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確實一點也不‘小’。”宗玉衡笑說:“說大話你倒是很在行——我不管你在哪,二十分鍾的時間後,如果到時候你不出現的話我保證你不會找到我了。”王磊忙說:“先等等,要是堵車怎麽辦?”宗玉衡很清晰而冷淡地說:“我不會等的,我最討厭等。”也不給對方解釋,果斷掛斷。王磊對此很沒有辦法,隻得依言飛快地穿上剩下的衣服。傅南生姿態不雅地躺在床上,抬頭就能看見剛剛被挑逗起來的半軟體,平複著剛剛的激情喘息,還帶點看好戲的意思看王磊手忙腳亂的樣兒。“這是哪位主把你逼成這樣?你那樣還行嗎?”意有所指,瞄著他下麵。王磊飛快地穿褲子,係皮帶,隻是簡單地說:“是誰和你沒關係,現在沒時間理你,抱歉你自己解決吧。”他雖然並不以渣自居,也不想表現得太像個實用主義者,而且看樣子和宗玉衡的進展也未必會很快,將來一段時間也許還用得在這張床上度過一些時間……盡管有這樣那樣種種的理由,王磊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同這個最會虛偽的床伴虛偽的必要,因為已經見過他最無恥的一麵。傅南生是他讀政法大學時的同學,出生貧寒,學業優異,有理想有野心。開始是對方先出的手,那時候王磊還年輕,血也是熱的,覺得那就是愛情了,一頭栽進去,結果到後來傅南生送給一個大禮——偷錄的倆人□錄像。隻是王磊運氣不錯,在傅南生還未攤牌前偶然發現了那個東西,一桶冷水澆下來,他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他是不知道傅南生打算怎樣利用那東西,勒索錢財還是要挾恐嚇,不過他如果覺他王磊是用那種手段就能受製於人的人就太狗眼看人低了。其實對於那段感情的破滅王磊並沒有經曆很長久的痛苦,不久他就畢業去h國深造國際法了——真是遺憾,本來他是打算把傅南生也一起帶去的,可惜某人沒那個命。他所知道的也隻是直到他出國之前傅南生的日子並不好過,僅此而已。在國外的幾年間,他漸漸忘了那個背信棄義的前情人,也交往了幾個不錯的對象,男女都有,不過都好像少了些動人心魄的東西,所以分手的時候他也能做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雲彩。學成回國後,王磊並沒有急著從政或者開事務所,而是在一個相當規模的律師行從小律師做起,家族裏的長輩對他這一點評價都不低,說他是踏實做事低調做人——這樣說也沒錯,他一向不缺乏耐心。誰知道剛回國不久就莫名其妙地接了一個同誌伴侶的分家案,事實證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被當事人利用去打擊前情人的工具,因為當事人的前情人現在曖昧的對象正是傅南生——說起來好像很複雜。在王磊不在的幾年裏,傅南生又從泥淖裏爬起來,並且一點點試圖爬上雲端——隻要他運氣好,這並不是不可能,可惜的是他挑錯了雲梯,這個疑似的小三做的很辛苦,被正牌打壓得夠嗆,最後還把王磊給挖出來專門對付傅南生。那個正牌不是別人,正是某酒吧的無良老板——景海鷗。景海鷗的初衷是很不善良的,不過王磊認識他是個有趣的人,並不討厭他,況且,也不討厭在這個時候見到傅南生。鴛夢重溫什麽的戲碼已經不適合他們了——在之前那樣不堪的情況下分手。不過,王磊得承認,不考慮傅南生的惡劣品性,他的性格和皮囊確實符合他的口味,何況之前的事情算他欠下的,收他做個床伴並不虧待自己。王磊提出要求的時候,傅南生並沒有想象的那樣三貞九烈裝模作樣,不過他也提出了相應的條件。倆人一拍即合,從此雙劍合並天下無敵。說起來王磊對傅南生是沒有什麽特別不滿的,傅南生就有那樣的本事,明明就隻是床伴各取所需的關係,可是他照樣能夠做到體貼順從,低眉順眼靠過來的樣子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倆人之間有那種所謂愛情存在似的,這很可笑,當然也有點好玩。王磊承認他喜歡不動聲色地欣賞傅南生的演技——這算是他的惡趣味吧。不過在遇到宗玉衡之後事情開始不同了,他讓王磊想起自己遇到傅南生那種勢力人物之前更久遠的歲月,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功利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不是每個人都看重他身上家族的光環和紅三代的身份。如果用異性間的婚姻打比方的話,門當戶對是有相當必要的。宗玉衡雖然驕縱任性,盛氣淩人,不過相應的,他也具有一些別人特別是傅南生所不具備的好,他對宗玉衡不是玩玩而已,當然這些他不想也沒必要向傅南生說明。王磊有些介意剛剛宗玉衡給他的時間限定,一邊穿大衣一邊看手表,頭也不回地對傅南生說:“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帶好就行。”隨著“哢噠”一聲關門的聲音,他也把那舊時代的紀念品拋諸腦後。王磊一路上闖了無數紅燈收獲了無數罰單摧枯拉朽地趕到宗玉衡家門口的時候,宗玉衡正在離開。宗玉衡就看看表,又皺著眉看看王磊,最後笑了下,“還剩三十秒,算你守時。”王磊說:“這是你對我提的第一個要求,我就必須遵守。”宗玉衡上了他的車,“為了表揚你這麽守時,我決定獎勵你一下。”王磊笑說:“是不是我希望的那種獎勵?”宗玉衡就挑眉問:“不是。我的獎勵是——你可以決定接下來去哪裏。我過我話說在前麵,我所示保留轉身離開的權利。”王磊笑了笑,“好的,我接受這個獎勵。我爭取帶你去一個你不會討厭到轉身離開的地方。”到了晚上,馮濤準備好餃子,打算去定點投喂。按照他對宗玉衡的理解,應該氣消得差不多了,然後在食欲的影響下,對他的話多少又能聽進去一些,反正他也沒什麽特效的法子,就這麽軟磨硬泡唄。然而出於他意料的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宗玉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不用你帶飯過來了。我現在不在家。”馮濤很有心理準備地說:“沒關係,我給你放冰箱裏也行,明天早上稍微用微波爐轉一下就行,實在不行我去給你弄。”他有備用鑰匙,所以宗玉衡不在也不是問題。然而這次似乎不僅僅是鑰匙的問題了,宗玉衡說:“明天也不用,我現在不在x市。”馮濤的心咯噔一下,“你……現在在哪?為什麽走也不提前說一聲?”宗玉衡就說:“你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麽人?總之餃子你自己吃吧,我明天要和朋友去滑雪!”說著就掛了電話。馮濤有點著急了,他已經答應人家十天之內把人兒子給帶回去,現在這邊人卻跑了,這不是要食言了麽!1616、第 16 章 ... 馮濤再打電話過去,宗玉衡已經關機了,再無消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偏偏來,馮濤找不到宗玉衡,反倒是接到了宗濟源的電話,雖然隻口不提要兒子回家過年的話,然而那份盼子心切的心情卻通過衛星信號上天入地傳遞過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馮濤感覺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花哨的話他不會說,隻有用努力地工作來回報人家對他的期望了。然而人海茫茫,宗玉衡甚至不在這個城市,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讓他去哪裏找?他冷靜下來,認真分析宗玉衡剛剛電話裏說的信息,有幾點是他用得上的……等等,他是說“我要和朋友去滑雪”。朋友是哪個朋友?馮濤對宗玉衡那些高幹朋友並不是很熟悉,他並未下功夫打入那些紅色貴族子弟圈,在那些眼裏像他這樣的人差不多就是宗家的家臣,地位不平等也就巴結不上,再說他也沒那個功夫巴結,做實幹家比那個強多了。所以“朋友”這個信息可以過濾掉,沒有頭緒。那麽就剩下“滑雪”這個突破點。x市雖然地處北方,可是並不十分寒冷,冬天的降雪量也沒有達到可以滑雪的程度,近郊倒是有個靠人造雪堆出來的滑雪場,但是現在已經過了春節,已經過了滑雪季了,年前據說就已經歇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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