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衡並不在客廳,浴室裏有嘩啦啦水聲,應該是在洗澡。馮濤覺得就這樣踮著腳回自己房間實在是說不過去,所以就咳了咳,敲敲浴室門說:“宗總,不早了,我去睡了,那什麽你也洗洗早點睡吧。”裏麵水聲停下來,宗玉衡隔著門板喊:“你等等。”馮濤就很僵硬地在外麵等,不會他老板開門從裏麵濕乎乎香噴噴地新鮮出來了。馮濤下意識地後退了步,眼睛擱在別處。宗玉衡皺著眉頭,湊過去。馮濤很想整個背貼到牆上,可是那樣顯得很沒種,所以他硬是用毅力扛了下來,站在那裏捏著拳頭沒動。宗玉衡在離他很近地方停下來,鼻子在他肩膀附近聳了聳,然後帶點嫌惡表情退開些距離,說:“我問你,知不知道人身體上最大器官是什麽?”“最大”器官……馮濤臉就騰地紅了。他想宗總我承認你作風很大膽,敢在自家老爺子麵前耍流氓啥,可是也不用豪放到這個地步吧?咱們還沒那什麽,你還望聞問切啊咋?大不大這種話能麵對麵地說麽?難道你想現在驗貨?用脫褲子嗎?他捏了捏拳頭,時又覺得有點屈辱。然而,宗玉衡沒有注意到他那個複雜而深沉內心活動,用種很科普姿態說:“是皮膚啊!”宗玉衡抱著肩膀說:“我說人身上最大器官是皮膚!——皮膚是很大很全麵,不是隻有臉和手腳才需要洗!你剛剛是不是不打算洗澡就去睡?臭死了!個人衛生要搞搞好吧!你住在我這裏以後每天都要洗澡!”馮濤愣,下意識地說:“居然是皮膚……呃,好好,我馬上去洗澡。”說著他低著點劫後餘生喜悅鑽進了浴室,真是,現在他是如履薄冰草木皆兵戰戰兢兢。不過說到每天洗澡,他確實到現在也沒有養成這個習慣。北方天氣不像南方那麽悶熱,現在也不是盛夏動輒身臭汗;北方也不像南方不管多麽破舊地方也要搞個噴頭,或者弄老虎灶啥,馮濤小時候在家裏和學校也沒那個條件每天衝洗,個星期洗次就算是文明人了。所以上大學後盡管每個寢室都配個浴室,他也不是天天費那個事去衝洗,覺得沒那個必要,也不覺得自己髒啥。為了這個大時候宗玉衡曾經對他很有意見,說他是不講衛生鄉巴佬什麽。可是當時馮濤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離他遠遠,不惹人嫌或者衝撞到人家就好了,多少年養成習慣不會因為某人句話就改變,自己過自日子,礙不著別人就行唄。之後宗玉衡見他不受教,再說也確實還沒髒到受不了份上,所以也就懶得教化他,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可是現在不知道怎麽,宗玉衡就突然又發難了,對著浴室門仍舊大聲訓話說,“洗個澡又沒什麽難,你注意點好不好!”馮濤手腳麻利地脫衣服打開花灑開始洗刷刷,心想自己這是糟什麽罪啊。宗玉衡這個房子,是他外公留下來早期高幹公房,雖然上下二層,麵積可觀,不過格局還是比較老式,並不像現在房子主臥客房分別帶浴室,整個屋子就隻有間浴室而已。所以隻能是宗玉衡洗完馮濤接著洗。整個浴室裏還飄著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精油味道,反正和外麵那種大澡堂子不怎麽好味道是截然不同,屬於私人浴室溫暖甜美味道。浴缸裏水也藍汪汪,看就很能給人種撫慰疲勞那種舒服感。宗玉衡是個很個很喜歡洗澡人,大概就算是他不想活了也會堅持洗完澡再赴死啥。可是馮濤隻是規矩地用花灑衝刷著身體,並沒有把身體浸泡到那缸寶貴熱水裏享受番打算,因為想到宗玉衡剛剛赤身裸體地躺在裏麵泡過,他就連看都想看。這個澡他也盡量洗得悠長,直到沒啥洗了,水也都涼了,他就站在噴頭下麵用最大水量冰涼溫度澆自己,就像是受了刺激武林高手在密林深處無人瀑布下利用大自然賦予水流力量激射自己肉體和靈魂樣——此刻馮濤不是不能理解那種心情。然而,衝冷水什麽畢竟也有個限度,他渾身冰冷地踏出浴區,用毛巾擦幹身體,腰間圍上浴巾,對麵鏡子才蒙著層霧氣,他用手劃開塊明亮,看進去,“馮濤啊馮濤,”他對鏡子裏自己默默地說,“你這是遭什麽罪!”他最後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呼吸,確定自己保持著平和血壓和心跳,他鼓作氣,盡量從容地從浴室走出來,仍舊能感覺自己不爭氣地有點忐忑。然而,似乎這情緒有點白白浪費了。客廳裏沒有人,宗玉衡人不在,多半是已經睡下了,馮濤抬頭看了看樓梯之上主人房方向,然後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逃過這晚了,便以很快速度回到了自己房間,被宗氏父子搞得衰弱了個晚上神經終於得以徹底放鬆下來。既然暴風雨遲早都要到來,那麽就讓讓夜晚點到來吧。靜下心來,他決定不管怎麽樣還是應該以務實態度來對待人生,所以就勤勤懇懇地從包裏把小電拽出來打開,從我文檔裏調出“技術資料絕密”這樣個文件夾,點進去,屏幕上立刻就顯示出了不少供他研習材料,有word文檔,有各種圖片,還有gv包,裏麵又詳細地分了兩個部分,分別是“歐美係”和“日係”……這些隻是他下午搜集來而已,從這裏可以看出,馮濤確實是個行動能力很強實幹派作風。他先從文字說明看起,畢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人,還是偏向學院派。而且他也是屬於那種新買家電啥,拆包要先看說明書,不管多少頁字不落地過目然後再捅鼓人。看了連個下載技術貼之後他就覺得,這事原理和理論已經差不多了,活塞運動而已,文字說明也都大同小異了——不過這些東西還真是可怕,他嘖舌,然後轉向圖片。下午在林秘書那裏看到圖片給了他深刻印象和定心裏準備,所以現在看到這些場麵倒也符合他心理預期,沒啥驚悚了——不過仍舊可怕。他低頭看看自己弟弟處,真是要把他送進那裏麽?還真是有點覺得對不起它。剩下就是真人gv啥了,在選擇“日係”還是“歐美係”時候他稍微猶豫了下,最後覺得既然同是亞洲人,說不定借鑒意義更大,於是就先光顧了倭國動作片,怕夜深人靜時候發出聲音刺耳,所以他特意找出了耳機塞上。然而,隨即展開幕讓他有點意外。按說既然是拍出來,多少也是想讓人覺得好看,產生共鳴,覺得想要啥吧?可是那裏麵被幹那個男先不說張多麽歪瓜裂棗,最要命是從捅進去就“嗷喲嗷喲”地慘叫個不停,時不時還“嘶嘶”地抽氣,聽著就覺得屁股疼了。馮濤臉色慘白地默默堅持著,越看越覺得不明白,這麽難受了還幹啥啊?屁股啥難道不是應該好好包保養嗎?別說我個正常人,就是樓上那個變態看了也不能就這麽興奮吧?除非他真是變態……看到半,他終於還是放棄了,覺得換個視角看待這事——看看人家歐美人是怎麽搞吧。這次倒確實沒掉鏈子,好了不少。先是演員長得還像那麽回事,然後還有點小劇情,雖然說啥聽不懂,不過不是上來脫褲子就幹,還有幾句簡短交流啥,顯得不那麽畜生。裏麵被壓那個男頭發到肩,披散在枕頭上,如果隻照他肩膀以上,忽略不怎麽明顯喉結差不多就可以當個女人看待了——馮濤決定把他想象成個女。而且他叫起來也點也不慘,依依呀呀,表情還很敬業地享受,不時伸出粉色舌頭舔舔嘴唇啥。馮濤漸漸有了點感覺,屏息學習著……鏡頭向上移,穿過地板,宗玉衡在自己臥室卻是輾轉難眠。剛剛他讓馮濤去洗澡之後就心緒難平地在客廳裏轉了轉,想等馮濤出來和他談談剛剛他爸爸來時候發生事情。可是他走了好幾圈,馮濤那個磨蹭貨也沒出來,然而他心情卻已經煩躁到有所動搖了。要談什麽呢?自己剛剛衝動之下說出了些現在想想有些後悔話,甚至還親了對方下……真是瘋了。談話什麽,難道不是馮濤那家夥應該主動來找他嗎?既然他喜歡自己,就會抓住這個機會來做更進步事情吧?——既然他都已經破冰了。好麻煩,其實他是不想,那件事情並沒有什麽意思……還是算了,談什麽談!誰要跟他談!自己為什麽要和個不天天洗澡人談那件事?!帶著混亂氣場,他轉身回自己房間了。可是長夜漫漫,他心裏有事又不能入眠,所以更加混亂,妄念橫生。翻來覆去地轉了幾轉之後,他索性不試圖入睡了,起身披衣。看看時間也還早,又沒什麽事情做,索性趿拉起拖鞋,施施然下樓,去看馮濤睡了沒,如果沒話就去把自己煩惱轉嫁給他;如果睡了話……就叫醒他,然後轉嫁煩惱。總之宗玉衡不懷好意地下樓,打定主意要折磨自己那可憐副手了。馮濤房間燈滅著,可是門玻璃上又透著些熒光,難道是在用電腦加班什麽?最近並沒有什麽需要加班案子給他做啊?他有點懷疑。雖然是自己家,宗玉衡還是很講文明,輕輕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宗玉衡就不耐煩地打開門直接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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