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連沉默了半晌,還是問了出來,“是諾斯嗎?” 當時隻有幹驍所在的飛船爆炸了,他隻能猜測是蟲子的報複。 男人表現得渾不在意,“不知死活的蟲子,我會解決掉他的。” 白玉連不說話。 男人終於起身,揉了揉白玉連的腦袋,“小子,你在內疚。” “沒有,解決蟲子的報複本來就是你答應過的事情。” 白玉連轉身爬上了貨車。 男人皺了皺眉,心裏頭悶得緊,轉眼又搖頭嗤笑,“心口不一。” 林璐的傷已經上了藥,她在一天前就醒了過來,在回到柳城營地駐紮的地方之前,他們得先把隕石運到最近的天坑。 “第十二次了,還是這樣,它們在怕我。” 白玉連站在貨車中的隕石之間,如果細心的話可以發現,以他所在的地方為中心,那些細小的顆粒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往與他相反的方向移動。 這個情況最早還是幹驍發現的,他們做過實驗,這些小東西雖然不會在幹驍和林璐身上寄生,但也不會害怕兩人,他們隻怕白玉連,很奇怪的發現。 幹驍上了車,“目前已知的這些小東西懼怕的事物隻有陽光中的紫外線,所以墮落者才不會在白天出現。” “紫外線能驅逐它們但卻不能消滅他們,除掉他們的方法,或許在你身上呢呼呼。”第80章 外星人拯救地球17 回到柳城營地駐紮的地方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還未踏進商城, 白玉連便明顯感覺到了這裏的氛圍發生了變化。 走在白玉連身邊的林璐對這種不對勁的氛圍感受猶為明顯, 站在她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怒意與敵視,因為受傷失血, 又經過了幾日的奔波,她的臉色並不好看 , 此時更是莫名其妙, 對眾人也沒有好脾氣,“你們看什麽呢!” 林璐這一句話仿佛是點燃引線的火柴, 周圍人的怒火瞬間達到了頂峰。 “把她抓起來!”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我們的營地才會失守!” 有激憤的人甚至直接上手了, 林璐身上帶著傷,竟無法反抗。 林璐被推搡了幾下, 惱怒極了, “你們瘋了嗎?啟東在哪?我要見他!” 站在白玉連身邊的幹驍皺了皺眉,將欲上前詢問的青年拉回自己身邊,帶著他不著痕跡地退出了人群中心。 “瘋了的是你和任啟東, 你們這些掌權者, 這些特種人, 竟然為了自己的私立不顧營地的安危!” “要不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延遲運送隕石的時間,基地附近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墮落者!” 人們斥責的話語傳入林璐耳中, 她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眼中閃過了後悔與內疚,有些失神地道, “不可能的,怎麽會,你們怎麽會知道……” 周圍有安防隊的成員,直接上前扣押住了林璐,林璐一時不察,反應過來後開始劇烈地掙紮,“你們憑什麽這麽說?啟東呢,他在哪……” 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中年婦人,婦人臉色憔悴,看著被抓住的林璐,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她是之前死掉的特種人張磊的妻子。 “林小姐,你們做了什麽,我丈夫之前都告訴過我……任啟東為了維護營地的統治地位,讓大家相信隻有營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惜讓你們減緩收集隕石的速度,延遲運送隕石的時間,放任營地周圍的墮落者……我丈夫一直很不安,直到死前出發前往天坑的那一天,他才能鬆一口氣,哪想到……” 婦人說道這裏,顫抖著蹲下來掩麵哭泣,一個小女孩站在她身邊,手足無措地安慰她,“媽媽不要哭,爸爸說了,做完任務會很快回來的。” 婦人聞言一把抱住小女孩,哭得更厲害了。 林璐的神情掙紮,痛苦地閉了閉眼,但一想到這罪名落實了之後的後果,還是執著地做著最後的反駁,“張磊已經死無對證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嗎?你們怎麽能夠聽信她的一麵之詞?” “你這個女人,到這時候都還不甘心!” “給她聽錄音!” 林璐一愣,“什麽錄音?” 人群中讓出一條路來,一個青年緩緩走出來,他的手上拿著一根錄音筆,筆頭閃著紅光,顯示著正在播放。 眾人連忙噤聲,隻剩下了錄音裏清晰的聲音在寂靜的商場大堂響起。 錄音裏的女人情緒十分不穩定,恨聲責罵著另一個人,那聲音因為拔高而顯得有些失真,但明顯能聽得出是林璐的聲音。 是營地在被攻陷之後她和任啟東之間的一次吵架,不知道被什麽人給錄了下來。 錄音裏男人的聲音帶著無奈,“璐璐,我也不想的,我本來以為來得及的,那一天,你們本來就快把隕石運走了不是嗎……” “璐璐,相信我,我手中還有籌碼,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 “任啟東,我當初就是相信你會讓營地變得更好,會對我好,才會幫你誣陷王正陽,誰知道你這幾年來變得越來越貪心,營地是因為你的決定才會被墮落者攻陷的啊……”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林璐渾身一顫,臉上透露出灰敗與絕望,抬頭看到那個拿著錄音筆的青年時,那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令她有些錯亂,驀地,她瞪大了眼。 青年的聲音裏帶著複仇過後的快意,“怎麽樣啊,這種塵埃落地無力回天的感覺?這種隻能接受製裁的感覺?我體會過一次,不那麽好受啊。” 青年話鋒一轉,“當然,當年的我和現在的你還是有差別的,畢竟我是被你們陷害的,而你們,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四個字險些將青年對麵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女子壓垮,半晌,她的眼睛裏又有了幾分光彩,她急切地懇求著,“正陽,是我對不起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去做的,不論是陷害你,還是放任墮落者,都是我親手做的,你想把我怎麽樣都行,你放過他,放了他吧……” 原本內心平靜的青年因為女子的話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怒意,轉瞬又被他強行壓下,他的語氣中帶上了憐憫,“真巧,任啟東被我們抓住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都是你做的呢……” 女子麻木地道,“是,都是我做的。” 一個將罪責往對方身上推,一個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一個不會愛人,一個愛錯了人,真是說不清到底是誰更可憐…… 白玉連清楚了三人之間的糾葛,心中是說不出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