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鷗就指揮夥計把宗玉衡的手機給翻出來了,開始快速地查找“馮濤”的號碼,然後很順利地給撥了出去。電話很快就被接起,景海鷗說:“對不起,打擾了,你認識宗玉衡嗎?”那邊一時沒做聲,然後對方才緩聲說:“請問宗玉衡怎麽了?”景海鷗笑說:“沒什麽,你不用擔心。隻是出了點小狀況,”他瞥了一眼在那邊正在和睡魔做鬥爭很可憐的宗少,“他在我們店喝醉了。我們征得了他的同意,請你過來接他回去。”馮濤覺得很稀奇,宗玉衡其實基本上還是個自律的人,很少出現這樣的狀況,他問了地址,答應立刻趕過去。這邊同學聚會還未結束,好在也接近尾聲,他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說有事先走一步。這時另一個女同學朱麗娜說她也剛好要走,就順便一起。出了酒店的門,馮濤就和朱麗娜道別。朱麗娜說:“我開車來的,你不是沒車嗎?我送你回去吧。”馮濤一愣,微笑說:“謝了,不過不麻煩你,我暫時還有點別的事情要辦。”朱麗娜就有點失落,不過隨即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道別,又確認彼此都留了對方的聯係方式,方才去了。馮濤打車報上酒吧的地址,然後在車上想起剛剛那個朱麗娜的事情。她在大學的時候就顯現出很強的工作能力,後來官居學生會某社團部長一職。而且此女難得的是長得也很清秀,有小家碧玉的範,是當時的係花之一。不過她大學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嫁的是相處四年的男友,當時堪稱金童玉女,羨煞一幹人等。不過這個世界的節奏是很快的,剛剛在聚會上馮濤聽說的最近進展是——朱麗娜已經在去年結束了和前夫的婚姻關係,目前獨身中。離婚的話,是否有孩子?撫養權歸誰?還有財產分配,特別是房子的歸屬……不過宗玉衡是為什麽在今天離開同學會而去買醉呢?……大概還是為了畢雲濤吧。原來還是有感情的啊……馮濤忍不住在前往酒吧的路上思維發散起來。到酒吧的時候,一個自稱是老板的人上下打量著他,然後笑眯眯地親自帶他到已經癱睡在吧台後椅子上的宗玉衡跟前。馮濤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蹲下,輕輕推了推他,“宗總?”宗玉衡蹭了蹭旁邊的靠枕,睡得更香了。景海鷗說:“這個時候就是把他丟進海裏也沒用的。”宗玉衡也知道,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他小心地把宗玉衡的無邊眼鏡拿下來,折好,裝進口袋,過程中還避過了對方睡夢中不悅的貓爪式一撓。然後他起身擼起袖子,很誠懇地對景海鷗說:“老板,麻煩你給我叫量車,還有叫個夥計幫我把人抬到車上去。”景海鷗= =望著消失在路燈照耀下的遠方的計程車,景海鷗抱肩歪著腦袋。第一酒保多少也有了點眉目,說:“宗少這次的新男友看上去人還真不錯呐。”景海鷗撇撇嘴說:“什麽新男友?你見過會招呼人一起把癱睡的戀人抬上計程車的男友麽?”第一酒保就有點天真地問:“呃?……那要怎樣?公主抱麽?” 作者有話要說:宗總是受~是受~~66、第 6 章 ... 馮濤下了車後,沒有幫手和他一起抬人了,隻好打橫抱了上去。雖然宗玉衡不胖,不過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個子也不矮,馮濤也是咬著牙堅持著,好不容易把人丟到床上。“見到舊情人表麵裝出不稀罕人家,一轉身就到酒吧去喝個爛醉,說你點什麽好呢?”他叉著腰搖頭,出聲地批評。宗玉衡閉著眼睛和嘴巴的樣子比平時看上去柔和多了,他長得好看的優點也更明顯了點。看著猶自睡的呼呼的宗玉衡,馮濤簡直想轉身就這麽回去,不過當然也就隻是想想,一會少不得還要負責把人舒舒服服地伺候進被窩,才算盡到責任。他坐在床邊打算歇會再幹活,胳膊剛剛又搬又抱得累得酸疼,他泄憤地把宗玉衡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又從口袋裏掏出煙來,坐在他床上吸——這些行為如果是在宗玉衡醒著的時候做的話,他大概會氣得立刻解雇自己吧。“麻煩又小心眼的家夥。”他一邊吸煙一邊出聲地貶低自己那毫不知情任人擺布的老板。這一支時候煙馮濤很踏實地默默抽完了,完了他就認命地站起來,開始了一係列的善後行動。把煙蒂煙灰處理幹淨,打開窗子放空氣。先扒宗玉衡鞋子,然後是褲子,這時候宗總上麵還算齊整,襯衣下擺再往下就隻有光溜溜的兩條腿。他大概被凍得不輕,在夢中側身蜷起身體,縮起來保暖。馮濤見他這個樣子哭笑不得,隻得上床跪在他身體兩側,居高臨下地繼續扒他的上衣——他不得不小心點,因為這些衣服價格不菲,掉個紐扣就夠宗總以後嘰歪一陣的了。這時候靈異的事情發生了!宗玉衡居然突然睜開了眼睛,(很可能是被凍醒的。)就那樣斜乜著馮濤。馮濤的手頓住了,他老板的眼神很不善良,於是他悻悻地從挪開一點,解釋說:“我是怕你的好衣服弄皺了。”宗玉衡似乎很生氣地發飆說:“不要搞我!”馮濤連忙舉手坐投降狀,撇清說:“沒有!絕對沒有!”可是宗玉衡並不理會他的回答,眼角突然毫無征兆地淌下一行清淚,他帶點鼻音地又嘟囔一句:“不要搞我……”然後脖子一歪,很幹脆地又昏睡過去了——看起來還是在醉中未醒。剛剛隻是單純地耍酒瘋的一種吧……虛驚一場,馮濤於是繼續埋頭苦幹,把宗玉衡像剝蝦子一樣弄得就隻剩下一條短褲,又把他撥弄到一邊,整個地塞進被子裏。雖然想著就這樣放著不管晾他一夜會怎樣,可是想歸想,如果這家夥感冒了,照顧他的還得是自己。馮濤關上窗,耐心地把從宗玉衡身上扒下來的衣褲一件件平整地疊好,擺放在枕頭旁邊,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放在宗玉衡伸手可及的床頭櫃子上,最後給他順順毛,把頭發弄乖——完成這一係列的工序之後,馮濤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他必須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了,因為明天早上按照宗玉衡的威脅,他是不能夠遲到的……雖然他有點懷疑宗總本人是否能及時從床上爬起來。宗玉衡是在口渴難耐中醒過來的。嘴巴幹得要命,他拖著沉重的身體爬起來,扶著額頭,有點摸不清狀況,不過好在旁邊的櫃子上就有一瓶水,他打開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連水從嘴角流下來都有點顧不得。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他就頭昏腦脹地又躺下,頭腦有點亂,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後來想想,自己是在家裏,昨晚……他去了那間酒吧,聊天的對象是……老板,然後……他有點想不起來十點之後發生的事情了,蹭了蹭枕頭,他慢條斯理地回憶。可是回憶著回憶著,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他小心的掀開被子看進去,一下子坐起來,臉色都變了,怔怔地在那裏!自己怎麽……怎麽全身上下都光溜溜的?(除了一條白色純棉短褲。)他慌亂地摸上眼鏡戴上,四下張望,房間裏井然有序,沒有半個人影。他又仔細地檢查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並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並且嘴巴也沒腫,下麵不痛——這讓他稍稍放下心來。可是並不算完……他昨晚那個樣子,應該就是後來喝醉到不省人事了吧,那麽是誰送他回來?……又扒光了他?那個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