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誌冷冷地接口:“可不就他一個。被人吃了都不知道。知不知道豬是怎麽死的?就像你一樣,是笨死的。”顧月輝輕輕拉過劉皓天。小天習慣性地服從。顧月輝小心地將他抱起,對小誌說了聲:麻煩你了,謝謝。爾後,和顧月雲揚長而去。一副溫柔情人的模樣。“對他好點。”小誌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別再讓他傷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他們居然還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小誌黯然神傷,他這次該不會是玩真的吧。心,又碎了一地。劉皓天這邊,恐懼讓他稍微清醒了點。他知道自己今天闖下了大禍。他掙紮了一會,就在顧月輝的懷裏不動了。兩兄弟也沒說什麽,也沒做什麽。死一樣的沉默。他們越是沉默,一會下手越狠。回到家,一開門,劉皓天愣了。滿屋子的紅玫瑰,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四周散落著許多色彩繽紛的蠟燭,隨風一閃一閃。大廳的中間浮著粉紅色氫氣球圍成的心型圖案,下麵掛著一張大大的銀色卡紙,上麵用金粉刷了幾個大字:我們愛劉皓天,d & h。惡俗卻溫馨的布置。他們本想實現他們早先的諾言,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如今,是有驚,無喜。顧月輝開口了:“我們本來想給你一個家,一個浪漫的夜晚,一個新的開始。”顧月雲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狠狠地朝地上扔去。那是一個深藍色的天鵝絨盒子,用銀色的緞帶紮著,質地看去很好,質量也不錯,那麽用力摔,卻仍完整無缺。顧月雲冷冷地說:“可惜,你還不配。跪下。”兩兄弟看著劉皓天滿臉迷蒙,十足的磕藥後遺症,不悅地把劉皓天的衣服剝了,到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拖他進去,把他的頭按進水裏。一直到劉皓天清醒,一直到他快淹死才拉出大廳。顧月輝麵無表情地說:“要你死在別人手裏,我寧願你死在我懷裏。你以後記住了。剛才是哪隻手拿別人東西的?”劉皓天伸出右手,顧月輝毫不憐惜,一腳踩下。痛入心扉,劉皓天卻淺淺地笑了。顧月雲也拿來鞭子,劈頭劈腦地揮去,劉皓天不動,隻笑著,越笑越大聲。劉皓天越笑,鞭子下的越密,他們要打到他笑不出來。鞭子下去,揚起的紅,是玫瑰花瓣,還是鮮血?到劉皓天沒有力氣再笑的時候,笑容凝結在扭曲的臉上,看上去像哭。他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地鮮紅中,眼睛睜大,嘴張開,像一尾翻肚的魚。他們不會留情,他知道,他們說到做到,他們不怕他死,他們怕的是他死在別人手裏。他累了,好累,一切都到了極限。睡吧,睡吧,以後再也不要醒來。若真有上天,有神,有佛,那麽請讓我長睡不起,這是對我最大的慈悲。黑色的死神握著閃著寒光的鐮刀,在人間的某處窺探著。此刻有誰在這夜裏某處笑?無端端在這夜裏笑,在笑我。此刻有誰在這世上某處死?無端端在這世上死,望著我。看到劉皓天不對頭,兩兄弟停手了。對於小天,他們的感情是複雜的,他們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裏才放心,隻有這樣,他才無法離開,永遠在自己身邊。可是要他們真的親手殺了他,他們卻並不舍得。自從發現小天有自虐的傾向後,兩人的脾氣已盡量收斂。sm在他們是一種樂趣而不是折磨,不想錯手將小天傷了。隻是有時實在是鬼遮眼,實在是氣得失去理智,他們才會傷了他,像今晚這樣。接到別人的電話說他們的寵物在pub裏磕藥,還和別人大跳貼身舞後,他們放下了手中的紅酒與玫瑰,怒火攻心,一摔門,急急趕去。如果可以,我們抱著一起死吧。顧月輝歎了口氣,輕輕摟住小天,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裏。顧月雲放下鞭子打電話叫醫生。為什麽小天始終不明白他們隻是想和他一起過日子,一家三口,溫馨甜蜜地生活?為什麽總要撩撥他們脆弱的神經?死也想離開?醫生來了。小天的都是皮外傷,心理問題比身體上的傷要嚴重的多。這些是他們造成的,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嚇他,唬他,為的是讓他不離開。對他,他們死也不放手。劉皓天明白這一點,才想到了死。包紮好傷口後,醫生走了。沒多久,劉皓天在睡夢中喊著胡話,連續不斷。“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你們不能這樣。”“媽,我錯了。”“別走,別走,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不要,不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我好累,好累,放過我,不要。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