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這句話似乎已經不夠表達他的心情,“快點醒過來,等你好了,我會用所有方式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所有方式。”他在他耳邊低聲重複,親吻他的耳廓,咬著他的耳垂。 他確定費斯頓會喜歡他的方式,他們在床、上一向很有默契,當肉體不再單純是肉體的結合,情、欲的火焰會燃燒出另一種驚人的熱度,它是無可比擬的,奇妙的,無法抗拒。 他記得費斯頓擁抱他的時候,眼眸裏的那團火,失控的時候嘶啞的低吼,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衝動和亢奮,專屬他一個人的表情。 冷靜的費斯頓是難以提摸的,堅毅中帶點冷漠的側臉總是很疏離,仿佛在審視著什麽,隨時都打算做出評判,所有的情感都在那雙眼睛裏,他注視著誰,誰就能體會到深刻的含義,他重視規則,也破壞規則,他重視他手下的性命,卻完全不去考慮強硬的作風可能使人抗拒。 他曾經意圖逮捕他,不計代價,最終卻選擇了他,還是不計代價,風展諾現在想起這一切不禁感到疑感,費斯頓到底算是個工於心計的人,還是聽憑感情行事的浪漫主義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會為了一張戰鬥而輸掉整個戰役。隻要活著,就有機會翻盤。 爆炸前的一幕幕在風展諾的眼前重演,費斯頓在任何時候都不慌亂的鎮定,他隱藏怒火投擲刀刃時候的淡漠,他在汽車撞上來的那一刻將他推開,毫不猶豫……然後鮮血從費斯頓的頭上流下。 那個聲音,風展諾永遠不會忘記。但他不會對費斯頓說謝謝,他甚至不打算提這件事,也許隻因為他們的生命已經聯係在一起。 沒有人會對自己說謝謝。 費斯頓在半夜的時候醒來了。 幾乎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風展諾就知道他醒了,費斯頓的肌肉變得僵硬,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汽車爆炸前的一刻,危機四伏的環境,他知道他身邊有人,在黑暗中摸到風展諾的手,撫摸了一遍,就確定了身份。 沒有指紋的手指,淡到無法察覺掌紋的手心,經過訓練的柔韌的關節,還有淡淡的硝煙味、血腥味,和醫院的消毒水氣味混合在一起,這種味道並不陌生。 費斯頓扯掉了貼在唇上的氧氣管,風展諾忽然被抱住,溫熱的唇貼了上來,汲取他的氣息。 安靜的黑暗中心跳聲互相應和著,激烈交纏的唇舌,從嘴角溢出的呼吸聲,加速了心跳的頻率,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吻,但這種熟悉好的簡直要人命,再沒有什麽比這個吻更讓費斯頓感到滿意。 假如他不是剛做完手術還沒有恢複的話,這個吻會持續更長時間,但即使是現在,也足夠讓他呼吸急促了,“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早點離開那輛車?”他摸到風展諾肩膀上的繃帶。 “別開玩笑了,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你不是我的手下。”費斯頓接話,笑著說,“是的,我知道,我想我也沒這麽倒黴,有你這樣的手下。” 風展諾做勢要給他一拳,費斯頓握住他的拳頭,“我聽到你說的話。” “什麽話?” 費斯頓靠近提醒他,暖昧的語調,“你說等我好了你會用所有方式讓我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風展諾輕咳一聲,“你聽見了?”他是不是說太多了。 “我聽見了,所以我要自己盡快醒過來,代價是麻藥退了,我現在有點頭疼。”說有點已經是保守估計,風展諾相信不是一點點疼,但費斯頓是不會喊痛的人,因為他也不是。 “頭疼?那要我怎麽安慰你?這樣?還是這樣?”他輕笑著,像個有意透露自身狡猾的動物,親吻他包著繃帶的傷口,又從額頭到嘴唇,但始終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輕微的撩撥。 他沒忘記費斯頓現在的狀況。 “都不夠,我想不如等以後補償我,慢慢來。”外麵隱約的光亮照進來,費斯頓微微閉著眼,享受般的拉近他,這點補償可不能令他滿意。 “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麽,安東尼和貝利維亞怎麽樣,我們贏了?” “很遺憾,結局還不知道,等明天也許會有結果。”風展諾將費斯頓失去知覺後的事情說了一遍,“朱迪沒有消息,也就意味著這不是個好消息。” 費斯頓保持著沉默,在風展諾以為他太累睡著的時候,他動了動,摟住他的肩,“隻有貝利維亞順利逃婚我們之間的問題才能解決……” “你知道我怎麽看?去他的問題,你已經付出太多代價了費斯頓,而我不想你繼續下去。”風展諾注視著上方,那塊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你敢說你不是想就這麽讓我脫離那個圈子?”他又補充了句。 “我是,但那又怎麽樣?我不會開口讓你離開,擺脫你殺手的身份,這是你的自由。”兩個人一起躺在病床上,費斯頓為頭上的疼痛吐了口氣,“但是我們都知道,我們應該在一起。” 他轉頭看著他,深邃的目光,平靜的陳述,這是個事實,從費斯頓嘴裏說出來就更加顯得理所當然。他總是有辦法令他所有的辭令都變得具有說服力。 第141章 坦白從寬 “噢,我忘了,在我麵前的可是費斯頓·凱達。”適應了黑暗就能看到費斯頓的表情,他的安靜也具有壓力,風展諾一手蓋住費斯頓的眼睛,“沒人說你狡猾,那是沒有人看透你的本質。” 什麽叫消極進攻,什麽叫以退為進,費斯頓可以說是學到了精髓,風展諾幾乎要被他說服了,但隻是幾乎。 “想想我們做過的事,我都不敢相信,我和一個fbi在一起救人。”放開手,他微微闔起眼。 想當初要風展諾做保鏢他都會覺得被侮辱,可是現在? “事實證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費斯頓可能具有殉教精神,他用自己作為代價軟化了一個冷血殺手的心,風展諾不無嘲諷的這麽想。 “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為什麽我要和一個fbi檢在一起,冒險給自己找麻煩?” “聽聽這個理由怎麽樣,因為我不隻是一個fbi,我是費斯頓·凱達。” “哈,這個名字很值錢?” “不,這個人很值錢,他讓幽靈放棄了幾千萬的高額任務,一次又一次。”兩個人進行著愉快的對話,但每個詞都有雙重含義,費斯頓還處於術後階段,把輸氧管重新掛了回去。 “我知道,一直有任務在找你,每一筆酬金都不是小數目……” 風展諾猛然睜開雙眼,靜謐的夜裏費斯頓的話清晰無比,“我找人破解了你的網絡郵箱。” 作為任務聯絡途徑,郵箱被破解那也就意味著關鍵的聯絡途徑被人掌握,這對一個殺手而言是致命的,這簡直是是天大的打擊,足以造成任何後果。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這應該不是剛發生的事,是什麽時候?我帶你去我家?不,我想起來了,那是你要求的。” 風展諾記起那些片段,一切都順理成章,理所當然,因為這個人是費斯頓·凱達。 他去過他家,他去過一個殺手的據點,假如不做些什麽他就不是費斯頓·凱達了。 “不把勝利掌握在自己這一邊你就不放心是不是?你抓著我的把柄才能控製我?我不知道你現在對我坦白又是出於什麽理由,這原本是個好機會,裁取情報,等我出現在任務現場的時候抓住我這難道不是個好辦法嗎?為什麽不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