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沉眸光微閃:“是的,我畫過……怎麽了?”


    警官嘴角挑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說:“最近發生了兩宗命案,被害者都被固定成了這個樣子。”


    下一刻,幾張現場拍照的相片一一擺在了桌麵上,都是身體強壯的男人,雙膝跪倒在地,臉朝地麵趴著,手邊還放著一張a4紙,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頭頂是一盞刺眼的白熾燈,明亮的光線射下來,在死者周圍投出一圈黑色陰影,宛如黑洞,將人徹底吞噬進去。


    這是一個贖罪的姿勢,深知自己造下太多罪孽,無法釋免,乞求神的原諒。選擇死亡,也是一種懺悔。


    原主就是以贖罪為畫作主題,創作了一個係列,但目前隻完成了兩幅,其餘的還在構思描繪當中。


    警官又問:“上星期四下午兩點到三點,這個時間段,你在哪?”


    唐沉眨巴了一下眼,皺眉側頭,“警官,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按照我自己的作品為場景殺人?”


    警官不點頭也不否認,隻說:“你無需緊張,這隻是例行審問。”


    唐沉點頭,回憶思索的樣子,“那個時間段,我都是在畫廊裏看店,沒去哪。”


    警官:“有人能給你作證嗎?”


    唐沉聳肩,“我的店員可以作證。”


    警官:“除了他呢?”


    唐沉:“嗯,整條街的人都可以吧,大家基本互相認識,如果我離開的話,他們都會注意到,就好比斜對麵賣煎餅果子的大叔,我開店關店都會打一聲招呼。”


    警官點頭,讓一個隊員去街對麵問去了。兩分鍾後,回來報告,結果當然是唐沉沒有撒謊,一直呆在畫廊裏。警察轉身要走的時候,還被熱情的大叔抓住胳膊問他要不要買個煎餅果子,很好吃哦。警察心想,你要知道我調查的是謀殺案,大概心也不會這麽寬了。


    警官隊長又說:“你還記得有什麽人特別留意你那兩幅畫嗎?把你所知道的那些人的信息寫下來,不認識的話,就形容一下他的樣子。”


    唐沉點頭,“可以。”


    領頭的警官吩咐過後,就由別的警官負責問唐沉問題,而他則是在畫廊裏走動察看,似在尋找別的什麽線索。


    可畫廊裏除了畫作,還能有什麽。


    唐沉看他一眼,低頭寫著名字等信息,下意識撇了撇嘴。


    好一會之後,跟唐沉說著話的警察點點頭,轉而朝那頭兒說:“楚隊,還有什麽要問嗎?”


    楚隊正站在一幅放在角落的畫作前,垂眸認真看著,挑眉看向唐沉,說:“這是你的新作品?”


    唐沉一邊走過去,點頭答著,還有點警惕,“是的,怎麽了?”


    這是畫家的正常態度,作品就像是他們的孩子,異常的謹慎注意。


    楚隊卻好似笑了笑,“跟你以往的風格不太一樣啊。”


    唐沉皺眉,微哼:“你知道我什麽風格?”


    “這裏有幾幅你的作品,下麵標籤介紹裏寫了你的名字,還有作品名。就算我是個外行人,也看得出來這幅和那些很不一樣,簡直像兩個人畫出來的。”楚隊抬抬下巴,一瞥眼,掃了一圈周圍牆上的畫作。


    唐沉心裏咯噔一聲,表麵卻不動聲色。因為的確是不同的人畫的,那些是按照原主的心境畫的,而這幅是他隨手畫的,而且畫的時候在瞎想,一不小心就透露了自己的心思,還相當的抽象派,擺在角落就是打算等下處理掉。原主要是看到自己用他那完美的手,畫出這樣的破玩意,估計要被氣到吐血。


    “因為這是失敗作,我畫這幅的時候狀態不太好。”唐沉隻能這樣解釋。


    “失敗作?”楚隊語調上揚,說,“可我覺得挺好看的呀。我很好奇,你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唐沉微微皺眉,莫名有點危險的感覺,一步跨過去,擋在了那幅畫麵前,想要隨口揭過去,可一對上眼前男人深黑色的雙眼,到嘴邊的話又不自覺的換了,聲音低下去,“……辣子雞,燒鵝,螃蟹。”


    男人眼底笑意更深,說:“看不出來啊。”


    唐沉撇嘴,雖然是事實,但被說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不慡,轉身看著自己的畫,托著下巴打量,煞有其事地說:“那是你看得不仔細,你看這,不就很明顯的螃蟹腿嗎?”


    邊說著,還一邊往後退,沒專心看著地麵走路的結果,就是一不小心踉蹌一下,差點摔倒。一隻溫熱的手及時的在他腰側扶了一下,又很快放開。


    “小心點。”


    低沉含笑的聲音近在耳側,還好像聽出了點戲謔的意味。


    唐沉一下拉開距離,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嫩白的耳尖泛起了點點粉色,不情不願地說了聲謝謝。


    男人低笑:“不客氣。”


    另一邊的警察在叫他了,“楚隊,可以走了嗎?”


    唐沉忽的心裏一動,皺了皺眉,抬眼看向他說:“你姓楚?楚什麽?”


    男人挑眉:“單字,亦。”


    唐沉:“……好巧。”


    “怎麽?認識誰是和我同名的?”


    唐沉:“算是吧。”


    楚亦沒再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說:“我對你的畫挺感興趣的,下次再來看,隻希望不是帶著案子來的。”


    唐沉:“……”哦豁,沒見過這麽積極的目標。


    警察小隊終於走了,店員剛才也被問了幾個問題,這會就有點忐忑地走到唐沉麵前問:“老闆,我們這樣……沒事吧?”


    唐沉歪頭:“能有什麽事?你殺人了,還是我殺人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店員勉強笑笑,老闆心真寬,流言蜚語都夠折騰死人了。萬一這畫廊做不下去,他還得想想要不要盡快找下家。


    可事實是,流言蜚語也是可以被利用的。原主兼顧了搗鼓陽春白雪的藝術家和滿身銅臭的商人二重身份,不是光埋頭創作,他更懂得經營宣傳藝術品。如今有人借他畫作為場設弄出了命案,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但隻要輿論走向得當,效果並不亞於一場精心安排的炒作。


    雖然這好像不太道德,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是他能夠避免的。他隻能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為優先。


    唐沉在這事件中,也可以算是受害者的身份,無端捲入其中,或許還會因此而聲敗名裂,沾上血腥、死亡之類的不詳字眼了,就如影隨形,甩脫不掉。藏者極有可能會放棄他的作品。


    無論是洗白自己,還是攻略任務對象,似乎都隻有一條路走。


    破案,找出真兇。


    第54章 撩神秘刑警(二)


    傍晚, 畫廊到了營業終點時, 唐沉就自然的收拾東西,回了公寓。


    一路上樓,站定在門前,門fèng下透出些許光線。


    唐沉打開門了,換鞋走進去, 果然看到客廳茶幾上亂糟糟的一堆紙張文件,旁邊的白板上還貼了不少照片,相應的地方寫下簡短有序的分析性詞句,黑色線條勾連起關係, 一目了然。


    但唐沉的視線隻看了一眼, 就避嫌地轉開臉,看向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淺金色的捲髮及肩,隨意地綁在了腦後,低頭敲擊鍵盤忙活著,連唐沉回來了都顧及不上。


    唐沉把外套放在沙發扶手上,捲起衣袖, 露出修長的胳膊, 說:“尤金, 你又沒吃飯?”


    金髮男人才發現他一般抬頭,眨巴兩下眼睛,“啊,唐你回來啦。”隨手將滑落的一縷金髮勾到耳後,撇嘴, “我忙得都快死掉了,哪還記得住吃飯,你幫我炒個飯唄。”


    仰頭,就睜大了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跟小動物求投餵似的。


    唐沉揉揉額角。這不要臉的傢夥,偏偏自己就還真吃這一套。


    伸手很不客氣地拍尤金的腦袋,沒好氣道:“我是看在老師的麵子上給你借宿,可不是讓你吃白飯的。知不知道中國有句俗話——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誰都得慣著你。”


    尤金無辜攤手,用地道的英語說:“哎呀,我聽不懂中文。”


    哦,那剛才說出字腔正圓中文的金髮男人是鬼吧?


    唐沉搖頭,轉身進廚房用冰箱裏有的簡單食材,弄了蛋炒飯。尤金非常捧場,低頭挖著吃得很歡,讓下廚的人深感自豪。


    唐沉看著他吃的樣子,莫名就生起了些父性光輝。


    “對了,今天有警察來畫廊了。”


    尤金猛地抬頭,嘴角還沾了顆飯粒,表情從呆萌瞬間轉變成嚴肅,但還是有點喜感,“他們問你什麽了?”


    唐沉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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