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那東西暴露在空氣中之後,腐爛的味道越發濃重了。 眾人強忍著不適向鏟中看去,隻見出現在鏟中的東西倒真如之前那人說的一般,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麽,鬆鬆軟軟的,看著就像一堆爛泥。 白玉連見狀失望極了,心道千年前先人煉製的金丹過了保質期後竟然是這副模樣,看來也不會真有什麽能讓人長生不死的功效。 許天伶倒是一點也不嫌棄那東西,親手拿出密封袋將那堆爛泥裝了進去。 滕南皺了皺眉,“這丹爐不對勁,爐底的厚度與爐壁的厚度相差太大了,丹爐的深度比我從外麵目測淺了十厘米有餘。” 換做是尋常人定不會發現這微小的誤差,但像滕南這種傳統拜師學藝的摸金校尉,明察秋毫的眼力是從小被師傅壓著觀察水麵起伏練出來的,自然一眼可以看得出來。 白玉連心裏直呼好厲害,頓時星星眼:“汝是說,這爐底有東西?” 滕南點點頭,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這隻小粽子有一雙圓圓的貓眼,雙瞳黑白分明,眼角又微勾,跟他小時候養的貓簡直一模一樣,當這樣一雙眼睛帶著滿滿的崇拜看向他時竟教他心底泛起幾分異樣的感覺。 得到他的肯定,白玉連好奇地趴下身子,想鑽到爐底去查看。 身邊傳來一陣響動,爐底頓時又多了一個人,滕南抽出另一隻備用手電打開了遞給他, “拿著。” “多謝。” 爐底的空間並不大,白玉連感覺自己後背貼到了一個堅實溫暖的胸膛,失去了溫度的他對這種正常人的溫暖實在是太渴慕了,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不往身後那人的懷裏鑽。 白玉連伸手摸了摸爐底,觸手冰涼,溫度竟然比他的身體還要低上幾分,質感有些粗糙,又伸手敲了敲,咚咚咚,他聽不出個所以然,隻得轉頭向滕南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看上麵的圖案……”滕南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爐底各處慢慢滑過。 白玉連瞪圓了眼,愣是沒瞧出上麵有什麽圖案。 滕南見他一臉疑惑,恍然道,“是了,以你的眼力大概是看不見的,這樣,你把手放上來,貼住。” 白玉連聽話地伸出手貼上去,手背上露出了五個淺淺的肉窩,滕南啞然失笑,看起來跟他養過的貓更像了。 幹燥的大手覆在了白玉蓮的手背上,慢慢指引著他。 “這裏,感受到了嗎?” “真的有!” 摸過一圈之後,白玉連腦袋裏逐漸出現了這些圖案的雛形,圖形由內而外,正中間是一朵十二瓣的蓮花,往外是…… “星象圖!” “沒錯,三垣二十八宿,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口”字型的鬼宿,“一”字型的壁宿……“ 白玉連又摸了摸,果然與滕南說的分毫不差。 “可是,它們的位置好像不對……我記得與亢宿相對的應該是婁宿,翼宿旁邊應該是張宿……” “你仔細看,這些星宿圖案都是獨立的,是可以移動的……” 白玉連舉起手電,湊近了邊用手邊摸邊觀察,見每個圖案邊都有一條細細的紋路,這道紋路遍布了整副星宿圖,這是用來移動圖案的卡槽! “即是說,隻要將星宿歸位,就能打開這爐底機括的開關?”白玉連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一回事,激動地給自己和滕南分派了任務,“來,吾負責東七宿和北七宿,汝負責西七宿和南七宿!” 兩人通力合作,互相補足彼此記憶的缺漏,不出一會兒便將整副星宿圖歸位了。 耳邊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成了! “許小姐,爐內出現了一個打開的暗格!” “快上去看看!”白玉連一把將滕南推出了爐底,自己也一股腦兒地爬了出來。 暗格內藏著的是一塊通體碧綠的古玉,看上去如同一泓波光粼粼的秋水,即使塵封了兩千年也絲毫不減其光彩,這玉呈橢長方形,有三指寬,三尺長,背麵鐫刻著蓮花花紋,正麵是兩個飄逸的小纂。 “這上麵的兩個字是什麽?”滕南在眾人身上環視了一周,最後將玉遞到了白玉連這個古人跟前。 白玉連頭皮一緊,好在係統配備了翻譯功能,不然這個馬甲掉得就很感人了,難道要他偽裝成一個來自古代的文盲?忒丟人! 迅速地掃過那兩個字,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他的東西! “汝等竟然不識字?” 滕南哭笑不得,這可真是冤枉,現代社會有多少人會去修習古字,更別說個個認得全卻?想是如此想,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隻得硬著頭皮道:“小纂我認得的不多。” 白玉連強忍著笑,露出了一個夾雜著鄙視與同情的眼神, “此二字為畢硯,”頓了頓,又接著道,“這玉應該是我的。” “畢硯,畢硯是你的名字嗎?” 白玉連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不記得了。” 不好意思,他就是這樣一個智障兒童:-)。 滕南歎了口氣,將玉拋給他,“既然是你的,你拿著吧。” 許天伶見費盡力氣破開機關收獲到的隻是一塊莫名其妙的玉,失望極了,隻能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招呼眾人繼續尋找出路。 “咚、咚……” 耳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其間還夾雜著鈍刀摩擦地麵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座地下空間的寂靜,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連忙向石台下望去。 “這些死屍,剛才離石台有這麽近嗎?” “他們動了……他們在動啊!” 地下空間的平衡在不知何時被打破了,原本矗立在各處的死屍竟然動了起來,一反之前死氣沉沉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