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淵不語,深吸一口氣,學著墨嘯方才的深情口氣:「我愛你。」   「……」籬清一怔,「嗯。」   金色的眼睛裏無波無緒,籬清不再理他,重新拿起書看起來。   在心裏暗暗地歎一口氣,瀾淵無奈地退出書房。   籬落正帶著他家的小書生站在書房門邊看戲,見瀾淵無精打采地從裏麵走出來,笑著打趣他:「喲,縱橫情場無往不利的二太子也踢到鐵板了?嗬嗬……」   還不忘連帶著誇誇自己:「蘇凡,這就叫現世報。看看我,多專情,五百年來就你一個。來,親一個。」   小書生漲紅了臉要躲,籬落偏不讓,當著瀾淵的麵親起來。瀾淵第三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想紮個小草人把他們這些沒良心的一個個釘死。   瀾淵對籬清一直是殷勤的,這兩天更殷勤得過分。   這邊瀾淵擺了一桌子菜肴一筷子一筷子地喂進籬清嘴裏,那邊籬落搖著瀾淵的那把描金扇問蘇凡:「冷不冷?我怎麽覺得這扇子一陣一陣地吹陰風?」   管兒抱著臂膀直打哆嗦:「不行了不行了,我去添件棉襖。」   小廝們抱成了一團偷笑。   墨嘯和擎威進來時,二太子剛喂完飯,正握著籬清捧著茶盅的手低聲說著悄悄話。一見他們倆進來就沒好氣地說道:「喲,稀客啊。不用給貴府的小少主們換尿布了嗎?偷偷跑出來的吧?小心被蘭芝和采鈴知道了不讓你們進門。」   墨嘯大大咧咧地坐下說:「你不用這麽挖苦我們,我們是來找籬清的。」   擎威接著道,「狐王府又不是你作主,你咋呼什麽?」   「你……」瀾淵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扁著嘴挨緊了籬清悶聲不說話。   「二位有事?」籬清不理會瀾淵委屈的表情,看向墨嘯和擎威。   「敘舊。」狼王的嘴角不懷好意地翹起來。   虎王從袖子裏拿出幅畫軸在桌上攤開:「前兩天沒事翻出了這麽幅畫,就拿來給你看看。」   畫上畫的是個少年,膚色白皙,有一雙湛藍得仿佛含水的眼睛,在畫上微微笑著,顯出臉頰旁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這是……」瀾淵的手一顫,立時出了一身冷汗。   「不認識了?」擎威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連帶的籬落也笑了起來,指著畫對蘇凡道:「這是雪族,天生一身好皮囊。二太子從前有位故人就是雪族。」   「這麽回事啊……」管兒恍然大悟,笑彎了眉毛對瀾淵說,「是你的老相好呢。」   「小孩子一邊去!」瀾淵最怕有人翻他從前的風流事,尤其是在籬清麵前,總怕他介懷又不肯理自己。   此時,見眾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更是心慌,都不敢看籬清的表情。   籬清卻神色不動,合上畫軸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你信我?」瀾淵心中一蕩,抱著籬清心中又驚有喜。   籬清無言,默默地點了點頭:「信。」   周圍等著看好戲的人傻了眼,籬落撇撇嘴拉著小書生起身:「蘇凡,我冷得慌,我們換個地方。」   管兒也跟著跑了出去。墨嘯和擎威麵麵相覷。   瀾淵笑得更得意,展開扇子搖得一屋子金光閃閃:「切,說你們沒出息就是沒出息。看到了?哈哈,你們生孩子的樣子本太子看定了:還不快回去讓老婆把東西備起來,小心到時候來不及,難產了……」   「瀾淵。」一直不作聲的籬清忽然道,「今晚你自己睡。」   說罷拂袖而去。   「啊?」瀾淵愣住了,笑容還僵在臉上。   墨嘯和擎威哈哈大笑,撫掌相慶:「笨,信不信是一回事。在不在乎可是另一回事。嗬嗬……兩天後我們再來,二太子可要讓他消氣,不然就要成為全天下的笑話了。」   瀾淵說:「籬清,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對你。」   籬清在門內淡淡地道:「我信。」   瀾淵又說:「籬清,我那時候混帳,胡來。以後我絕對不會了。」   籬清依舊淡淡地說:「哦。」   瀾淵扒著門縫說:「籬清,讓我進屋吧,外麵冷啊。」   籬清吹熄了燭火說:「不行。」   瀾淵哭喪著臉說:「籬清,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麽還在乎呀?」   籬清再沒理他。   籬落笑得跟管兒一起在地上打滾。   狼王墨嘯對狼後蘭芝說:「真想看看瀾淵生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蘭芝白了他一眼:「如果到最後是你扮生孩子,你就別進房了。」   「不會、不會……」狼王笑得胸有成竹,「就他那點風流債,籬清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就算咽下了,籬清的性子我還能不知道,怎麽可能當眾說出這種話?哼,我看他以後還敢得意。」   轉眼三天,墨嘯和擎威一早就趕到了狐王府。   「哎喲,這麽早就來了?」管兒正抱著精罐子橫躺在椅上吃糖。   「如何?」墨嘯掃了一眼籬清和瀾淵的座位問管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風流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子歡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子歡喜並收藏風流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