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瑜道:“你怎麽來了?醫生讓你出院了,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對於這個人,程瑾瑜還是忍不住親近。陳修遠道:“沒事, 我好多了,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你也不去看我, 所以我今天來找你了。”“你找我有事嗎?”程瑾瑜問道。“沒有, 我就想見見你。”程瑾瑜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這個陳修遠就像怕他自己消失一樣,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要盯著自己才放心。程瑾瑜走到他的身邊, 蹲下身子來,“你放心, 我就在這裏, 我不會再消失的, 你好好養病, 等病好了, 我們就能天天見麵了。你現在不安心住院, 隻會讓身體越來越差, 到時候咱們見麵的機會反而越來越少了。”陳修遠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聽話, “好, 我聽你的,我馬上就回醫院。但是你千萬不要躲著我了。瑾瑜,求求你了,我對不起你爸爸,我這輩子必須要照顧好你。不然,我死後沒有臉見你爸爸。”程瑾瑜笑著道:“我現在很好, 真的很好,你放心就好了。”程瑾瑜一再的囑咐,這才把這個人送走了。劉秘書歎息道:“也就是你能把老爺子勸走,老爺子這一病就跟小孩子一樣,我們說話完全不管用了。”程瑾瑜笑了笑,劉秘書接著道:“程總,您知道的我們公司今年到了服裝定製年,今年我們大約會投資一個多億的錢為公司所有的人定製高級服裝。”“陳總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加入這個項目的投標裏麵,雖然不敢保證你能百分之百全中,但是陳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您的公司盡量可以分到一杯羹。”“你的公司現在剛剛開是,需要有力的項目支撐,如果能拿下我們公司的訂單,你在服裝界也就算是站穩腳步了。”程瑾瑜一愣,“我們公司沒有資格吧,你們公司要求的服裝公司都是頂級男裝品牌,我的品牌現在剛剛建立,應該不夠資格參加你們公司的投標。”程瑾瑜當初也看到了這個項目,一來這是陳家的產業,他根本不抱希望,二來他的公司太小,根本不符合人家要求的投標要求。劉秘書笑了笑,“你放心就是了,合不合格是我們說的算。你最好現在就趕緊準備這方麵的材料,我們公司的項目馬上就要開始了。”“程總,我必須告訴您,雖然陳總真的很想幫助您,但是如果您的衣服質量和款式特別差,那麽陳總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幫您了。所以您必須要把您衣服的品質和質量上把控好,這是最根本的。”程瑾瑜道:“這個你放心,我自然會盡我努力把這個品牌做的好,這是以我爸爸的名字命名的公司,我一定不會讓我爸爸丟臉。”劉秘書走後,程瑾瑜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這個項目上,就像劉秘書所說,即使拿不到整個項目,就是在裏麵分上一杯羹,也足以讓他在男裝品牌裏麵立足腳跟。程瑾瑜再次開始忙碌起來,顧博凱諸多怨言,然而他的公司也到了繁忙的時候,他自己都無暇□□,隻能連抱怨的時間也不多了。這樣程瑾瑜倒是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工作裏麵,兩個人見麵的時間也少,程瑾瑜倒是覺得耳根清淨不少,顧博凱終日的吐槽和抱怨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譚麗芸再次去到醫院的時候,陳修遠已經準備要出院了,他的病情已經穩定,公司的事情很多,他又急著想要去見程瑾瑜,於是著急忙慌的就辦理了出院手續。譚麗芸站在病房門口,看到陳修遠坐在床上,劉秘書正在幫他收拾東西。譚麗芸鼓足了勇氣走了進來,她直接奪過來劉秘書的包袱,開始幫陳修遠整理衣服。劉秘書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不動的陳修遠,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該出去?陳修遠一直沒有說話,劉秘書也不知道該不該走,隻能直愣愣的站在那裏,譚麗芸的手動很快,幾乎不大一會兒就把房間整理好了。譚麗芸把包袱收拾好之後,走到陳修遠身邊,“已經收拾好了,我剛剛問了,出院手續也辦理好了,我們走吧!”,譚麗芸說著伸手就要去扶他,陳修遠直接,甩開她的手,麵目冰冷的盯著他。譚麗芸臉色灰暗,她低著頭道:“我知道我錯了,可是你明白我的心嗎?這些年你的心裏隻有哥哥,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恨!我真的好恨。”“後來程瑾瑜出現了,他說他是我哥哥的兒子,他又沒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我哥哥的孩子?但是他跟我哥哥長得很像,我忍不住就把對哥哥的那份兒恨意轉嫁到他的身上了,我覺得他未必就是我哥哥的孩子。”“我,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但是你要理解我,我也是有苦衷的。”譚麗芸說到這裏,眼淚嘩嘩的往下落了下來,想到這二十多年跟陳修遠的相處,當真是心酸不已。所有的人都羨慕她嫁了一個能幹的老公,生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可是誰又知道她每天晚上是怎麽度過的?夜夜守著空房,夜夜等著自己的丈夫歸來,那種寂寞與孤獨幾乎啃噬了她的整個心靈。她承認她的心是扭曲的,她承認在折磨程瑾瑜的那段日子裏,她覺得無比痛快,似乎所有的高興與喜悅全部建立在虐待程瑾瑜過程裏,仿佛程瑾瑜的痛苦就是哥哥的痛苦,就是陳修遠的痛苦。她知道她的心已經扭曲了,可是這顆扭曲的心是誰造成的?就是這個坐在她對麵的男人,這個冷酷無情的人。明明娶了自己,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可是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他的心裏更沒有自己一分一毫的地位。譚麗芸想到這裏,淚水更加洶湧,“你不愛我?我知道,我也恨自己,真的好恨好恨,我不是這樣惡毒的女人,我怎麽會這樣對待我的親侄子?可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不這樣做我會發瘋的,真的,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可是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我,我真的很難受。”譚麗芸想要繼續說下去,然而陳修遠已經站了起來。“愧疚的話就留著跟程瑾瑜說吧,你跟我說不著,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隻有對不起你哥哥,還有他的兒子。”“譚麗芸,當初我們如何結婚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你忘了,我就再告訴你一遍,是你是你從中作梗,用計謀上了我的床,逼走了你哥哥,逼得我不得不娶你。”“當初我答應你哥哥,我會跟你結婚,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可是現在你哥哥已經死了,對他的承諾已經結束了。”“你什麽意思?”譚麗芸,忽然間有些害怕起來,“對我哥哥的承諾結束了?你要反悔,你不再照顧我了?”譚修遠道:“我已經過了半輩子,頭發都要白光了,我想為自己活兩年,譚麗芸我們離婚吧。”“什麽?你,你要跟我離婚,你跟我離婚了又能如何?哥哥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能跟他結婚不成?”陳修遠道:“是啊!我是不能跟他結婚了,但是我要守著他,等我死了,我要跟他埋在一起。”“譚麗芸,我的律師會馬上通知你,咱們盡快辦理離婚手續。”“不,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永遠都不會。”譚麗芸喊道。這些年她努力的把自己打造成幸福的女人,在所有人麵前她高貴典雅,氣質高絕。若是讓人知道她是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她如何還在那些貴婦人麵前耀武揚威,這麽多年以來維持的形象全部粉碎。不行絕對不行。譚麗芸道:“除了離婚,你讓我幹什麽都行,是我對不起程瑾瑜,我會向他道歉,我會求著他原諒我。隻要你不跟我離婚,我什麽都願意答應你。”陳修遠道:“我什麽也不用你做,我隻要你放過我,咱們離婚,各走各的路。”“那陳雨澤呢?你的親兒子呢?程瑾瑜可不是你的孩子,那是我哥哥跟別人生的孩子,你現在一口一個程瑾瑜,你把陳雨澤放在了何地?”“陳雨澤還有你疼,程瑾瑜有什麽?告訴你,以後程瑾瑜就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他的爸爸。”“陳雨澤呢?陳雨澤要怎麽辦?”“這些年我承認我對不起雨澤,可是你一直疼著他,他至少還有你,程瑾瑜身邊什麽人都沒有了,我必須待在他的身邊。我必須要盡我的所有守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