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又是什麽?溫蒂的疑問還沒得到解釋,費斯頓卻沒有任何遲疑的把她拉到身後,同一時間拔出手槍,“你到底是誰?”  “我也是你的老師,費斯頓,你怎麽會不認識我呢?”沃爾特拄著手杖,手杖的把手前段在他手裏轉動了幾次,風展諾一抬手腕,“溫蒂,離開這裏,到安全的地方去。”  溫蒂成了他們最大的弱點,她即使被費斯頓拉到一邊,但這個距離對白鬼來說還是太近了,近到他隨時能殺了她,這也是風展諾和費斯頓都沒在第一時間動手的原因。  “誰都不要離開,大家坐下好好聊聊不好嗎?”沃爾特,懷特,也就是白鬼,阻止了溫蒂的動作,笑容可掬的看著他們。  “你的習慣還是沒變,白鬼,你還是那麽喜歡看到人死前的驚訝表情,他們都沒想到會被你手杖裏的子彈射殺,更沒想到會在愉快聊天的時候被自己尊敬的人所殺,這很有意思嗎?”客廳裏的氣氛看似平靜,事實上卻是一觸即發,風展諾的語調忽然變得輕鬆,像和老朋友那樣調侃。  “很有意思,當然有意思了,你是跟著我時間最久的學生了,展諾,你現在叫展諾是嗎,當初我可是好不容易翻到本中國字典,為你找了一個‘斬’字,意思是切斷人頭,那是多麽美妙的景象。”猶如在上一堂課,白鬼就像在極力推薦某部名著的文學教授。  “而據你所說,我從孤兒院出來就帶著‘諾’字的鏈子,那是我身世的唯一線索,但你早就把那條鏈子扔了不是嗎,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想要你的。”風展諾噙著冷笑,毫不掩飾他的殺意。  “你想殺我?殺你的老師?這太遺憾了。”白鬼歎了口氣,帶笑的眼睛裏閃過猙獰的光,“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成了他的老師嗎?費斯頓·凱達,我的另一個學生,我傑出的作品,可惜的是,你們兩個都那麽不聽話。”  當年教過他各種殺人技巧的白鬼,竟然就是費斯頓的老師,這個事實令風展諾很意外,也同樣令費斯頓感到驚訝。  他們有同一個老師,他們早就認識彼此之前就已經通過白鬼有了聯係,這也就能解釋他們的身手為什麽不分上下,他們都有絕佳的射擊技巧,在應對很多危機的時候都有相似的對策,除了某種習慣上的契合,也許同一個老師教導的相同的技巧,也是另一個原因。  他和他,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夥伴關係,從很久以前,久到他們還不認識對方的時候開始。  這是巧合,還是上帝早就安排了這一切,隻等他們自己發現?  紳士的沃爾特先生露出了他的真麵目,和兩個年輕人對峙著,而她成了人質,這不真實的場景發生在溫蒂家的客廳裏,她雖然老了,但還沒糊塗,安靜的站著,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這兩個年輕人的行動。  費斯頓在起初的震驚過後,眸色驟然陰沉,“造成丹尼死亡的那次行動,讓上級指揮官改變主意的就是你吧,沃爾特,還是懷特,我不管你叫什麽,我記得你是怎麽建議他們的,是你造成我部下的死,造成那次錯誤,別以我的老師自居,你不配。”  “所有你就放棄了我這麽好的老師?我可是上級推薦給你的,同時得到你家裏的認可,唯一有能力教導你的人……”白鬼盯著費斯頓,順手打開懷表看了眼時間,溫蒂在角落聽見他們的對話,渾身一震。  “你在海豹突擊隊待過,也在部隊服役很多年,你確實很出色,但我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個殺手,你教了展諾,也教會了我,我應該認出你,要不是你去探監格蘭的時候戴著帽子避開攝像頭,我早就該認出你。”留意到白鬼細微的動作,費斯頓看了風展諾一眼。  風展諾也正看向他,雙方都知道對方的暗示,白鬼隻要找上門,那就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  庭院外,玫瑰還在散發著香氣,早晨的空氣清新,陽光還沒那麽耀眼,溫和的揮灑著它的熱力,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平靜,安詳,但在房子裏的兩個人卻都感受到一種隱約的危機感。  “他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他是白鬼。”費斯頓沒能在監控錄像裏看到白鬼的臉,這一點都不出奇,風展諾突然撲向溫蒂,費斯頓在同一時間開槍。  槍聲在客廳裏炸開,白鬼就在看到風展諾躍起的同時翻身到了沙發後,“你毀了我的傑作,斬諾,還有你的那些夥伴們,看看他們離開組織之後變成了什麽樣?!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還有你,費斯頓,你居然說我不配做你的老師?!”從沙發後站起,整齊的頭發變得淩亂,白鬼那溫和的偽裝也在同時打破,手杖裏射出的子彈飛向溫蒂,“你們都這麽保護這個老太婆,那就讓她先去死吧。”  仿佛看到期待的景象,白鬼露出愉悅的笑,但從費斯頓手裏飛來的一個餐盤擋住了子彈,凝結成了他嘴角殘虐的笑容,金黃色的煎蛋打翻在地上,溫蒂看著地上的煎蛋,忽然憤怒。  “我來殺了他,你們走!”他們從溫蒂嘴裏聽見這句話,這個有著溫暖笑容的溫蒂,這位慈祥的老婦人,她手裏抓著圍裙,竟然抓起廚房案板上的蔬菜刀,“是他殺了我的兒子,他害死丹尼!我要他償命!”  費斯頓一把拉住她,“別動!”  風展諾可不想看到她倒在白鬼的槍下,“溫蒂!你想在我們麵前找死嗎!”  “如果在你們麵前殺了她,那就是我最大的勝利,當然,還有更好的……”白鬼古怪的笑著,“動手!”他忽然舉起手杖再說上麵某個地方一按。  那裏一定有個信號器,得到指令,從房頂翻下的黑影踢破窗戶,和玻璃的碎裂聲一起響起的還有槍聲,風展諾和費斯頓一直想知道白鬼召來的殺手有多少人,現在他們看到了,但沒有時間一一去數。  白鬼跳上茶幾,像在指揮一曲交響樂那樣揮舞著他的手杖,像在朗誦詩歌,“殺了他們,不管用什麽方法,這是一筆大買賣,殺了任何一個,你們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殺吧——”  他從茶幾跳上沙發,又跳上窗台,把手杖扔了,拔出槍,房子裏的槍聲就像變調的旋律,急促的震動人的耳膜,在這片郊區,等有人報警,警察到的時候能做的也隻有收屍。  “他是個殺人狂。”把溫蒂推到樓上,費斯頓貼著牆壁避過剛才的一陣火力,抬起的手腕裏黝黑的槍身閃動冷光。  風展諾在另一側,哼笑,“誰說不是呢,還是個嗜殺成性的瘋子,假如我們有誰落在他手上,相信我,最壞的結局可不是死亡。”  “出來吧,有人叫你們凱撒,還有幽靈,是嗎?”客廳裏的白鬼猶如慈祥的長者那樣對他們藏身的樓梯口招了招手,“我們可以好好聊聊,這真是讓人意外的事,我兩個最出色的學生,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砰,槍聲和濺出的血是個他的回答,眼看自己招募的又一個殺手從樓梯上墜下,白鬼的眼睛裏似乎冒出一陣紅光。  最優秀的兩名學生,這不是誇獎,而是事實,看看眼前就知道,他的評價有多真實。  白鬼並不是個瘋子,相反,他用瘋狂的外表掩飾嗜殺殘虐的真實,偶爾也用肅穆的偽裝來掩蓋瘋狂,他比誰都清楚這兩個人的實力。  占據了地理優勢,風展諾和費斯頓以逸待勞,就像守著陷阱等獵物上鉤的獵人,瞄準他們的獵物,成為他們敵人的人都會知道,當這兩個人聯手會發生什麽。  慘叫和哀號,屍體和血腥同時出現,得到勝利的他們做了同樣的選擇,繼續冷靜等待獵物送到他們的槍口。  白鬼的聲音還在樓下不斷回響,“你們今天逃不出去,你們會死在這裏,我的人把周圍都包圍了,外麵的那片樹林裏也都是我的人,你會為你當初所做的是感到後悔。斬諾,還有你費斯頓,你也會後悔,你選擇了最錯誤的對象……”  白鬼未完的話透著詭秘的意外,但他沒把話說我,“你們都是我的學生,你們認為學生能殺得了老師嗎?”  腳步聲接近,殺手們畢竟不是少數,白鬼的笑聲傳了上來,溫蒂緊緊抓著手裏的圍裙,緊張又憤怒,“這是惡魔的笑聲,他是個殺人魔!”  “惡魔也該害怕死神,隻有子彈能終結一切,可以慶幸的是我們還不至於要用上銀彈。”危急的時刻風展諾反而冷靜下來,微微冷笑著,從樓梯口的縫隙觀察下麵。  費斯頓換了一發彈夾,“這裏有後門,你們先走。”  “你說什麽?”堪藍的眼睛裏結了霜,“要我扔下你一人?費斯頓·凱達!你在找死嗎?!”  很少叫全名,風展諾咬牙說著,槍管直接頂上費斯頓的太陽穴,“你想死還是我開槍比較快!”  被他冷冷看著,費斯頓一把捏住他的槍,“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麽好辦法,這是減少損失的最佳計劃,我們兩個如果都留下,溫蒂一個人逃不過門外的埋伏!”  他說的是對的,但該死的……風展諾一握拳,眯起眼笑了笑,“那為什麽不是我留下,你們走?”  他們都不願意對方去冒險,即使知道彼此都沒那麽容易被人幹掉,但誰又能保證意外不會發生。  樓下衝上的殺手追上了,風展諾和費斯頓沒時間再爭執,帶著溫蒂跑向寬闊的露台,溫蒂氣喘籲籲的站定,“看來我才是最大的麻煩……”  她剛想說神馬,外麵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樓下外麵的那片樹林裏,慘叫聲證明他們的猜測,不管是誰,似乎有人來支援他們了,緊接著,熟悉的叫聲在林子裏響起,“天知道找你們有多難!還活著吧?”  風展諾動了動肩膀,“看來今天運氣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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