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已經心灰意懶,我淡淡的說“朕說過會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探出楓兒的身份與目的,就重新賜與你美人之封,再讓你搬出桂圓。”蘇蝶兒的身子震了震,啞著嗓子說道“是…民女辜負了皇上的好意。民…民女現在…”蘇蝶兒的聲音讓我想到父皇,想到父皇現在正處理季曉蘭這件事…壓著心頭的苦悶我開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就賜你美人之封,明日起你就搬到先前蘇茜兒住的地方。”罷了罷了!就當我幫父皇積陰德…“民女…民女謝皇上的大恩大德,來生…來生…嗚…嗚…坐牛坐馬…也…”蘇蝶兒整個人哭花了臉,跪坐在地上…啼哭不止…聽見她的哭聲,我又將蘇蝶兒與季曉蘭還有…琳妹化在一塊兒。撇了眼呆愣在一旁的程楓兒“你還有三天仔細考慮!”三天後她就會被送上車,到蕭國皇宮裏當臥底的眼線。慢吞吞的離開桂園,我打算到其他妃子那裏晃個幾圈,這麽做隻因為楚寒告訴我,曾有大臣向他探問些內院裏的事情。無論我再怎麽不甘願,一個月之中也要到妃子那幾次,次數…至少別少到讓太皇叔想幫我補藥讓我“提起興致”!想到這裏心裏歎了好大一口氣…我應該不至於需要用到春藥吧!“恭…送皇上!”蘇蝶兒的聲音遠遠的從身後傳來…我加快了腳步想逃離那…沉悶的感覺。* * * * * *在程楓兒上路後的第七天。季曉蘭與邵宏的屍體在皇城外不遠處被樵夫發現,如同父皇所預料的一樣,躲在皇城裏的殺手特別注意官府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的屍體被官府的人抬入衙門沒多久搜查就開始。那些江湖人士很快就知道死的是喬孤獨的女兒季曉蘭,混在人群中的殺手認為季曉蘭八成是接了刺殺我的任務才死得這麽不明不白,而她身旁死的必定是官府中人。過了幾日我下令讓人停止搜查,這個舉動引得所有人把的目光再次轉向季曉蘭,然後父皇讓人放出流言…半夜父皇一手抱著我的腰,另一把玩邵宏帶著的權杖“外麵傳的流言,有不少都是我讓人放出去的,等喬孤獨聽到流言,自會查看季曉蘭的屍體。”“…… 喬孤獨那邊已有人通知他了?”聽宮裏探子回報說,民間流傳著宮裏下令停止搜查是因為死者身上帶著的扇子上有月鳳國皇子的提字,而且季曉蘭不但死了還一屍兩命,懷了不知何人的種!關於兩人是怎麽死的則有多種版本的流言,還有不少江湖人士半夜翹進衙門裏查看季曉蘭的屍體。不知道喬孤獨若是知道自己女兒連死後都讓人翻來倒去會不會氣得抓狂。父皇笑了笑“嗯!這些日子,衙門半夜裏可熱鬧得很!”我低頭不語…父皇見我不吭聲換了個話題“你真認為送程楓兒到蕭王那兒有用?”抬起頭看著父皇“都安排好了不是嗎?”有用沒用是一回事,我會這麽做隻是不想浪費之前的準備功夫。“…若你喜歡大可把她留在宮裏。”父皇平靜的說道。什麽意思!?我有些訝異的看著父皇“留在宮裏有何用處?”前幾天才有大臣希望把自家女人送給我,我可是煩不勝煩冷著臉拒絕。父皇慢慢的點頭“她既聰民又伶俐,你很欣賞她不是嗎?”該不會是我讓蘇蝶兒搬到寧心閣的事讓父皇有所誤會…心裏有些難過“輔覺…你以前從未擔心過女人的事,現在為何這麽問?”這可是父皇第一次在我麵前提到與女人有關的事,我怎麽可能會不在意他為何這麽想。“…煙兒…我從不曾明白,你怎麽就這麽認了我。”父皇伸手撫著我的臉。因為…因為…我喜歡父皇留在我身邊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我抬頭告訴父皇“在你身邊,很有安全感。”我可以哭,可以生氣,可以開玩笑,可以…做很多事。126這天是洪月鳴出嫁的日子,我吩咐蕭然送青兒與竹兒到繡紡送禮之後,一個人留在禦書房裏改奏折。也許是因為我心裏還掛著父皇的事,第一次對如山般的奏折感到厭煩。奏折裏寫的都是些雜事,軍報裏也無大事,但我卻越改越心煩,隻差沒抓起奏折來啃!“皇上!”楚寒站在我身旁小聲的喚道。把剛批好的奏折扔到一旁我抬頭看了楚寒一眼。楚寒小心的問道“您似乎有些煩躁…”……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有些乏味。”總不能說感情問題吧!我有些無奈的想著…“…皇上。您要不要到娘娘那裏散心…”楚寒頓了一下又說“要不然請人彈琴、吹笛給您解悶。請前幾年出宮時不是帶了位張琴師回宮,太後娘娘還稱讚那位琴師的琴藝好比天上的仙樂。”姓張?我愣了愣“…也好。把人傳到花園裏。”想當初把人帶回皇宮後我就不曾過問那名琴師,事隔一年才從楚寒這裏聽到他的消息。不知道現在他的聽力是否如從前一般。“奴才這就去安排。”楚寒幫我添完茶,連忙出去叫人準備。我慢吞吞的把其它奏折改好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坐在桌前拿著茶杯看著楚寒收拾,心裏覺得那琴師會不會在花園那裏等得不耐煩了?正當我胡思亂想時楚寒拿著一件裘衣站在我身邊“皇上。晚膳已經準備妥當,請您移駕至禦花園用膳。”站起身子讓楚寒幫我穿上裘衣一路悠哉的到了花園,隻見小道兩旁點了一盞盞的油燈,花園裏燈火通明。真是有些心疼那些油燈錢…果然還是夜明珠經濟又環保。到了鋪了地毯的涼亭裏,我一揮手讓跪了一地的人起來“平身!”一眨眼的功夫人都站到兩旁,隻剩下那名盲眼琴師站在中央。他依然是戴著紗帽抱著琴。楚寒讓人端上一盤盤精致的佳肴,他拿了試毒用的針一一測試,才端上桌“皇上這是禦廚精心做的菜肴,也許不如青兒做的合您的味口。”向楚寒應了一點點個頭我看向琴師“水靜天學全了嗎?”當初他原意進宮就是為了學水靜天的全曲,不知學全了嗎?琴師抱著琴向我行禮“拖皇上與太後娘娘的福,草民學全了。”“如此甚好!你就彈些輕快的曲子給朕聽。”吩咐完我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晚膳。平日都吃青兒準備的飯菜,我除了到那些娘子哪兒或是宴請臣子,要不然不會有機會吃到禦廚的菜。桌上這幾十盤菜,全是我沒吃過的新菜…看來宮裏養的那些妃子味口挺刁的。琴師抱著琴席地而坐,手摸索了一會兒,才撥了撥琴弦調好音。一曲連著一曲彈了起來…母後說的沒錯,張琴師的琴藝既不會拖泥帶水,也不會夾雜多餘的感情,的確比宮裏任何一位琴師都來得好。一邊用膳一邊在心裏記著哪道菜夾了幾次,照習慣每道菜最多隻夾三次,還不能順著夾…一道道菜全夾完三回,我至少動了三十幾次筷子。一旁的太監與宮女裏有不少人被我那些妃子收買,一個個盯著我夾菜,想從夾菜的次序裏了解我到底愛吃什麽樣的菜色。好久沒用讀心的能力,這一用讓我有些疲累。我揮手要楚寒把菜收下去後,桌上馬上又擺滿了點心與水果。這次我用牙簽挑起切好的水果,龜速般的享用…父皇說他不懂我認他的原因…這算不算是對我感情的不信任?還是我表現的不夠明顯?輕快的曲子似乎已經彈盡,琴師停了下來“草民獻醜了。”他彎腰行禮。看了眼琴師,我試著讀他的心…隻有淡淡的滿足感,看來他很喜歡彈琴“接下來隨你的意思。”剛剛用膳時,身旁的太監宮女都在猜測我用完膳會不會到妃子哪兒…今天心情不佳,不想去哄那些妃子,但在沒想清楚前我也不想這麽早回寢宮…楚寒讓端了一壺茶,又拿了幾瓶酒放在一旁,我看了看酒指了其中一瓶後對楚寒說道“拿盆火放到張琴師身旁。”風還有些紮人…我記得那琴師進宮似乎不願受封,到現在好像還穿著入宮時帶進宮裏的衣服。看著楚寒幫我倒完酒轉身對其他太監低聲囑咐的樣子,我有些失神…楚寒與父皇一樣對我用情至深,為何我視楚寒的對我感情為理所當然?是因為楚寒到死都是我的人,而父皇卻有可能離我而去嗎?那蕭然呢?蕭然與楚寒的不同在於,他並未與我攤牌、說開了,所以我麵對他時不似楚寒一般拘束嗎?眨了眨眼,我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同樣一份感情,為何差別如此的大?我不明白…一個時辰後我坐直身體開口“夠了!”也許我該與父皇好好的談一談…琴師抱著琴站了起來行禮。“朕知道你不願受封,若是需要什麽大可開口告訴朕。”看著琴師我開口問道。琴師戴著的紗帽搖晃了一下“希望皇上能專心聽草民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