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的疲累比身體更嚴重,風展諾閉上眼睛,“到了叫我。”  車子一路行駛,當費斯頓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忽然冷血,“其實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恨你父親,組織確實讓我經曆了不少,但教會我很多也是事實……”  他的頭動了下,嘴唇碰到了費斯頓的耳廓,微熱的呼吸,像是某種挑逗,“尤其是遇見你這個對手。”  當他決定選擇放過克裏斯托弗·凱達,一切就過去了,但是對費斯頓而言這並沒有過去。  “你是在安慰我?”費斯頓轉過臉,捉住他的下巴,貼上他的嘴唇,輕輕磨蹭著,“讓我們都忘了吧,別管它,我隻要你的現在和將來。”  貼著唇說出的話語聲模糊卻充滿磁性,費斯頓描繪他的嘴角,風展諾咬住他的舌尖又放開。  “好主意。”不顧這是在別人的車上,他抱緊費斯頓的頭,沒有什麽比身邊的人更重要,這種感覺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後更為強烈,對風展諾而言是這樣,對費斯頓更是。  當到達醫院,沒去注意司機的表情,費斯頓神情自若的付了錢,整了整在熱吻中弄亂的外套,風展諾一下車就先去詢問了護士,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衣領敞開頭發淩亂的模樣對女護士會產生什麽影響。  在護士心不在焉的查了幾分鍾記錄之後,他終於得到回答,手術後的病人醒了不久,被警方監控起來,誰也不能見他。  “發生什麽事?”費斯頓走上來問,他也對此不解,“鮑勃打了個電話後不久警察就來了,他現在是重要案件的嫌疑人。”  “白鬼認識鮑勃,他們曾經共事,他怕白鬼說出過去,那個以折磨別人為樂的魔鬼會樂意這麽做的,他會當著你們的麵炫耀當年他是如何教導那些孤兒院扥孩子。”一個聲音忽然從角落冒出來,那時蜥蜴。  是他對鮑勃動手,他卻出現在這裏,其中似乎還有什麽費斯頓和風展諾都不知道的事。  “鮑勃害怕的事已經發生了,不是白鬼透露真相,是他自己,說出了一切,我在他被監管之前見過他一麵,是他找的我。”蜥蜴對他們解釋。  “他要我轉告你們,他自首了。”當聽見蜥蜴的這句話,風展諾和費斯頓都微微一怔。  “以後他就是fbi和cia都要抓的凶手,那位老人溫蒂,還有她家裏的那些屍體,包括cia特工的死,所有死亡事件,他就是凶手。”望著走廊盡頭的病房,蜥蜴沒什麽感情的說。  風展諾猛的一抬眼,沒有什麽詞匯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對鮑勃的感情很複雜,他是可信任的朋友,最終卻發現也是將他帶入這個黑暗世界的人。  而現在,鮑勃自首了,他選擇代替他,將cia和fbi的追緝做個終結。  費斯頓看著蜥蜴,“他會找你是因為你故意沒有擊中心髒。”作為那一槍的旁觀者,費斯頓了解蜥蜴的實力,更重要的是鮑勃還活著。  當他這麽說,蜥蜴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我的話傳到了,我走了。”  風展諾和費斯頓都沒有阻攔,鮑勃代替認罪自首這個事實依舊令人震撼,蜥蜴走了幾步,不著痕跡的回過頭,看到走廊裏彼此對視的兩個人,又冷冷哼了一聲,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過渴望接近和了解某個人的感覺,不管這種感覺代表什麽。  能相信的隻有槍和子彈而已,摸了摸腰上的冰冷金屬,蜥蜴消失在人群了。  “就算鮑勃自首,cia和fbi都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凶手。”走道裏,風展諾一握拳,視野中鮑勃從病房裏走了出來,他隻是站在門口,還有五名以上的警察守著。  他遠遠看著他,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將要入獄的事實,對他笑了笑,還是老酒鬼那暗藏精明的笑,卻含著幾許惆悵和感慨。  一切都已真相大白,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鮑勃隻出現了一下,就被人帶回了病房,基於他的罪名,他全程都會受到密切的監視,風展諾靜靜的站在原地,“他要我用他來脫罪,他認為這樣就能彌補過失。”  “為什麽不照著他的意思去做,如果這能令他好過。cia和fbi的通緝對他們來說不是個太大的難題,隻要離開美國,他們能去任何地方,鮑勃未必不知道,但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這不過是為了讓他自己好過而已!”風展諾搖頭,不想接受鮑勃的“好意”,費斯頓輕拍他的肩,“先出去再說。”  他知道他會接受的,他做出正確的選擇,向來如此。  出了醫院,風展諾也很快冷靜下來,當他們回到住所的時候,他歎息輕笑,“我想過了,為什麽不呢,我會去一趟中情局,我會告訴他們,以後再也沒有幽靈。”  假若幽靈再不存在,隻有不再威脅自身和國家的利益,cia沒那麽多時間去管最後抓到的到底是誰,國際情報組織赫卡忒已經讓他們頭疼的了。  所以最終,他們還是接受了鮑勃的好意。  並非是為了自己,某種程度上是為了鮑勃,盡管風展諾沒有說明他接受的原因,盡管對一個像幽靈般存在人而言,逃脫追捕並不是那麽困難。  而凱達集團方麵,費斯頓自從放棄股權就已經表示放棄了一切繼承權,老凱達試圖做些什麽,他寄來一本名錄,裏麵記錄著風展諾在孤兒院時候的名字,伊恩·諾伊,也有許多其他孤兒的記載。  據說原件已經被燒毀,老凱達是想將所有的證據都毀掉的,但事到如今,似乎不必再隱瞞了,靠著一些人的記憶和零散的記錄,他將這些資料整合起來寄給我費斯頓。  “沒必要看這些東西。”出乎意料的,在費斯頓研究資料的時候,風展諾把他手上的東西抽走了,翻看了幾頁,沉默片刻,點燃了它們。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看到火中的灰燼,風展諾聽見費斯頓的話微微聳肩,“知道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我已經是我。”  “我是風展諾,我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要什麽。”赤著腳踩著地板,他向費斯頓靠過去,不在乎的笑,吻上他的脖子,“我隻要你。”  “那就去找屬於我們的將來。”費斯頓摟住他,笑容裏有很多的含義。  幾天後,芝加哥機場,帶著行李,步履瀟灑的男人帶著墨鏡,風度翩翩的出現在人群裏。  他似乎在等人,卻沒有看時間,而是悠閑的翻著地圖,隨意的看著,仿佛隨時都可能登上航班徑直飛過去,在那裏要上一杯威士忌。  出色人在哪裏都是矚目的焦點,在人們紛紛猜測一會兒出現的會是怎樣一位豔光四射的美女出現的時候,另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人群裏走來,沉穩中顯出堅毅的線條,隱約有股特別的威嚴感,英俊而魄力逼人。  他手裏拿著兩杯咖啡,當他們輕吻住對方嘴唇的時候,周遭仿佛響起無數心碎的聲音。  “你的。”把加了酒精的愛爾蘭咖啡遞給風展諾,費斯頓剛才接了個電話,“喬納森離職了,他說找到了接替者,據說還很年輕,剛進入警隊,還需要時間磨練,但很有潛力,值得觀察。”  “是嗎?”隨口回答,風展諾喝了一大口咖啡,笑著問,“有沒有想過去哪裏?”  “瑞士的山頂,夏威夷的海灘,隨你。”費斯頓挑眉,在他的笑容裏他記起了那時他曾經提起的地方,“別忘了,還有威尼斯、巴塞羅那,波茨坦、維也納……”  “沒錯,還有威尼斯、巴塞羅那,波茨坦、維也納。”接過行李,費斯頓往後伸出手,最近這好像成了他的習慣。  風展諾挑眉,“怕我溜走?”他握住費斯頓的,“那你可別放手。”  “永遠不會。”手指交錯,費斯頓回過頭,那深邃的眼神……見鬼!風展諾停下腳步。  人來人往的機場裏,有兩人駐足,挑眉的那個吻,仿佛將整個世界拋在腦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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