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個武功還算不錯的殺手,江湖中也能喊得出名號的人。


    可找麻煩這種事,當然不會提前商量,殺手們一不小心就和另一隊人馬撞上時間了。一邊是見不得光的殺手, 另一邊則是名門正派,二者各不相幹,互看了一眼之後, 便按照計劃進攻。


    唐沉並無意和他們直接槓上,揮手就毫不猶豫地施了幻術。


    敵人眼前一晃, 攻擊對象便憑空消失在了眼前。眾人深深蹙眉,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嚴陣以待, 厲聲道:“魔頭!鬼鬼祟祟做什麽?!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和我們打一場!”


    一聲嘲諷似的輕笑, 不知從何處傳來, 忽近忽遠。


    其中一人背後被劃傷了,傷口不深,卻讓他的情緒越發暴躁,大聲嚷嚷。


    很快, 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和同伴互相攻擊搏鬥起來。半晌過後, 甚至有人看到了十分詭異驚悚的一幕, 他一擊過去,眼前的魔頭成了自己的同伴,脖子上一條刺眼的血痕,頭顱和身體沿著切口斷開,咕嚕一下掉落在地,滾了兩圈。眼睛還大大地瞪著,死不瞑目。可身體並未倒地,反倒是繼續摸索著往前走,沾了血的手抓住砍自己致命一刀的人。


    那人被狠狠嚇了一跳,踉蹌著後退,狼狽萬分的摔在地上,磕破腦袋,開了花。


    事實上,這隻是唐沉製造出來的幻象。他搖了搖頭,感慨:“這一屆的殺手素質不行啊。”


    然後,在那被嚇破膽的可憐殺手身旁蹲下,一臉無害,伸手在他肩膀戳了戳。


    古代人相信鬼神存在,更是懼怕鬼神,天降罪罰。


    那人看不到身旁有人,卻感覺肩膀被戳了一下,嚇得滿臉慘白。


    以二敵二十一,十倍的數量,還是能毫無壓力的取勝。


    敵方隻留下了一個活口,很特殊的人,眉清目秀,一身浩然正氣,正捂著小腹傷口靠在樹下喘氣,被同伴弄成重傷,精神上的打擊大概也不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主角受謝明知,熱血少俠。


    他是唯一一個在剛才的打鬥中,沒有喪失神智,攻擊同伴的人。陳衍深覺不可思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發現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陳衍行禮,低聲為其求情,“教主,此人已身患重傷……”


    唐沉瞥了一眼,意味深長說:“如你所願。”


    在上馬車時,唐沉攔住他,想起什麽事一般又說:“你不給他些金創藥?這不是白救了。”


    陳衍愣了愣,太過震驚而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求情不過是抱著一試的態度,沒想到教主真答應了,已是不敢置信的特例,現在還居然讓自己送藥?難道這人有什麽特別之處,讓教主如此看重。


    走過去彎腰遞藥時,眼神十分複雜。原本眸色就偏深的黑眸,緊盯著人看時,更顯得專注不一般,把謝明知看得愣了神,才接下藥道謝,仔細記牢了陳衍的長相,深深地刻在心裏。


    某繁華城鎮,人群熙攘,魚龍混雜。


    一輛馬車停在城內最好的客棧門前,容貌俊朗的黑衣青年輕鬆躍下,站在一旁恭敬靜候,門簾被掀開,露出一隻玉白修長的手,凝脂冷霜一般,隻是一隻手,就能想像出此人的身份尊貴,地位不凡。


    客棧門口迎客的小二眼尖,立刻端起了笑容迎上前,還保持了該有的距離。


    人影終於完全露了出來,但披了一件深色的連帽鬥篷,遮住了大半的臉,隻能看見高挺的鼻樑,弧度完美的下巴。


    見多了世麵的小二也忍不住在心裏暗嘆一聲,但臉上還是不露聲色,恭敬笑問:“請問二位貴客,是打尖還是住店?”


    唐沉不語,由陳衍上前和小二交談,定下了一間上房。


    小二慡利地應了,立刻跟掌櫃的報了,領著客人上樓。


    房內裝潢擺設雖不盡人意,但勉強住一晚還是可以的。唐沉掃了一圈,就在桌旁的凳子坐下,掀下頭頂的帽子。


    恰好這時,小二轉身低頭哈腰,說:“二位有什麽需要的話,請喚小的……!”一抬頭,就看到了眼前出色過人的絕世容貌,不自覺地瞪大了眼。


    陳衍眯眼,身影一晃,就擋在小二麵前,冷沉淡漠的神情,把小二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埋頭道歉,生怕惹了什麽厲害的江湖人物。


    “上壺好茶過來。”


    平淡的聲音從陳衍身後傳來,小二立刻急急應聲,轉身出去,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邊下樓梯,還邊暗鬆口氣,嘀咕——差點以為要死掉了,跟碰了他什麽寶貝似的,嚇得我。說來,那人是男子吧?美成那樣……嘖嘖,都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房間內,唐沉一臉悠哉地坐著,手指又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個人,卻隻要了一間上房。這是自然的,陳衍是一名暗影,職責就是一直跟在教主身邊,隨時保護教主的安全,當然不可能另外再開間房。


    陳衍靜立在他身旁,猶豫一會,還是沒忍住,問:“……教主,你為何會救那人?”


    唐沉抬眼看他,說:“不是你讓我放過他的麽?”


    說完,還挑了挑眉,覺得他在說什麽廢話的樣子。


    陳衍噎了一下,幹巴巴道:“隻是因為屬下的一句話?”


    教主性情古怪多變,怎麽看也不是會為了某人而隨便更改自己的決定,冷酷理智,才能擔得起教主這沉重的頭銜。


    唐沉笑了笑,“你說呢?”


    陳衍沉默。


    唐沉本就沒想要他的回答,說:“你不是覺得人命可貴嗎?那我便讓你看看你救的人,之後會不會對你感激涕零。”


    “屬下並沒有為了他人的感激而救人。”陳衍皺眉。


    “是是,你說的我都懂。”唐沉托著下巴,懶懶地應了,態度卻是明顯的敷衍。


    陳衍心頭一沉,像被大石壓住了一般,想要反駁,想要教主理解自己,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麽有力的話來。不由得握了握拳,希望能夠證明給教主看。


    門被敲響,是小二送茶來了。


    “進。”唐沉話音剛落,陳衍就閃身擋在了他身旁。


    剛才的小二輕推開門,低頭把茶放在桌上,“客官請用茶。若沒什麽吩咐的話,小的就……”


    唐沉說:“鎮裏最好的酒樓在哪?”


    小二微愣,麻利地道出了酒樓名和位置,還說了那裏的招牌菜色,二樓靠窗的座位看風景很好,還是本鎮最高的建築。


    不用客官再問,就先把所需的消息都說了出來,相當的機敏。


    唐沉點頭滿意。陳衍便給了小二些許打賞。


    小二道謝,轉身離開了房間。


    收拾妥當後,兩人便下樓去了小二所說的酒樓,要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菜品嚐,慢條斯理的享受姿態,仿佛真是來這裏吃飯而已。可等唐沉放下筷箸後,就伸手接過陳衍遞來的一捆寫滿了罪狀的紙張,解開細繩,拿起來一疊一疊的,揮手就瀟灑的往窗外灑了下去。


    酒樓下是鎮內最繁華的街道,人頭湧動,行人感覺到飄落下來的東西,好奇地接住,看了起來,等明白上麵寫的是什麽時,怒火頓起,燒得澎湃難抑。


    而樓上撒完了紙片的唐沉,隻是單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外麵,嘆了一聲:“雪花一樣,真漂亮。”


    陳衍答了聲是,心中更是有揭露醜陋真相的痛快感。


    看著樓下被挑動起情緒的百姓們,唐沉一不小心走了神,想道——也虧得這裏沒城管,不然,嘖嘖……


    兩人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卻隻是在桌上留下飯錢,瀟灑地甩袖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過在街上逛了一圈,便暮色四合,明亮的天似被一張厚重的黑布一點點蓋上,景色漸暗。


    陳衍低聲說:“教主,我們差不多該回客棧了。”


    唐沉勾唇:“不過才這時辰,正是享樂的時候。你剛才沒聽到酒樓裏的人說,今夜南風館的花魁會有演出呢。”他眯了眯眼,“你沒興趣麽?”


    陳衍垂首,“屬下沒有興趣。”


    “啊,這樣啊。”唐沉扣扣下巴,說,“那你先回客棧吧,我去看看,子夜再回去。”


    陳衍皺眉,藏在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骨節微微泛白,沉聲說:“屬下應當緊隨教主左右,沒有先回去的道理。”


    唐沉說:“我特許你離開,忘了我說過的話嗎?我就是規矩。”


    “……”陳衍喉嚨一動,不自覺咬了咬牙,“不可,屬下有職責在身。”


    “嗬。”唐沉極輕的笑了一下,將手搭在陳衍肩上,悠悠道:“說你自己不想,這句話就那麽難嗎?有什麽就說出來,憋在心裏算什麽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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