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綢,夜涼如水。十二月的天氣,寒風呼嘯,冷得入肺刺骨。車廂內,擺滿了暖爐,上官玥靠在軟榻上,睡得十分不安穩,似乎被夢魘住了!好看的修眉,緊擰成一團,額際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凝結成珠,順著額角潸入鬢發之中,而身子似乎已經汗透。輕兒似夢非夢,他走進一片迷黴中,他的輕兒,好像在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聲聲似泣血,沙啞的喚著他的名字,讓他不禁的揪緊了心,他尋著聲源找去,對方那飄忽的身體出現,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卻始終無法碰觸到她一陣駭人的心痛感,直擊他的心房,莫名的恐慌與不安,讓他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睜開墨黑的眼眸,身子彈立的直坐起來,眸中布滿了恐懼與擔憂之色寒冷刺骨的夜風,從車簾裏湛入車內。上官玥覺得額頭一片冰涼,下意識的伸手去拭擦,濕濡的手心,才驚覺額際上全是冷汗,他的心,不禁往下沉……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冥冥之中,仿佛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輕兒在告訴他,地遇上了麻煩!他並非信鬼神之論,這樣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的,他卻是無從所知,可是,那個聲音,卻是那麽的真切,難道,輕兒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這一次離開,他心中亦是十分不舍的,當然,更多是不安的情緒。可是,顧及她的身體,經受不了長途跋涉之苦,他才強忍著分離之苦,讓他留在了北辰,命四大侍衛貼身保護,即使是如此,他還是深懷著莫名的恐懼。像蕭宸軒那樣的男子,他很了解,也十分清楚他的本性,在他的人生裏,似乎放棄這個東西,隻要他還剩一口氣,就會為自己豐廂外,行雲突然打開車廂的拉門,麵容十分慌亂,手中拿著一張便箋,匆匆忙忙的叫道:“公子,不好了!剛才府中飛鴿傳書過來,信上說,清姑娘被人綁走了…”上官玥麵容陰沉無比,迅速奪過他手中的便箋,打開一看,眉心漸漸凝成一個死結,眸光變得冷涮寒鷙萬分,憤怒地將手中的紙張椽成一團,薄唇緊抿成一線,迅速喝道:“行雲,通知流水,立刻調頭回北辰。”行雲一聽,眉頭緊皺,深覺此事,不可為之,厲聲勸道:“不行啊,公子!你的寒症,早已經壓製不住了,現在回去,公子你可能撐不過這個冬天”如果不是到了這個的地步,他也不會忍受相思之苦,離開清姑娘身邊,前去藥王穀找醫仙,尋求根治之法。上官玥目光淡定,沉聲道:“我知道……”行雲大駭,“既然知道,為何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博?”上官玥眸中漾起一絲的柔色,有感而發道:“行雲,你不懂,日後,你若是遇上,便會明白了。這世上,總有一個人,可以讓你舍命去救,且無願無悔。”自從遇上輕兒,打破他很多的原則,卻是心甘情願,若是從前,有人說他無玥公子,會被被一個女人綁死,他一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話不能說得太滿,當初的輕狂,確是自食的惡果,而且是毫無怨言的吞下。行雲說不動他,隻有搬出最後的殺手鐧“可是,公子,若是清姑娘知道了,她絕對不會高興的。”行雲心中清楚,一旦平時冷靜超幾的男子,陷入情感之後,就會變得失去控製,有了公子這樣的典型,他更是深信不疑!可是,這樣不愛惜自己身子的主子,卻讓他十分難過,公子的肩上,並非隻承載著請姑娘的幸福,他還有更多的責任要肩負,怎麽能這樣輕率自已的性命呢?上官玥眉心微擰,冷若冰霜的眸子無溫,冷聲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說完,一陣劇烈的嗆咳起來,胸口瞬間湧上一股腥氣,倏地,抑製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他趕緊拿出手娟輕拭唇角。暗自運氣半晌,才將那股蝕骨的寒氣壓下!行雲心中大駭,心急如焚的從瓶中拿出一顆藥丸,遞給上官玥,緊張同道:“公子,你沒事吧!”他家公子,什麽都好,隻是碰上清姑娘的事,就會完全失了理智,變得肆意妄為,連自個兒的身子,都不管不顧了。上官玥接過藥丸,迅速服下,冷冽的眸波掃向他,淡漠如冰聲音響起,“行雲,你速去通知流水,我們盡快啟程!”“是,公子!”行雲的身子禁不住一個寒顫,看來,公子已經是鐵了心要回去了,他隻得無可奈何的駕車調頭,以原路返回。太子府,東聽閣。突然,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一名容貌清麗的女子,麵色慍怒的衝了進來,怒喊道:“上官郤!”正在被婢女服侍更衣的俊美男子微微抬頭,見到女子,不悅的皺皺眉,冷聲問道:“太子妃大駕光臨,所謂何事?”淩若夏清眸泛起冷涮的光芒,大聲道:“你別跟我裝糊塗!”上官郤狹長的鳳目深邃幽暗,眸光轉動,寬袖微揚,揮手示意,房中所有的婢女,都趕緊躬著身子退了出去,很快的,隻剩下上官郤與淩若夏二人。上官郤微微轉過頭來,走到淩若夏身邊,一手扣住她的頸項,用力施壓,痛得淩若夏的臉微微扭曲,而他唇邊的笑,越發冷魈森寒:“太子妃,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憑什麽,在本太子麵前大呼小叫。”淩若夏眉心緊皺,倔強的咬著牙,目光如炬的瞪著他,冷聲喝道:“你讓血刹宮的餘黨,擄走寧王妃是什麽意思?”上官郤的眸光冷魅含冰,唇角微微勾起,冷冷一笑,道:“什麽意思。本太子幫你除掉這眼中釘,肉中刺,你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淩若夏冷笑一聲:“你說得好聽,你心裏打什麽如意算盤,我清楚得很”上官郤手緩緩的放開,陰驁的眸中沒有一絲溫度,“既然清楚,何需質問?”淩若夏憤怒的怒吼道:“答應嫁給你之前,你忘記自己承諾過我什麽?可是現在,你卻違背當初的諾言,無恥!”上官郤的眉崢浮現濃重的寒氣,陰鷲的盯著她,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這不是沒取他性命,你急什麽?”淩若夏眸中浮現憤怒之色,冷聲道:“說得好聽,你明知他去藥王穀找醫仙治身上的寒症,你卻在這個時候擄走寧王妃,就是想讓他折回來,錯過治療,對不對?”上官郤狹長的眸子微眯,冷冷甩柚,冰冷的聲音裏,帶著絕頂的憤怒:“他上官玥要是能安安份份的,不過同北辰之事,我當然不會對他怎樣!可是……淩若夏冷笑一聲,把他想說的話接了下去,“可是,他現在在江湖上的勢力,足以與你抗衡!你怕了,怕他威脅動搖你的地位,所以,欲將他除之後快!”上官郤的鳳目中,迸出一道蝕骨的寒芒,大方承認道:“不錯!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生子,可是現在,他不僅成了親,而且,他的王妃近日已經證實懷有身孕,要是留這個禍害在世上,難保,他日不會將我取而代之。”淩若夏眯著眼眸,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倒是想得周全,不自已動手,卻讓我替你背黑鍋,世個皆知,血刹宮乃是我西玨的江湖勢力,這樣一來,隻會讓他誤會是我。”誤會是她妒嫉,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上官郤鳳目含怒,冷冷諷刺道:“你別在我麵前裝出一模正義凜然的嘴臉,你敢對天發誓,沒想過除掉那個女人,看著上官玥寵愛她,你心裏隻怕是妒嫉得發狂吧!”淩若夏心頭猛地一怔,沉默半晌,大聲道:“是!我是想過,可是,我不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上次相遇,她沒阻止珠兒的惡行,當時,她還記得,上官玥看她的眼神,是多麽的讓她羞愧,她是不甘,她是嫉妒,可是,如今身為太子妃的她,又能怎樣呢,她還有浩兒,這一生,也隻能困在這紅牆之中老死!她不想將昔日的美好印象,在他心中完全抹掉。上官郤猶自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伸手輕撫著她冰冷的臉,諷刺道:“淩若夏,你還真是虛偽!是不是看上官玥如今活得好好的,而且,在江湖上闖出一片天地,看他有了心愛的女子,看到他們之間濃情密意,所以,你妒嫉了,後悔了,後悔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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