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進城,自然不能大張旗鼓。


    這麽多人一起進去,那樣的話太惹眼。


    此次出行,楊文遠想的是快點辦完事,早日回汴京,而不是浪費時間和各地官員虛與委蛇。


    於是就像平時一樣,入城前,用不著楊文遠吩咐,周邊的親衛就自覺從運貨的馬車上取出事先備好的衣物,換上販夫走卒的服飾。


    一些人往城池內匯去,一些人則是分散在周圍。


    不到片刻,原本烏泱泱的一眾車隊,隻剩下了零星十幾個人。


    楊文遠最是注重自己的安全。


    因此平日裏除了訓練這些親衛們外,其餘空閑時間也會傳授一些突然想起來的偽裝技巧,便於他們化整為零,隨時守衛在身邊。


    現在看來,確實是頗有成效。


    楊文遠暗自點頭,這樣才像是電視劇裏勳貴探親的樣子嘛。


    楊如錦對著一幕倒是見怪不怪了。


    隻是看向楊文遠的眼神帶著些許鄙視。


    見過怕死的,沒見過像堂兄這般怕死的。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對身邊的親衛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以後要是真去了戰場,楊如錦感覺堂兄恨不得把侯府裏養的獵犬都帶上周邊護衛。


    楊文遠:堂妹,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楊文遠確實有把家裏獵犬帶上的打算。


    但不是帶著護衛安全,而是這時候大周軍隊裏確實有犬類服役其中。


    軍隊為防止夜襲,一般會在軍中養許多軍犬。


    敵者來襲時眾犬齊吠,可以作為警報之用。


    我一家之主都上戰場搏命了,你們不也得表示表示?


    為了大周,我楊家諸畜當仁不讓,舍己為人!


    看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換裝後悄然消失的親衛們,王若弗則是被驚呆了。


    這就是勳貴家的親衛嗎?


    果然和我家的護院是天然之別!


    楊文遠:不,你猜錯了,這是點了偽裝專精。


    一行人進了城。


    大周經濟繁榮,楊文遠沿途經過的各處城池都是繁榮的景象,到了這也不例外。


    城內街道縱橫,兩旁商鋪林立。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再往裏走,隻見青磚黛瓦的民居鱗次櫛比,一股古樸典雅的水鄉風情撲麵而來。


    樓台亭閣恰到好處的點綴其間,又多添了幾分詩意。


    雖然城池挺漂亮,但此時,楊文遠的表情卻有些不對勁。


    從自己這行人進城開始,楊文遠就發現後邊吊著一個身穿布衣的人,明目張膽的跟著他們。


    原本有兩個人,但之前那兩人一陣交頭接耳之後,其中一人跑開了,現在隻剩下後邊那個尾隨者。


    伱說也是,你跟蹤的這麽明顯幹什麽?


    不能偷偷摸摸地跟蹤,然後讓我把你拖到小巷子裏“切磋”一下嗎?


    見那人遲遲沒行動,楊文遠也不耐煩了。


    正好差個本地人指路,就你小子了!


    不過楊文遠剛要讓長青去抓人,就見前方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中年人,一副富商的穿著打扮,身側跟著的正是剛才消失的那個人。


    見狀,楊文遠單手向後一揮,示意車隊停住。


    隻見那中年男人先是整理了一番自己有些淩亂的儀表,緊接著來到跟前,朝楊文遠問道:


    “可是汴京來的貴客?”


    王若弗來之前,已經給叔叔家去了封信,言明自己這幾天到。


    信中還提及同行的還有一位貴客。


    不過未點名楊文遠的身份。


    此人這話一出口,楊文遠哪裏還不明白這應該就是王若弗叔叔家的人。


    說不定還是王若弗的堂兄之一。


    那這樣說來,那兩個布衣便是他家特地派來城門口守著的。


    剛才看到自己一行人進來,便急忙回去稟告去了。


    弄清事情原委,楊文遠當即也客氣道:


    “可是王家叔叔?在下楊文遠。”


    “王家王卓!”


    聽楊文遠說完話,王卓這才確定了眼前的車隊便是自家堂妹所屬。


    堂妹之前來信中說,侄女華蘭許的人家是汴京城裏一家楊姓勳貴。


    而眼前的青年便是那楊家人?


    看著楊文遠俊朗的臉龐,年紀也差不多,王卓有些懷疑眼前這人就是華蘭的未來夫君。


    但隨即他立馬將這個懷疑拋之腦後。


    華蘭要嫁的是勳貴嫡子,怎麽可能千裏迢迢特地來洪州一趟?


    王卓覺得自家沒這麽大的臉。


    來的應該是某個順路的楊家旁係,王卓心裏暗忖。


    這時,後麵馬車上車帷掀開。


    發覺馬車停下的王若弗從裏探出頭,王卓也循聲望去。


    四目相對,許久未見的兩人立馬就認出了對方。


    “堂兄?”


    “若弗?”


    王若弗急忙走下馬車,王卓也快步上前。


    大庭廣眾之下不好敘話,因此簡單寒暄後,王卓便在前頭引路,領著眾人去王家。


    王若弗的叔叔名叫王順卿,膝下有嫡子兩位。


    次子外出經商,一家在外。


    如今家裏剩下嫡長子王卓一家。


    王順卿家雖然沒人踏足官途,但早年靠著自家哥哥的餘蔭,以及自己的經商才能,也是早早成為了洪州的一大富商。


    不過自從哥哥去世後,王順卿察覺到嫂嫂王老太太的怠慢,以及王衍和王若與的不待見後,便自覺和汴京那邊斷了聯係,隻有過年時才會送封信過去。


    像王順卿這樣的人世間少有。


    這也是他為何收到了王若弗的來信,卻不願去汴京的原因。


    一是怕王老太太幾人不樂意,認為自己是硬要蹭他家的富貴。


    第二則是最重要。


    怕因為自己出席,讓王若弗這個他自小當做女兒寵的侄女丟麵。


    本就是把女兒高嫁進勳貴家。


    若是禮數再不周到,把自己這個離得這麽遠的商賈叔叔請去,恐怕人家更瞧不起。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因此對於這個不是女兒勝似女兒的侄女,王順卿能做的隻有適時地退居一隅,不拖後腿。


    當初王若弗連來幾封書信,惹得王卓意動,想要去汴京赴宴,但是得來的隻有王順卿的訓斥。


    “你若是真心,此話休要再提!”


    王家門口。


    府門在王卓出門後就已經大開。


    頭發白了大半的王順卿站在門邊,翹首以盼。


    這使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不明白在洪州向來享有盛名的王老爺子為何今日站在門口,府門大開,像是在等人一般。


    聽說王家在汴京都有人脈,洪州還有什麽人值得王家這般對待?


    難道是開門迎吳知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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