺了一陣,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碰了碰喬納森腰部一下的某個位置,“隻是幫忙,應該沒什麽……”他像是在說服自己。 喬納森的呼吸變快了,拉過他的手,他們都退開了一些距離,雙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誌,再次靠近,他記得衣料的摩擦,記得喬納森的動作,還有夜風裏濃重的呼吸聲…… 自從青春期以後就不需要自己解決了,更別說為別的同性這麽做還是第一次,他們都覺得有些怪異。 酒後亂性這句話一定有它的道理,因為到後來他和喬納森居然都十分興奮,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孩偷吃到了糖果,而這顆糖果還意外的甜美。 是甜美也是禁忌,他們不像他們的老大,要知道他們原本喜歡的可是女人! 最後,當情`欲得以發`泄,看到對方手上沾上屬於自己的體液,那一刻他們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一絲懊悔,看看他們做了多麽荒唐的事啊…… 他們相互道別,將這段不尋常的接觸擱置在心裏,但從那天以後很多事都變得不對勁,漢斯還記得自己曾經不止一次在喬納森的注視下失手掉了自己的筆。 記憶中的畫麵就像昨天,而事實上那分明發生在十多年前。 而就在那件事發生後不久,喬納森離開了st小組,離開了聯邦調查局,他當時很想問他一句話,問他離開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 但他沒有機會問,喬納森就這麽離開了,直到他們的老大費斯頓來電話問他,是否有興趣來幫他的忙,他幾乎隻考慮了幾秒鍾,就答應下來。 見到喬納森的時候他本該離開把那個問題問出口,但喬納森身後的一個金發年輕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喬納森看到他似乎很意外,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