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也是武器,知道人體弱點的人最清楚該朝哪裏下手,兩個衝向風展諾的殺手橫飛出去。  他們噴出的血在半空中灑下,血霧彌漫著,和水霧融合在一起,看呆了在外圍觀的其他囚犯。  但蜥蜴帶來的這兩個人身手也不算差,他們在地上滾了一圈又再次站起,嘴角還掛著血,再次加入蜥蜴的行列。  麵對三個方向的攻擊,風展諾的應變能力受到了考驗,但值得慶幸的是他的殺人技術沒有荒廢,即使是在布滿水汽的浴室裏。  “知道我在努力忍著什麽嗎?”握緊的拳頭動了動,他開始想念子彈和火藥的硝煙味,“要克製不去品嚐這種感覺太難了。”  他的話說完,空氣裏似乎多了一絲涼意,彌漫的血腥味刺激了囚犯的黑暗欲望,周圍全是起哄和叫囂聲,風展諾冷笑著,一抽一拉,對方腰上的浴巾被他卷成武器。  濕透的毛巾抽打在人體身上,像被藤條掃過,泛出一大片紫紅色。  另外兩個人被打退,蜥蜴退後幾步把刀片夾在他的拳頭裏,刀刃在他的指縫裏閃著寒光,這樣他接下來的每一拳都具有致命的可能。  風展諾不敢大意,浴巾卷上蜥蜴的手腕,隻看到在水汽當中人影一動,他到了蜥蜴身後,絞成長條的浴巾像繩索卷住蜥蜴的手,另一頭在他手上,用力繞了幾圈,動作利落,毛巾的一部分勒上蜥蜴的脖子。  蜥蜴被限製了行動,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風展諾在他身後,手腕的力量慢慢收緊,無情的勾了勾嘴角,“要名單是因為他們也在名單上,你認為他們還有時間來管名冊的事嗎?”他的手腕一擰,但蜥蜴的另兩名同伴沒有因為蜥蜴的處境而停下攻擊,風展諾不得不分神去對付他們,狹長的空間出口被堵住,就像一個牢籠。  牢籠忽然出現一個缺口,“獄警來了!獄警來了,快停手!誰想被罰禁閉?”那幹瘦老頭從人群裏擠出來,是他去通知了獄警。  “老狗,又是你多事!”囚犯們衝他大吼,被叫做老狗的老頭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笑嘻嘻的解釋,“出了人命對誰都沒好處,事後調查可要耗不少時間,大家都不方便。”  就在說話的時候,浴室裏的霧氣散去,打鬥聲也停息下來,當獄警進來的時候隻看到地上躺著三個人,還有一個人站在浴室中間的一個花灑下林浴,血水順著水柱流倘到地上,又順著排水口流走。  他的手臂、肩膀和胸口都有傷口,淡茶色的頭發混在深色發叢裏,濕漉漉的貼在頭上,周圍還有一蓬水汽,在水蒸氣裏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睛,那裏麵沒有任何感情。  看清是他,知道他背景資料的獄警為難的走進去,“36-a-2650,你在幹什麽?”  “這裏是浴室,你看我現在像在做什麽,當然是洗澡。”事實證明即便是無情的雙眼一樣能露出坦然平淡的神情,他關了水龍頭,收起肥皂,“如果你是想問那幾個人的話,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從獄警身邊走過,經過人群,堵住通路的犯人往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這個景象被獄警看在眼裏,老狗驚訝的感歎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裏話,“我還以為他死定了。”蜥蜴還倒在地上,獄警走過去的時候蜥蜴站了起來。  他沒有死,風展諾最終還是沒有把他幹掉,他不想惹麻煩,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謹慎而小心的,不知道為什麽麻煩總是自動找上門,不過現在,他總算在最後關頭記起自己在哪裏。  如果殺了蜥蜴,就算起到警告的作用,後果還是嚴重的,現場有太多證人,更何況他還打算轉去別的監獄。  當風展諾走到門口,門口的獄警攔住他,“你,你,你,還有你——”包括風展諾在內,蜥蜴還有他的兩個同伴都被點名了,“你們都去醫務室。”  監獄時常發生鬥毆,醫務室的存在是必要的,犯人也有得到醫療的權利,但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某些犯人在鬥毆中重傷致死,家屬找上監獄要他們負責這類事。  所以隻要是見血的傷勢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避免出什麽意外,獄警一旦發現情況都會上報,在醫務室留下治療記錄。  風展諾換好衣服,在獄警的看管下到了醫務室,蜥蜴在他後麵拉開很大一段距離,因為走的很慢,臉上的淤青還在其次,內髒受到的打擊很可能造成內出血,現在不過是忍著而已,風展諾瞥了一眼,他清楚自己當時的力道。  經過四通八達的走廊,轉角處就是醫務室,這裏的設備當然不如醫院,但能處理基本的病情。  “沒想到又見到我吧?”到了裏麵,老狗發皺的老臉出現在風展諾麵前。  看到他仿佛很意外,老狗笑嗬嗬的介紹自己,“我叫道格拉斯,在這鬼地方一共呆了三十多年啦,監獄長讓我負責醫務室,比如像今天,瓊斯醫生晚上不在,像你這種皮外傷就由我來負責。”  他開始為風展諾手上的傷口消毒,抬起皺巴巴的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怕別人質疑他的專業性,“別看我現在這樣,我以前也是當外科醫生的。”  “幾道口子死不了人,就算你以前是殯儀館做的,說實話我也不在乎。”看老狗為他消毒完後開始縫針,風展諾認為技術還不錯,不過老狗曾經是個醫生這件事確實令他吃驚。  縫針的過程沒什麽,而蜥蜴和另外兩個人看起來不太嚴重,又沒有皮外傷,他們現在都在外麵等候,綽號老狗的道格拉斯帶起老花眼鏡,一邊縫針一邊嘮叨著監獄裏的種種情況,聽起來就像是在介紹他的家,他似乎非常的自得其樂。  “別這麽看我,年輕人,你也別奇怪,要知道一個人他的大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這鬼地方基本上也就成了他的第二個家了,我出去過,但最後還是回來了,說起來奇怪,我好像已經習慣了。”老狗用困感的語氣講述自己的經曆,他是怎麽一次次出去,又一次次回來的。  風展諾不清楚一個把監獄當成家的老頭是怎麽想的,他隻想快點出去,找到格蘭,把什麽尼爾非、什麽英國王室的爛攤子全都扔給他。  “等你說完了說不定有興趣去看看外麵那幾個,他們的傷……”風展諾嘴裏噴了幾聲,老狗馬上意識到他暗示的情況,朝他擠了擠眼,“他們可是要殺掉你的人。”  “但他們沒成功不是嗎?”不在意的哼笑,這也是嘲弄對手的冷笑,蜥蜴在門外聽見他的嘲笑刷的聲站起來。  老狗低著頭從鏡框上端露出兩隻眼睛,感到奇怪,“讓他們等著,一直拖到傷勢發作沒的救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麽要提醒我?”  蜥蜴眼神一動,但還是冷冷的盯著病房裏的人。  “我有提醒你嗎,我不過在嘲笑他們很沒用而已,職業殺手不隻要學會怎麽殺人,要會的東西還多的是。”老狗縫合好了最後一針,風展諾躺在病床上,他胸前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知道你有麻煩了。”老狗看著他胸前的傷口這麽說。  “很嚴重?”風展諾也知道那個切口不小,刀口很鋒利,蜥蜴的手法確實不錯,老狗在他眼前比了比,“傷口不大,但有這麽深,需要麻醉縫合。”  “那就縫吧,不需要麻醉。”風展諾說的很幹脆,他的身上有各種傷疤,老狗早就見慣了這種情況,捉前警告,“會很痛,痛到你神經麻痹,可能造成肌肉抽搐,到時候你的傷就可沒那麽容易縫了。”  他為難的又看了眼那道口子,搓了搓手,“我雖然當過醫生,但我已經有三十多年沒動過手術刀了所以……我看你還是打麻醉比較好。”從他的表情風展諾就知道結果,非要麻醉不可,否則老狗很可能不小心把他的傷口開的更大。  “隻能局部麻醉。”殺手的謹慎讓風展諾做出這個決定,他不會讓人有機可乘,蜥蜴在門外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他知道那是什麽眼神。  “局部就局部,當然是局部麻醉,又不是什麽大手術,縫針而已。”老狗拿出針筒,抽取完麻醉劑,又彈了彈針筒,“等你麻醉劑生放的這幾分鍾我去看看外麵的幾個。”  獄警就在門口,蜥蜴他們幾個等候在門外,也被看守者,風展諾的局部麻醉不會造成行動上的太大妨礙,他本不該有什麽顧慮,但他的本能再一次響起警報。  蜥蜴似乎對他笑了笑,猙獰的笑容令他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他殺人之前的笑在被殺的眼裏是不是也是這樣,猙獰、冷漠。  “等等……”針頭紮進皮膚,他說的太晚了,視線上方是老狗那張滿是皺褶的臉,他在笑,“還等什麽,沒事的,很快就好,等藥放起來我就給你縫合傷口。”  一切都進行的井然有序,老狗看了看時間,出去給蜥蜴他們診斷,風展諾躺在病床上,周圍的安靜卻給他一種不詳的預感。  有幾個人通過走廊接近,皮鞋聲在地上發出清楚的響聲,有幾個人到了門口,獄警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同時放到在地,那幾個黑衣人出手很快,明顯經過特別訓練,他們進了醫務室的病房。  “你們是……”風展諾開口說話,卻沒有聽見自已的任何聲音,麻醉劑起放了,他無法開口。  霎時他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因為這兩個人給他的感覺並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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