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在身邊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錯,明明知道這個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自己身上,卻選擇讓他痛苦又算不算是一種罪?打開母妃留給我的小箱子,拿出一枚玉配“這個你留在身邊。”玉配上雕著一座佛像,大小剛好握在手裏。我的東西大多是楚寒他們收的,他自然認得出玉配是母妃留給我的遺物“皇上?這…”“你還記得當初母妃住的昭儀宮被燒毀時的樣子嗎?”我靜靜的問道。楚寒點頭“記得。”“我曾想過若是父皇就這麽把我丟在一旁,也許今日就不是這種場景。”今日的我或許已經死了!也有可能流落在不知明的地方。也許是楚寒不喜歡我說話的語氣,他連忙搖頭“皇上!您千萬別說這種話。不管您到哪兒,奴才都會跟隨您。”“你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人。我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些年來你也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太多事我無法任意而為。就好比立妃選後,還不是那些大臣促成。”從一開始我就沒把楚寒對我的感情放一回事,可是在被父皇發現之後,我開始才有必須把話說清楚的覺悟。楚寒看著我問道“難道有這麽多的正宮娘娘,您依然找不到喜歡的人嗎?”我搖搖頭在心裏歎息,所有人裏麵那些妃子是最無辜的受害著…“皇上…”楚寒在我身邊跪下“是不是奴才上次所說的話,讓您困擾?若是如此,奴才再也不會這麽…”揮手打算他自責的話“別想這麽多,這不是你的錯。我從小就知道,身在皇家要找到知已微乎其微。自從蓮妃早產無法生育,更加感慨更加纏繞在心。唉…有時連想說句真話也說不出口。”除了父皇,我找不到人能談心。“您可以對奴才說!奴才願意聽您說的任何話,就算是氣話也行。”楚寒拉住我的衣角這麽說道。我也知道楚寒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可是這麽做太過自私“答應我無論發什麽事。你都會活得好好的!”就算是苟延殘喘,也不可以放棄、犧牲生命。“皇上!您為何要這麽說?”楚寒搖著頭不停的往後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語重心長的說“記住若是有人抓住你,大可告訴我的所有秘密!我不會怪你的。”父皇說過隻要楚寒出任何差錯就會殺了他,但我希望楚寒能活下來,別因為我而死!“不!奴才這條命是您的,奴才情願為您而死,也不願背叛您。”楚寒抓著我的袖子搖頭哭泣。我把玉配放在楚寒的手裏“至少答應我,凡是小心謹慎。”隻要楚寒小心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奴才答應您。奴才答應您…”楚寒低著頭,淚延著臉掉到我的衣擺。* * * * * *三天後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天氣裏,我帶著蕭然到城外與五百精兵會合後往邊關出發。這天我在龍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外衣,隻有領口才看得出裏麵穿了件金色的龍袍…“出發吧!”見到他們我並沒有停下馬,對著等在那裏的士兵拋下這句話。對我比較熟悉的呂墨辰與陳君嚴馬上就跟了上來,其他的四百多人則是慢了半步。跑了一裏遠,蕭然跟在我左手邊,呂墨辰則是跟在我的右手。回頭看了一眼所有人似乎是照著官階而排似的…這天傍晚我們在一條溪邊落了腳,寒風刮得想搭帳篷的士兵們得用力才能綁緊繩索。見此我走過去抓住好幾條被強風吹起的繩子,這個舉動嚇壞了正在搭帳篷的士兵。蕭然馬上在地上釘上勾釘,接過我手上的繩子綁上。被嚇到的士兵學著蕭然在釘上勾釘,與他一樣接過我手上的繩子牢牢的綁緊。幾次下來士兵們已逐漸放鬆,不像一開始那麽緊張。晚飯時五百多人圍著火,坐在我附近的士兵正用刀子打磨弓身,他的身旁擺著用麻草編成的筒子,裏麵還裝著滿滿的箭。“給朕看看。”喝了幾口水囊中的水,我開口要了那隻弓。士兵遞上弓,我順便抽了一隻箭拿在手上之後,用讀心的能力探察四周。蕭然的手慢慢的放到腰上係著的刀上,他知道我大概發現了什麽。彈了彈弓弦,果然在不遠處躲著跟蹤的人,父皇與我約好過,他派出的人會在我出宮三天之後才會出現,躲在暗處的人隻會是殼堯崢或是段劍的手下,再來就是刺客!鎖定好人選,架上羽箭射出!蕭然在第一時間拔刀追了上去。呂墨辰與陳君嚴迅速站到我身邊戒護。過了一會蕭然抓了中箭的男子回到火邊“皇上。這人已經沒氣了!”藉著火光男子的胸口有一個大洞正流著血…“埋了他!把地上的血也清除掉。”血腥味可能會引來猛獸,特別是在冬天饑腸轆轆的猛獸!士兵們動了起來,幾十人拿著火把與鏟子離開營火。蕭然也帶了幾名士兵準備把屍體埋到土裏。一時之間火邊又安靜了下來,把弓物歸原主時,陳君嚴拿著地圖講解明天的行程。有了一個警告,這一晚很平靜,森林裏的刺客按兵不動。天還沒亮的清早。我走到蹲在溪邊用銀針測試水質的士兵身邊,那名士兵沒發現我抬頭就喊“還是別用這溪水,這水…皇上!”他退了一步,差點一腳踩進溪水裏。伸手拉他了一把,免得他的腳濕了“小心受涼。”腳若是受涼很容易感冒生病。“多謝皇上!”士兵受寵若驚的表情讓人看了莞爾。呂墨辰走到身後請示我“皇上前方六裏處有一座小鎮,若您不介意的話,到那兒再用早膳。”“就照呂卿所言。”小鎮裏有些包子饅頭,總比幹糧、肉幹來得好。就這樣天剛亮時,我們來到了小鎮外,叫蕭然帶了幾名士兵進鎮買些吃的之後,所有人陸續在水邊梳洗與在水囊裏裝水。伸手掬起冰冷的水洗臉,臉上有些刺痛感,拿自己與蕭然的水囊灌滿水之後,把蕭然的水囊掛回他的馬背上。去買早點的士兵這時提著一大鍋豆漿與大大小小好幾包冒著煙的紙袋回來了。隻是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些怪異的表情。“皇上請您先用。”蕭然拿了兩個白白胖胖的饅頭與一杯用竹筒裝著的豆漿。接過蕭然遞給我的東西對他說“先去吃吧!朕有這些就夠了。”喝了一口帶了焦味的豆漿。豆漿因為煮過頭,店家為了掩飾燒焦的味道放了許多糖進去。饅頭做得還不錯,至少鬆鬆軟軟的不會太硬。喝了幾口豆漿的陳君嚴忍不住開口“皇上這豆漿…似乎煮得不太好。”笑了笑“以前微服出宮時還與蕭然他們吃過更難以下咽的食物。”那時大概是饑不擇食,明知道饅頭已經長黴了還是照吃不誤。正在拿包子的蕭然聽到我說的話,臉上露出了非常僵硬的表情“皇上您就饒了微臣,別再提起那次的事!微臣實在不想記起曾吃下長了青黴的饅頭。”他求饒似的語氣讓一旁的士兵們笑出聲。呂墨辰可能很難想像當時的情況,訝異的看著蕭然。吞下口裏的饅頭開口替呂墨辰解惑“當時朕與蕭然幾人在山裏迷失方向。”當時領路的人是李萩這個沒方向感的人,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為何讓他帶路。“蕭然。由你帶路怎麽會迷路?”陳君嚴納悶的問道。“這…”蕭然知道李萩與劉成賀這兩人與我們一同出宮的事不能說出去,他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吃飯吧!”好心替蕭然解圍了沒錯,隻是…這麽說會不會引起什麽猜忌?蕭然鬆了口氣,連忙躲開跑去舀豆漿喝…“好了!也是時候該出發了。”拍拍手我這麽吩咐道。反正沒人敢來問我,蕭然自己要想辦法!夕陽西下時,我們在另一座城的外麵停了下來,招了蕭然吩咐了一番。他帶著四、五人趁著城快關的時候進城去。呂墨辰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半夜三更我走出帳篷往林子裏走去,呂墨辰、陳君嚴、還有不少人跟了上來。在黑暗之中,幾道黑影從城中竄出往林裏子飛奔而來。藉著月光,蕭然找到我的身影,把手上抓著的人丟在地上。倒在地上的人這時醒了過來,驚慌失措的大叫“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他的身上隻穿著裏衣,在雪地裏發著抖,張手亂抓。蕭然走過來我低聲問道“藥效已經發作了?”先前吩咐過蕭然,要他喂藥讓人暫時失明。“是!”蕭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